——啊?不止安靖,靖玄也盯上了?
聽見槐大娘的話,安靖眉頭一挑,都有點氣笑了:「這西巡使究竟是哪裏來的雜毛,怎麼就非得和我過不去?」
「針對安靖都不夠,還要針對靖玄是吧?」
「他難道不知道靖玄背後可是一位神藏真人嗎?明光塵他認不認識啊?」
「恐怕是認識的。」槐大娘卻嘆道:「所以才針對你呀。」
哦。原來這樣啊,感情是便宜師傅的因緣。
安靖生氣歸生氣,但一聽就明白,這西巡使怕不是之前就和明光塵有點小衝突小摩擦,自己不過是他們兩人恩怨情仇的道具罷了。
「安靖,千萬小心。」看見安靖仍有些不以為意的表情,槐大娘憂心重重地提示道:「西巡使和北巡使不一樣,他是真正墮入惡鬼魔道的凶人,甚至凶神!」
「你可知,西山廣為流傳,於夜間擄走孩童『鬼車妖鳥』傳說源頭為何?你可知神教為何能左拒塵黎來兵,右抗大辰清剿?」
「『西淵血鳳』麾下凶人無算,每一個都是血債纍纍的狂徒,被他們盯上,絕對是個大麻煩!」
「我沒有輕視他們。」安靖搖頭:「與之相反,我十分重視只是。」
他抬起手,指了指天上:「師父最近這段時間都會和我們在一起,除非那西巡使親自過來突襲,不然的話,誰來都不好使吧。」
「這就是我想說的。」槐大娘認真道:「根據我剛才收到的消息,西巡使的人已經入勘明城了,這批人全都是精銳,恐怕不遜色於那崇義樓。」
「那他們速度還真快。」這下安靖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這根本不是配合,而是通告啊。」
難怪以槐大娘的沉着,都忍不住直接過來敲門,敢情是西巡使的人很可能已經到場,隨時都可能展開襲擊?
倒也不奇怪畢竟,雙方可能並不是同一個山頭。
「大娘快坐。」
既然敵人隨時都可能出手,那安靖乾脆就請老太太進門,奉茶細聊:「我記得你是北巡使的人吧?」
「西北一體,互相可以統轄,但我的確可以算是北巡使的人。」槐大娘點頭:「所以這次西巡使的人手調動細節。我也不清楚。」
「那南和東呢?」安靖發現自己雖然理論上是天意魔教出身,結果卻對魔教的組織細節非常不了解,他好奇地問道:「四方巡使都是神藏境?西巡視和北巡使的實力分別有多強?」
「沒有南和東。」
槐大娘也沒想到安靖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不過考慮到安靖是中途叛逃,她便細細為安靖解釋:「神教的確有四方巡使,不過另外兩位巡使分別是『海巡使』與『幽巡使』。」
「實際上,西巡視和北巡使也僅僅是方便稱,神教內部的正名是『山巡使』與『風巡使』。」
「而西巡使,據我所知,在他閉關前,已開闢了三大神藏其二。如今,他結束閉關,恐怕已經三大神藏齊開,與玄鏡真人不相上下。」
「至於北巡使大人她的實力在過去應當不遜色於西巡使,但西巡使從不忌諱食人服命,進境比大人要快,如今應當是超過了。」
話至此處,槐大娘喝了口茶,她面色苦澀道:「西巡使最愛的,就是扼殺天才。他最喜歡尋覓有天賦的孩童和年少的天才,擄掠來化作血陣祭物,奪其命力,供他修行」
「嗯又是食人惡鬼嗎。」
安靖閉上眼睛,過了會,他睜開眼,冷靜道:「他手下的那群人凶人也是如此?」
槐大娘無聲地搖搖頭,安靖知道,這並不代表『沒有』,而是槐大娘也不知道。
她畢竟只是被北巡使庇護的一員,即便比安靖知曉更多的魔教秘聞,卻也不代表她清楚魔教內部具體的人員行動模式。
只是,對於安靖來說,這完全夠了。
「看來都是該死一萬次的雜種。」
安靖平靜地點頭:「行,我知道了,大娘您知不知道西巡使手下那些人的落腳地?」
「知道小舒死後,理應由我接應。」槐大娘點頭,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安靖的意思,頓時驚道:「等等,你是打算主動出手?」
「當然。」安靖已將玄鐵長刀挎在腰間,他有些疑惑地回頭:「大娘莫非懷疑我的實力?」
「當然不。」槐大娘將茶放到一旁,她認真道:「雖然那些凶人都有命格,皆為內壯,但最多也就與那盧謹在伯仲之間,定然不是你對手。」
「只是我清楚伱不願意和神教扯上關係,何苦又染上因緣?我只是想要你和如晦去躲一躲,等到明日玄鏡真人歸來,由他出手清掃,西巡使那邊不會懷疑,你也樂得輕鬆。」
「樂得輕鬆?哈,實話實說。」
已經披上防彈雨蓑,安靖也不願欺瞞槐大娘,直言道:「我就是怕我那便宜師傅突然回來。」
「他要出手,我缺的獵物這塊誰給我補?」
老人怔然,而安靖戴上了防毒面具,整個人被遮掩在平平無奇的雨蓑斗笠中。
沉悶的聲音響起,帶着血腥的笑意:「槐大娘,我從不怕事,也絕不忍氣吞聲,既然他們都是沖我來的,我就要衝他們去。」
「告訴我他們的落腳地吧,大娘。」
「我要他們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一刻鐘後,一道陰影躍出四合院,老人注視着這一幕。
「這又是何苦?」她低聲自語,不過卻並不真的反對。
若是反對,她便絕不會告訴安靖對方的落腳地。
只是,如過隱忍一天,明日明光塵出手清掃城內,不僅僅毫無威脅,還能給西巡使一個警告,告訴他玄鏡就在此地,他最好把爪子收回去一點。
但安靖,就連半天也隱忍不了。
而這種行為卻令槐大娘感到一種莫名的暢快,露出笑容。
「就該如此方為武者。」
或許,就是要做這些常人眼中不理智,不正確且錯誤的事,才能令命格卓顯,念頭通達吧。
就如她也樂意付出代價,耗費精神,冒着風險,去幫助鄰里,救助傷員,撿回幽如晦這般一看便有天大麻煩的人。
天上星光稀疏,月光隱沒在雲後。
恰是殺人夜。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