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水泊梁山,入伙頭領已過百。
忠義堂內辦席,桌子已經擺不下,只得在屋外加設。
於是內外各半,總計近三十桌。
正午時分,筵席開場。
楊長本打算在屋外落座,卻被宋江點名入內吃席。
他雖沒坐到核心位置,但也位列第三排最右側,與左邊的戴宗、李逵等人相鄰,屬於梁山第一梯隊成員。
宋江故意拔高楊長,有三方面原因考量。
一為表示自己重視人才;二為防着楊長躲在後面拉幫結派,故意放在自己眼皮下監視;三為做給阮氏兄弟、武松等人看。
楊長帶着扈三娘入席,義兄武松自然緊隨其後,朱仝本想去補最後一席,卻被九紋龍腿快搶了先手。
史進與武松是兩個極端,一人家庭殷實自幼沒吃過苦,一人父母雙亡自幼悽苦,也造就了兩人迥異的個性,但豪邁爽朗卻出奇一致。
此時搶位置與楊長同桌,除了史進年齡與他相近,主要想請教神駒認主本領。
前番梁山攻打曾頭市,史進與楊志作為一路軍馬主將,在大營看到了玉獅子甩人那一幕,心中好奇一直想找時間請教。
「楊兄,照夜玉獅子好騎嗎?」
「還可以」
「你怎麼讓它認主的?」
「這我真不知道.」
「那騎術呢?你騎術是找誰學的?」
史進性格非常爽直,坐上桌之後就不停詢問。
武松看到史進眼神清澈,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時光。
那時他喜歡看街頭相撲,也曾像史進這般向人請教,然而衣衫襤褸的窮孩子,得到的不是漠視就是嘲笑。
無父無母的窮孩子,常常在市井受欺負,想活下來要麼忍要麼狠。
幸好武松越長越強壯,雖然不能出現在餐桌上,也不至於出現在菜單上,常有潑皮頭目帶他去打架鬥毆。
然而打架次數過多,難免惹到會武術的厲害角色。
武松因此吃不少毒打,於是他更熱衷觀看相撲偷師,下來通過實戰總結經驗,把相撲表演技演變成殺人技。
「二哥,二哥?」
「嗯?何事?」
武松一時竟想出了神,被拉回現實一臉茫然。
楊長聞言一愣,不及多想便指向史進,說道:「史兄不信小弟學騎馬才兩年,二哥你快幫我作證。」
「三郎所言不假。」
武松直點頭,耐心解釋道:「他之前是鄉上的獵戶,是我引到縣裏做弓手,當時確實不會騎馬,後來在青州重逢,我同樣大吃一驚。」
「也就是」
史進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看向扈三娘,試探問道:「楊兄騎術真是弟妹教的?」
扈三娘不置可否,只是微微頷首,對曰:「是官人自己學得快.」
「弟妹,我冒昧問一句,的騎術師從何人?」
史進一聽來源找到了,心說我完全可以花錢請來,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是家兄」
「令兄?抱歉」
扈三娘言罷即低下頭去,史進打算追問卻看到鄰桌李逵,旋即想到扈家莊被黑廝屠了,所以話題就這麼戛然而止。
就在氣氛尷尬時,主桌的宋江突然站起身。
他環視堂內眾人一圈後,將目光落到同桌的盧俊義身上,鄭重說道:「適才佈置筵席間隙,員外與我拈了鬮兒,這會咱們趁着兄弟們人齊,把各自下山頭領挑了怎樣?」
「呃」
盧俊義聽得趕忙起身,抱拳回道:「盧某誠惶誠恐,全憑哥哥做主。」
「聽從天命,休得推卻,員外不好開頭,那我就先挑好了。」
宋江一本正經說完,即下座位邊走邊點人,「林教頭、花知寨、徐教頭、劉唐兄弟、史莊主、三郎三娘.」
楊長還以為沒自己的份,結果第六就點了他與扈三娘,後面如孔明、孔亮之流,基本戰場上拿不出手,估計跟着就是充數的。
黑三郎,你小子夠會演的。
縱然秦明受傷不能隨軍,你哪怕叫上關勝、呼延灼?以盧俊義那誇張武藝,東昌府沒羽箭張清也擋不住啊。
宋江挑了二十四個頭領,並阮氏三雄領水軍駕船接應。
稍後回到主桌,宋江讓盧俊義按自己的名額挑人,怎料他還是抱拳推辭。
宋江見狀也不惱,揮手指向吳用,說道:「盧員外對梁山不熟,軍師你就隨行參謀,順帶幫他把人選了,咱們明日同時下山。」
「好吧。」
吳用隨即起身應下,跟着也學宋江的樣子,下座走到堂內外挑人。
最終選出:吳用、公孫勝、關勝、呼延灼、楊志、索超、朱仝、雷橫,單廷、魏定國、宣贊、郝思文、燕青、楊林、歐鵬、凌振、馬麟、鄧飛、施恩、樊瑞、項充、李袞、時遷、白勝,也總計二十四人,以李俊、童威、童猛領水軍駕船接應。
從兩邊陣容對比,盧俊義這邊明顯質量高很多,光官軍出身就達到十二人,而宋江那邊只有林沖、花榮、徐寧、韓滔、彭五人出身官軍。
哪怕盧俊義自己不出手,正常情況也能輕鬆獲勝。
然而,盧俊義此時威望不足,想指揮也得問過軍師吳用,但吳用是宋江的鐵杆心腹,這一路快慢都掌握着他手裏。
就是這張點將名單,也是剛才準備筵席期間,宋江與吳用偷摸商量而成,他們要用這次攻打兩府,徹底穩固宋江的領導地位。
至於把楊長也帶在身邊,他能被許多人推舉為寨主,怎能安心把他留在後方?
若被支持者說動反水,說不定能奪了寨主鳥位,屆時將外出頭領家眷控制,宋江頃刻間都會變成孤家寡人。
次日清晨,兩路大軍分批下山。
東昌府距梁山近兩百里,而東平府只不到一百五十里,宋江便命令水軍調撥戰船,優先滿足盧俊義從鴨嘴灘渡水,自己則慢慢從金沙灘渡水,至東山酒店集結整備兵馬。
三月初一未時,宋江姍姍渡水出島,打馬來到東山酒店集結處。
眺望平川,旌旗招展。
陸續到達的隊伍,正各自集結列隊。
宋江打馬緩步前行,檢閱梁山的雄壯健兒,但見:槍刀映寒光,人馬似烈火,端的雄赳氣昂。
「好啊,好啊」
宋江捋須感慨之際,猛然看到陣前一將繡袍金甲,騎着自己的照夜玉獅子,手裏擎史文恭那把方天畫戟,在一眾將領之中光彩奪目。
終於換武器了是吧?
你是打算學史文恭造型,還是真有使這武器的本事?
聽說方天畫戟的難度可不小,也不知你比呂方、郭盛如何?
不過有一說一,這身行頭是真好看,連宋江也直點頭。
哼哼,再好看有什麼用?以為從征就能上陣?用不用得我說了算。
畢竟楊長若再立奇功,他的威望就將繼續增加,對寨主之位仍然是個威脅。
「全軍開拔!」
等到各隊人馬到齊,宋江即拔劍向前一指,享受這份萬人之上的快感。
行路兩日,一萬大軍抵達安山鎮,距州府須城僅四十里。
宋江下令安營紮寨,並對眾頭領說道:「根據情報得知,東平府有個兵馬都監,乃是河東上黨郡人,姓董名平,善使雙槍,人稱雙槍將,有萬夫不當之勇。我們此去打他城池,還是通些禮數,先差兩人去下戰書。他若肯歸降我梁山,不用動兵就得一員虎將。若不聽再大行殺戮,誰敢與我去下書?」
「小人認得董平,情願齎書去下。」
「小弟也願同行。」
郁保四、王定六兩人,一前一後站出來請纓跑腿,宋江見狀欣然允之。
兩人本領微末,上山之後沒得寸功,本想趁此拿個小功勞,入城卻討得董平一頓毒打,回到宋江寨中哭成淚人。
宋江怒不可遏,當即就要點兵問罪。
史進搶先起身說道:「小弟舊在東平府,與瓦子裏一個娼妓有染,此女喚做李瑞蘭,往來情熟.」
「史兄不可,若要入城細作,可效仿去年打北京,多些人喬裝入城,你一人隻身犯險,恐不妥當,且東平府已知梁山來犯,必然強加戒備」
楊長對這段劇情不熟,只記得東昌府張清飛石厲害,此時看到史進輕信娼妓,以為錢財可以買來一切,終沒忍住出言相勸。
畢竟有些交情在,哪怕吃點皮肉之苦,楊長心裏也於心不忍。
怎奈史進不以為然,拍着胸脯說道:「我們是舊相識,此去多贈金銀,她豈能恩將仇報?楊兄不必擔心。」
「可」
楊長還想勸說,卻為宋江打斷,言曰:「三郎不必多言,誠如你剛才所講,東平府或已防備,多派細作更不妥當,就讓大郎獨走一遭,我認為必無差錯。」
可憐九紋龍不聽勸,宋江也不聽楊長所言,以致華州後再落虎口,受了不小皮肉之苦。
史進去東平細作次日,宋江回味楊長勸諫心下不安,便將這邊情況詳細寫了書信,命人星夜往東昌送與吳用請教。
吳用看了書信大驚,囑咐盧俊義不要輕易進軍,自己親往東平襄助。
盧俊義本不想掛帥,生生被宋江逼到帥位,等吳用走後便紮營屯駐,完全沒攻打城池的意思,只是派哨探掌握東昌、東平兩府動向。
陪太子讀書,也得有陪的樣子。
吳用來到宋江營寨,直言表子水性無情,史進此去必然遭殃。
宋江聽完愣在原地,喃喃說道:「當時楊長也曾勸諫,我一時沒多想就允了,事到如今,如之奈何?」
「楊長竟有這見地?可見此人不簡單,不過哥哥不用着急,小可既然星夜來此,必解此困局。」
「盧員外那邊」
「員外還是很懂事,他不會輕舉妄動,況且我安排完就回去。」
「那就好,軍師快快用計。」
「嗯。」
吳用則轉身走到門邊,讓帳外侍衛喚來顧大嫂,他要再安排潛伏計劃。
顧大嫂老成持重,扮乞丐入城聯繫上史進,可惜對日子時卻出了差錯,以致九紋龍越獄不成,又吃了一頓好打。
三月二十九日夜。
史進越獄放囚引亂,卻沒得到宋江響應。
董平意識到城中有內應,就讓程萬里獨自守好城池,自引兵馬殺奔宋江營寨。
天蒙蒙亮,宋江收到前軍哨探,猜到顧大嫂也出了問題,即令各營頭領出寨迎敵。
不多時,雙方在寨外空地排開陣勢。
宋江引馬陣前,見對面董平銀甲白馬、手持雙槍,箭壺中插一面小旗,上寫一聯『英雄雙槍將,風流萬戶侯』。
董平儀表堂堂、風流瀟灑,看得宋江心中歡喜不已。
捋須思量之際,董平催馬行至陣中,舉槍喝喊:「大膽草寇,安敢犯我城池?看到董爺至此,還不下馬投降?」
「好個『英雄雙槍將,風流萬戶侯』,若肯歸順梁山、替天行道,必然是一大臂助。」宋江與左右交流時,看到楊長已經躍躍欲試,卻故意不回應讓他出戰。
「韓團練,有勞出陣,擒下董平。」
「是。」
韓滔言罷手執鐵槊,驟馬出擊直取董平。
然而,董平雙槍攻勢驚人,照面就如暴雨梨花,打得韓滔拼命招架,並無半點還手之力。
宋江看後更加歡喜,心說這武藝在梁山也名列前茅,必要擒下他為我所用。
看到韓滔險象環生時,楊長再次蠢蠢欲動想請戰,宋江卻故意無視並叫出徐寧。
「徐教頭,速速替下韓團練。」
「得令!」
徐寧飛馬而出,以鈎鐮槍入陣,截住董平廝殺。
韓滔拍馬回陣心有餘悸,回首看到陣中斗得塵土飛揚,一時竟看不出誰強誰弱,心道金槍班教頭果然厲害,我與他還是很有差距。
陣中兩人,大戰五十餘合,竟不分勝負。
宋江恐徐寧有失,急下令鳴金收兵。
董平聽到敵陣鳴金,誤以為宋江膽怯懼敵,隨即指揮後軍跟他沖陣。
宋江望見急揮令旗,寨前寨內兵馬即一分為四,由東西南北要將董平合圍,打算一鼓作氣擒下雙槍將。
董平舉雙槍左右衝殺,臉上卻沒有一絲懼意,最後奮力殺開一道口子,帶着殘軍往須城方向逃走。
宋江見日頭西斜,擔心路上或有伏兵,便沒苦追董平與殘兵,而是揮師穩妥前行。
夜裏兵臨城下,宋江即命各營圍城進攻。
晚上視線不明,攻城也以虛張聲勢為主,目的是讓守軍疲乏不休,為來日再戰消磨士氣。
前軍圍城騷擾佯攻,宋江則在大帳聚將商議,正色說道:「我們連夜攻城,城內卻沒有動亂,估計史大郎、顧大嫂未能成事,早上在安山鎮廝殺,我看那董平自恃英勇,作戰常常不管不顧,所以明天我將以己為餌,誘他出城進入彀中.」
「哥哥不可。」花榮急忙出言打斷,沉聲提醒道:「別忘了晁天王當初也這樣」
「呵呵。」
宋江自信笑道:「你們儘管放心,我與晁天王不一樣,再說這也不是曾頭市,仔細聽我安排便是。」
「哦」
花榮一想也對,便不再出言阻攔。
宋江哪敢親身涉險?他將林沖、花榮都帶在身邊護佑,下令呂方、郭盛、韓滔、彭、孔明、孔亮、解珍、解寶八人,到城西十里外小鎮設伏,屆時引董平去一網成擒。
看到熟悉的配方,任務名單又沒自己,楊長猜出了宋江用意。
你丫是故意雪藏?反正東平、東昌兩府沒什油水,跟着撿些小經驗也行。
楊長以為就要散帳,宋江卻突然把他叫住,語重心長說道:「三郎,你與三娘擒將有經驗,此番捉董平還要仰仗,你們且去小鎮盡頭」
「啊?知道了」
宋江雖然極不想用楊長,奈何他要董平務必成擒,所以便用了這熟手夫妻。
散帳之後,各部兵馬依令而動。
楊長與扈三娘連夜出發,到了伏擊小鎮上一看,才發現呂方、郭盛、韓滔、彭等八人,已連續布下四道陷阱,只有董平全部突破,才會輪到他們夫妻出馬。
時值寅卯之交,離天亮還有一會。
夫妻倆趕了一天路,便靠在路旁茅屋牆下休息,直到太陽從東邊升起,暖光照在兩人的臉上。
扈三娘率先起身整理,又命麾下士兵抖擻精神,準備迎接魚兒落入網中。
楊長依在牆邊未起,就地伸了個懶腰,笑呵呵說道:「娘子不用緊張,這事未必輪到咱們,要被董平闖到這裏,那前面幾隊是幹啥吃的?」
「無妨。」
扈三娘淺淺一笑,答曰:「奴家先行整備,總之有備無患,官人多休息,等會再叫你。」
「啊好吧」
楊長打了個哈欠,扭頭避開陽光,再次閉上了眼睛。
等到辰時兩刻,小鎮前方出現喊聲,楊長這才披掛上馬。
扈三娘望着前方煙塵,小聲提醒:「若董平真闖到此地,有勞官人先行牽制,奴家會像當時擒索超那般,悄無聲息出來套他。」
「行吧。」
楊長點頭嘆了口氣,心裏仍覺得沒機會。
可那董平不愧『董一撞』,發現中計之後一路猛撞,竟神奇般突破了前四道防線,輾轉來到楊長面前。
看到楊長坐騎神駿,身穿金甲手拿畫戟,竟比自己還帥三分,於是提槍怒眉喝喊:「小賊,我之前沒見過你,不想死就給我讓開。」
「讓你?」
楊長輕蔑一笑,豎起方天畫戟不屑道:「先問過我手裏兵器。」
「你這是自尋死路!」
後方追兵聲近,董平無法回頭只能向前,他咬緊牙關把心一橫,擎起雙槍如電而出。
面對梁山五虎之一,楊長不敢生出半分輕視,他催動良駒提早舉起畫戟,對準來敵重重往下蓋去。
「看打!」
「區區伎倆,能奈我.」
董平的戰鬥概念即以攻代守,他原本打算搶攻獲得先機,卻沒料到楊長走馬如此之快,不得已只能架起雙槍防守。
然而就是這簡單一蓋,【鎮氣囚力】特效被動觸發,直接壓下董平衝撞的氣勢。
這是怎麼回事?
董平對戰從來沒怕過,卻第一次生出這奇怪感覺,但他很快就將心態調整,立刻以右手槍黏住畫戟,左手槍往楊長心窩刺去。
好傢夥,速度這麼快?雙槍將果不簡單。
楊長驚訝董平快槍之餘,擁有【飛將】加持的他,身體突然如水蛇般扭擺,閃避槍刺的同時,順勢持戟橫掃。
鏘一聲脆響。
董平先豎起右手槍格擋,卻發現這對手力量奇大,不得不將左手槍跟上補位,並情不自禁對楊長誇口:「你你很不錯,我要認真了!」
「你也不賴,我也沒盡全力。」
楊長一邊回應一邊撤招追補斬擊,董平則趁他收招出招的間隙,舉起雙槍猶如兩條銀蟒,直接放棄防守搏命突刺。
這是董平一貫風格,冒着受傷風險以速制敵。
楊長收招時見董平不要命,惜命的楊某人馬上調整策略。
橫起畫戟,延展杆尾,變招挑檔。
此一招,有如羚羊掛角,不可思議撥開槍鋒。
董平驚得雙目圓睜,心說他怎麼可能防住?
還沒來得及震撼,楊長反手又是一記橫掃,使董平被迫架雙槍防禦。
鏘鏘鏘.
兩人快招攻防比手速,轉瞬就鬥了五六回合。
楊長逐漸適應董平的全攻打法,而董平卻被楊長深不可測武藝震撼。
此時後方喊聲越來越近,也注意到斜前方有一騎正在入場,董平知道那也是一員梁山頭領,心裏頓時慌亂如麻,於是奮力揮舞雙槍連擊,打算趁楊長抵擋時逃走。
董平算盤打得雖好,但楊長越戰頭腦越清醒,知道對方在作困獸之鬥,心道高速搶攻哪能持續?
「你快去死啊!」
「就不。」
董平槍如狂風暴雨,喝喊狂嘯撕心裂肺,卻得來楊長『傲嬌』回應,使得雙槍將欲哭無淚。
在急速攻擊間隙,董平撥馬往右前方搶跑,卻被楊長一眼看破。
兩人身位錯開之時,楊長將畫戟向斜里猛的一搠,直接橫在董平胸口如柵欄,把他硬生生擋了下來。
董平驚魂未定,方天畫戟馬上鋒向回抽,畫戟小枝勾住胸甲鱗片,直接將他從馬上拉下。
片刻急墜,如蛤蟆般前胸着地,摔得五內翻騰。
董平掙扎着撐地爬起,後頸已能感受到兩股寒芒,扭頭即看見颯爽女將。
這婦人好美,可惜我現在.
「綁了!」
扈三娘一聲嬌喝,打斷了董平的幻想。
董平聽了兩人對話,才知道這是一對年少夫妻,心道好一對天作璧人。
少頃,宋江縱馬疾馳出現。
遠遠看到人已被捉住,心裏頓時喜不能自己。
一行人迤邐趕到,宋江落馬即撲向董平,一臉熱情說道:「怎如此輕慢董將軍,還不快些與他鬆綁?」
「小將慚愧。」
見董平低下頭去,宋江推開那倆嘍,要親自為他解去繩索,同時喃喃說道:「董將軍休怪,我等山野村夫不懂禮數,得罪之處望諒解,這繩為何.」
宋江剛才搶着解繩,結果無意搞成了死結,頓時尷尬得滿頭大汗。
「娘子,拿着我戟把。」
楊長把兵器遞給扈三娘,上前從宋江手裏拿住繩結。
先摳再扯,輕鬆破局。
宋江拭去額頭汗珠,閃至董平面前納頭就拜,說道:「倘蒙將軍不棄微賤,請既為我們山寨之主。」
「啊?」
董平與眾人具是一愣。
楊長不由暗暗鄙夷,心說你讓寨主讓上癮了?是個人就要讓一讓?
董平身在官場聽話聽音,他誤以為宋江在拿話威脅,旋即下拜表示願歸降梁山。
宋江笑着將他扶起,此時也再不提讓寨主事,只是與董平商議破城之計,雙槍將馬上表示願賺城作投名狀。
定下破城計,宋江即向董平介紹林沖等同伴。
當輪到介紹楊長夫婦時,宋江突然笑着捋起了鬍鬚,回首問道:「這兩位還需認識麼?楊長與扈三娘夫婦,將軍別看他們年紀輕,但配合擒將很有一手,剛才實在多有得罪。」
「配合擒將?」
董平撓了撓頭,指着楊長喃喃說道:「楊長兄弟武藝絕倫,我因不敵被他勾下馬,小弟輸得心服口服,似乎沒有所謂配合.」
「什麼?你敵不過他?」
宋江睜大雙眼,不相信來回觀望。
我剛才耳朵壞了?
看到林沖、花榮等人皆驚,宋江忍不住猛咽口水,心說楊長怎麼可能?
他換了武器和戰馬,武藝就能突飛猛進?
這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