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父親雖然號稱千門聖手,是無數人敬仰的對象。
但我更清楚,他這一路走來的不易。
千門高手多如過江之鯽,還有江湖他門躍躍欲試。
別的不說,單是一個蠱門就弄的我焦頭爛額。
想到這裏,我便敞開心扉,直接問說:
「洛先生,你找的解蠱之人,是今天的那位苗王嗎?」
洛北並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不是應該問我,梅洛到底怎麼死的嗎?」
話一出口,我便知道,洛北已經認準了我的身份。
可我到底該不該實話實說呢?
一時間,我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畢竟我只和洛北見過寥寥幾面而已,雖然今天救了我。
但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給我設計的圈套。
可如果不說實話,我或許很難得到真正的答案。
想了下,我便用了一個模稜兩可的態度,問他說:
「洛先生如果肯說的話,我倒是願意洗耳恭聽!」
洛北斜視了我一眼,或許我的狡黠,讓他有些不滿。
他也沒多說,慢步走到了書架前,指着書架最頂層的位置,說道:
「看到那個盒子了嘛?把它取下來!」
我沒明白洛北的意思,但還是按他說的。
爬上梯子,把最上面的一個盒子拿了下來。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儲物銅盒,上面還有條條劃痕,看着倒是有些年頭。
把銅盒放到了桌上,他繼續說道:
「我收藏了不少古董賭具,有的甚至都是孤品。但在這些收藏當中,這個是我最為珍貴的。打開看看吧!」
能讓洛北如此的重視,想必裏面的東西,一定特別的貴重。
我便小心翼翼的打開盒蓋,生怕一個不小心,損壞了裏面的東西。
蓋子打開,看到裏面的東西時,我心裏頓時有些失望。
我以為這裏的東西,應該是相當之珍貴。
可裏面放着的,竟是兩盒很普通的撲克牌。
並且這種撲克,還是幾十年前流行的。
質地和現在的相比,要差上許多。
洛北似乎怕時間過長,牌被損毀,特意在外面進行了塑封。
我不明白,洛北為什麼要收藏這種撲克牌?
洛北也同樣看着撲克,他慢聲說道:
「你一定以為,這裏的東西價值連城,沒想到只是兩副普通的撲克牌吧?」
我點了點頭。
「那你再仔細看看,這副撲克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拿起撲克牌,仔細的看了看。
就見整副牌的側面,都沾染了暗紅的印漬。
上下兩張,也都有類似的東西。
除了這些,我再也看不出什麼不同來。
洛北指着牌上的印漬,問我說:
「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
「血跡!有些牌已經被鮮血浸染,被我放在了裏面。外面的時間一長,風乾之後,已經掉落看不出了」
一副用血染紅的紙牌,我更加疑惑的看着洛北。
我已經隱隱猜到,他為什麼要讓我看這個了。
果然,洛北繼續說道:
「這兩副牌,就是梅洛最後一局所用的牌。當時對局結束後,下人要把它當垃圾扔掉。我不舍,便把它收藏了起來。要知道,梅洛作為千門一代傳奇。一生對局無數,卻從未輸過。而這最後一局,卻血染紙牌,丟了性命。這幅牌也跟着見證了千門傳奇的隕落,怎麼可以當做垃圾處理掉呢?」
此刻的洛北,滿臉感慨。
看着我手中的撲克牌,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歲月。
我和他不同的是,我看着這紙牌。
眼前卻依舊是我父親慘死我面前的樣子。
這種回憶,對我來說是痛苦的。
可每當我安靜下來時,那個場景卻又不受控制的出現在我面前。
拿着紙牌,我翻來覆去的看了許多遍。
腦海里想像着我父親血染賭桌,浸紅紙牌的場景。
「洛先生當時在場?」
洛北雙手背負,在房間裏慢慢踱着步。
他並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果你這江湖一路,從哈北到雲滇。目的是找出你父親的死因,為父報仇。那我只能說,你是在緣木求魚,走錯了方向!」
我不解的看向洛北,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而他根本不看我,一邊慢步,一邊繼續道:
「我也好,柳雲修也罷,包括滇中三美,都被人稱之為賭王。名頭聽着響亮,但實際不過是別人不願意和我們爭搶而已。真正的大佬,永遠隱藏於幕後。他們才是有通天達地的手段,有偷天換日的本事。如果他們願意,我們這些所謂的賭王,片刻之間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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