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彪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頓時愣了下。
兩年多沒見到,李大彪還是從前那個德行。
染着紅色的頭髮,脖子上還多了個新的紋身。
怎麼看,都是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
老賬房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到李大彪的面前。
他一抬手,用手杖翹起李大彪的下巴,笑眯眯的問說:
「小伙子,還認識我嗎?」
李大彪半昂着頭,他不敢亂動,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老賬房轉過頭,看向在場的眾人,說道:
「你們可能不清楚,找這個小傢伙,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其實早就盯上他了,但這傢伙身邊一直有幾個要門的人。一直等到前天,我們才有機會把這小子弄了過來」
話一說完,他回頭指了指我,問李大彪說:
「我問你,這人你認識不?」
李大彪茫然的點了點頭。
「認識!」
「他是誰?」
「我表弟,叫初六!」
話音一落,眾人紛紛看向了我,眼神中都滿是驚訝。
這種效果老賬房似乎特別滿意,他繼續道:
「那你告訴大家,你表弟的父親,也就是你的舅舅,他叫什麼?」
李大彪沒有絲毫的猶豫,便立刻回答說:
「好像叫初長風!」
「他是做什麼的?」
老賬房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慢悠悠的問着。
「之前到處跑,好像是做生意的,一直把初六放在我家裏。我那時候小,記得不太清楚,只是聽我媽說過,他後來沾了賭,聽說輸的傾家蕩產,還欠了不少的錢。後來就死了」
李大彪的答案,老賬房卻並不滿意。
他搖了搖頭,慢聲問說:
「不,你漏了關鍵的一段。你要告訴大家,他死之前是什麼樣的?」
李大彪的眼睛飛速的眨着,看樣子是在回憶。
好一會兒,他才掃了我一眼,又說道:
「我就記得,有一天有幾個人忽然抬着擔架,把我舅舅送到我家裏。他手腳全被砍斷,身上還纏着帶血的繃帶。整個人看着像人棍一樣」
話音未落,滿座譁然。
在座的這些千門高手,雖然沒參與過當年的那場賭局。
但大都知道,梅洛慘敗後,被斷手斷腳。
而有一些人,又早已經懷疑我是梅洛的兒子。
現在我李大彪這一描述,眾人更加驚的不行。
而李大彪的話,又把我帶回了我最不愛回憶的那一天。
我永遠忘不了,我父親當時那絕望的神情,以及和我說過的話。
那一幕,就像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魘一樣。
這麼多年,一直折磨着我。
偷偷瞟了我一眼,李大彪則繼續說道:
「當時我舅舅好像還告訴初六,讓他永不沾賭,做個正常人。不過不久之後,初六就離開我家。他去了哪兒,我們也不知道。後來在哈北再見到他時,他已經成了個老千」
說着,李大彪求饒似的看向老賬房,繼續說道:
「老爺子,我就知道這些,別的我再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父子做的事,我更是一概不知。您就放了我吧」
老賬房嘿嘿一笑,手杖在李大彪的脖子處輕輕的滑動着。
「急什麼,我還有問題沒問完呢」
「你舅舅初長風,還用過什麼名字嗎?比如,梅洛?」
李大彪帶着哭腔,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我之前都沒聽過梅洛這名字啊」
「別怕,沒聽過就沒聽過嘛!」
話一說完,老賬房忽然朝着霍雨桐一指。
他臉色同時一變,陰森森的問李大彪說:
「她呢?你認識嗎?」
李大彪看向了霍雨桐。此刻的霍雨桐,秀眉緊鎖,漠然的盯着李大彪。
李大彪眯縫着眼睛,仔細的端詳着霍雨桐。
好一會兒,他才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
「不認識,沒見過!」
「正常!」
老賬房隨口說了一句。
「三哥這人向來謹慎,他把三夫人保護的很好,你沒見過,也再正常不過」
話音一落,霍雨桐立刻向前一步。
她看向了老賬房,厲聲問道:
「老賬房,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找來這麼一個人,到底想證明什麼?是證明我先生就是初長風,還是想證明初六是我的兒子?」
老賬房嘴角上揚,慢聲說道:
「三夫人還真說對了,這都是我想證明的!」
「那現在呢?你除了知道那個初長風斷手斷腳之外,還知道什麼?單憑這些,你又能證明什麼?」
老賬房微微一笑,說道:
「三夫人的性子,什麼時候這麼急了?稍安勿躁,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老賬房做事,向來有理有據。不然,大哥怎麼能留我這個糟老頭子到今天呢?」
話音一落,就聽老賬房拍了拍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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