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再次掃向了場子中。
整個場子裏,涇渭分明的成了兩派。
我們的人站在我身後,符大海的人散落在娛樂場的各個角落。
倒是小朵和侃爺,不知跑去了哪裏。人群中再沒有他們的影子。
見我遲遲不說話,符大海又開始了陰陽怪氣。
「你堂堂關東千王,又自稱代表千門的人。不會連聽骰都不敢和我賭吧?」
我走到了骰子桌,隨手拿起桌上的骰盅。
手一抬,骰盅便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兒後。「啪」的一下,落在賭桌上。
「我不但要和你賭,我還要教你怎麼玩骰子!不過,我得先看看種叔」
「沒問題!」
符大海說着,輕輕拍了幾下手掌。
很快,通往辦公室的走廊里,七八個人押着種叔,慢慢的走了出來。
此刻的種叔,雙腳上戴着鐵鏈。雙手也被繩索死死的繫着。
渾身上下更是遍體鱗傷,就連臉上也都是被狗撕咬抓撓的傷痕。
和種叔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我整個人頓時有種崩潰之感。
我沒等說話,種叔便哆嗦着嘴唇,內疚的說道:
「初六,種叔拖你後腿了」
一句話,讓我心裏如同壓上了千斤巨石。
從我入江湖,種叔和老吳頭兒對我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教我錦掛八式,又處處維護着我。
可他英雄末路虎落平陽,竟落到了符大海的手上。
「種叔,您稍等。我馬上就帶你回去!」
我強忍着滔天怒意,安慰着種叔。
又回頭看向符大海,咬牙切齒的說道:
「符大海,這賭局我要加注。輸的一方,砍斷雙手!」
符大海陰陰一笑,他把雙手舉到面前,一邊端詳一邊陰損的說道:
「你不覺得你太過搞笑了嗎?我是椰城賭王的長子,未來椰城藍道的領軍人。而你呢?不過是個會幾手千術的江湖混混而已。用你的手和我的手賭,你也配?要賭就賭,不賭就散」
種叔在他手裏,符大海可以肆無忌憚,而我也沒別的辦法。
「誰是裁判?」
我話音剛落,就聽旁邊傳來一個男人捏着嗓子的聲音。
「小初六,你要是不嫌棄,人家給你們當裁判好不好?」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我感覺我後背泛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邱婉迎居然搭茬要做裁判,他朝着我們走了過來,同時還說道:
「你們就放心吧,我肯定比那個張家姑娘還公證。你們可以同時選出一人,作為監督。這樣你們就不會吵架嘍」
「我沒問題!」
符大海立刻說道。我回頭看了洪爺一眼,洪爺跟着點了點頭。
「那就開始吧!」
邱婉迎一說完,符大海的手下便拿來兩條黑色的麻布。
老黑和趙睿分別接過黑布,把我和符大海的眼睛蒙上。
邱婉迎把一個裝着六個骰子的骰盅,放到了符大海的跟前,尖着嗓子說:
「小符,你是主,小初六是客。你先搖骰,小初六猜點數。你們看,我公平吧?」
沒人敢接邱婉迎的話,我和符大海也一樣。
耳邊瞬時響起了骰子撞擊骰盅的聲音,符大海開始搖晃骰盅。
骰子的聲音,雜亂無章。
我傾着耳朵,自信聽着。
一邊聽,我一邊自信的說道:
「說你符大海是廢物,一點都不冤枉你。旁五左邊走,骰盅縫隙留。你這一手起手式,是我七歲時便學過的。你就拿這點東西給我賭?」
並不是每個人搖骰子的方式,我都能聽得出來。
主要是我和符大海應該是師出同門,骰子撞擊出的聲音,和我當年練習起手式一樣。
我這一說,符大海似乎緊張了。
他骰盅發出的聲音,混亂的一塌糊塗。
如同一個沒有練習過骰子的人,隨意的亂搖。
我嘴角露出冷笑,繼續道:
「心亂骰自散,控骰登天難。符大海,你師父是不是專門來騙你學費,什麼都沒教你吧?」
我能感覺到,符大海更加慌亂了。
隨着我話音一落,就聽「啪」的一聲,骰盅落桌。
「小初六,我可要開骰嘍!」
邱婉迎悄無聲息的把骰盅拿了起來,我並不怕他暗中搞事。
畢竟洪爺監督,暗中還有侃爺。
「報點吧!」
邱婉迎讓人厭煩的聲音,再次響起。
「撞大運的搖法,實在是沒什麼技術含量。三個二,一個四,兩個六。符大海,你不適合學千。還是回去好好養狗吧」
我雖然看不到符大海的臉色,但我能猜到,他此時一定氣炸了。
「小初六,你真棒,全猜對了!」
邱婉迎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立刻選擇了閉嘴。
「到你嘍,骰盅在你面前!」
我沒敢立刻伸手,上次千門大會時,邱婉迎曾兩次摸我的手。
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現在想來仍然心有餘悸。
正想着,一隻大手搭在我的手背上。
我急忙的抽了出去,同時大喊道:
「你幹什麼?」
「你怎麼了?是我?」
洪爺的聲音響起,我這才稍稍安心。
摸着骰盅,我手腕一抖。
骰盅下面的六粒骰子,隨着骰盅一同飛在半空。
這一次,我決定增加些難度,爭取一局便拿下符大海。
我不想種叔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示眾一樣的圍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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