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天明這麼說完,揚揚手臂對周圍的特種連兄弟道:「馬連長剛才說了火炮安放的方案,很切和實際嘛,我看就這樣擺置!馬連長,」
荊天明振振精神道:「一會兒你帶些弟兄,就按照剛才說的去做;給小樹林這邊安置一架火炮,就叫1號炮台;給溝坎那邊安置一架火炮就叫2號炮台!」
馬本展雙腳併攏打個立正,神情亢奮地說:「卑職一定按照荊副司令的旨意去辦,小鬼子的飛機膽敢侵犯寶鼎城,這一次叫它吃不了兜着走!」
火炮的安置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重機槍的擺置。
荊天明將特種連一百多號弟兄召集一起集思廣益,獻計獻策。
特種連的弟兄們還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儘管他們組織起來時間不長,可是已經遇上了三件好事:
其一是每人領到10塊大洋,這他們一年的收入;郵回家中買洋面少說也能買七八袋,夠全家人吃上半年。
其二是他們每人得到一支湯姆森衝鋒鎗和一把駁殼槍。
誰不知道湯姆森衝鋒鎗和駁殼槍是當今世界最先進的武器,有了湯姆森衝鋒鎗和駁殼槍,特種連的兄弟就不用再和小鬼子拼刺刀;「嘟嘟嘟」一梭子出去,會撂倒一大片。
其三是兄弟們加入了特種連,特種連可是虎虎生威是戰鬥團隊;關將軍、郭司令、荊副司令員把特種連的兄弟當人看。
這話說得是不是有點出格?其實話丑理端。
民國政府的不少軍隊是從軍閥隊伍過度而來,當兵的和做官的是天上的差距;一些當官的軍閥習性嚴重,對兵士非打即罵,官兵關係十分緊張。
特種連一成立人際關係就很平等,當官的給弟兄們那麼多好處,還要和大家商量軍事。
荊天明的話音一落,兵士們編就群情激昂地談論起來。
荊天明見弟兄們大家直言不諱,便就高興地圍着大家轉了一圈又一圈;一邊轉着圈子,一邊和弟兄們拉呱:「大家都要動腦子呀,積水成河,集腋成裘;只有大家一起集思廣益,獻計獻策;這個問題一定會很完滿!」
一個叫薛興利的老兵是重機槍手,見荊天明沒有一點官架子,便就站起來道:「副司令,小人是寶鼎人,從小在這裏長大;對城市裏哪兒有茅廁,哪兒有水坑;哪裏有平地,哪裏有高坡都了如指掌;我來說說行不行!」
&啊,怎麼不行?卑職把大家聚集一起就是叫說話的呀!」荊天明興沖沖道:「薛大哥是寶鼎人,那可是麥芒掉進針尖里巧透了啊!大哥您快說說自己是如何想的!」'
薛興利見荊天明呼他大哥,有點受寵若驚地乜斜着眼睛看向他道:「副司令,您是長官小人是大頭兵,豈能如此稱呼啊?」
&嗬!」荊天明詫異一聲:「薛大哥年齡長難道不是大哥?什麼做官的當兵的在我們這裏一律平等!這是關將軍說的,關將軍可是留洋博士見多識廣!」
荊天明說着,走上前去抓住薛興利的手說:「薛大哥不要自我卑賤,你現在是荊天明的大哥;日後還是荊天明的大哥!快說說你對重機槍的想法吧!」
薛興利眼睛潮濕了,只見他展開寬大的手掌抹抹掛在眼角里的淚水,挺直腰板「嘿嘿」啼笑幾聲道:「那好,只要副司令不計較,小人一個大頭兵還有啥說的!」
薛興利說着,便就振振精神道:「副司令,小人是74軍的重機槍手;和小鬼子接上火後之所以負傷下了前線,是因為我們沒有子彈了!你要知道,重機槍那玩兒可是喝血吃肉的主家,你要不停地餵它,它才能把肉給你絞碎!話又說回來,重機槍要是沒有子彈,還真不勝一根燒火棍!」
薛興利說着,眼邊又紅了,兩滴豆大的淚珠子從眼睛裏迸湧出來掉在地上,把地面的黃土濺起一個小窩。
荊天明見薛興利動了感情,便就拍拍他的肩膀道:「薛大哥不要難過,卑職知道您為什麼掉眼淚,那是因為丟了重機槍!」
&副司令是神仙!」薛興利重重說道:「當時我們的子彈打光了,團長下令讓我把重機槍炸毀!可它是我兄弟啊!和我廝守好幾年我哪裏能忍心!我手中掂着手雷抱住重機槍放聲大哭,就在這時小鬼子衝上來了;我把手雷撇向小鬼子,自己也中了小小鬼子的槍彈!團長見我遇上麻煩,急忙率領兄弟們反衝鋒;小鬼子退縮了,我們也離開火線來到寶鼎!」
薛興利說着,提高嗓音道:「那挺重機槍後來不知去向,但我常常做夢夢見它;夢一醒來就流淚,現在一提起來還流淚!可是現在有了三挺重機槍,我們看了那是德國造;先進得很,一定能將小鬼子打得屁滾尿流!」
薛興利說着,看着荊天明一笑:「荊副司令,小人話是不是多了?」
&多不多,你想說多少就說多少!」荊天明滿不在乎地說着:「我們都認認真真聽着哩!」
薛興利嘿嘿嬉笑兩聲:「我的是多咧!可三挺重機槍如果擺佈合理,小鬼子來多少干他多少;不管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重機槍統吃不放!」
荊天明哈哈大笑:「薛大哥能說書!你就說三挺重機槍應該給哪裏架!」
薛興利一怔:「這個我早想好咧!一挺架思羅醫院的五層樓頂,一挺架市政府大樓上;一挺架寶鼎大學!寶鼎大學後面是座小山,重機槍架在山頂上,能保衛半個城市的安全……」
鳩山正男龜縮在一把龍頭座椅上,一隻手支撐在桌面上托住腦袋,一隻手中拎着南部十四式手槍;知了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門外。
大門敞開着,鳩山正男能通過敞開的大門門洞,看清外面黑黢黢的夜空。
黑黢黢的夜空中佈滿星星,繁茂的星星仿佛鳩山正男家後院裏的櫻花!
櫻花多美麗呀?白的白似雪,紅的紅似雪。
可是,鳩山正男似乎看不到了;他馬上就要去見天照大神,天照大神已經在天宮做好迎接他的準備!
身後是「運武長久」四個遒勁有力的隸書大字,那是鳩山正男的書法。
鳩山正男是書法家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他恐怕也不能欣觀賞自己的得意之作了!
就在剛才,半個時辰前吧;松本將軍來電話了,鳩山正男抓起來去聽,松本一開口就說:「鳩山正男,你在天照大神面前自絕吧!」
晴天驚雷,使鳩山正男呆若木雞;他想解釋,電話里早是一片忙音。
鳩山正男爛泥似地癱坐在龍頭椅子再也沒有起來。
鳩山正男總認為自己是天照大神的忠實勇士,可是哪裏會想到他也逃脫不了神器的懲罰。
天照大神的神奇就是武士戰刀,威風森然地懸掛在對面的牆壁上;武士戰刀是給那些無能之輩準備的!
鳩山正男是無能之輩嗎?不過從他指揮的戰機轟炸寶鼎,接二連三失卻的囧態來看,說他是無能之輩並不冤枉!
小鬼子「三個月滅亡支那」狂妄叫囂方興未艾,作為空軍大佐的鳩山正男在其中做了馬前走卒。
&七盧溝橋」事變一發生,鳩山正男就指揮空軍戰機對支那軍隊進行狂轟濫炸。
支那軍隊能頂小鬼子陸軍的進攻,對小鬼子的戰機卻是無能為力;不少國民政府的軍隊就在敵機的狂轟濫炸中丟失陣地被迫南撤的。
支那軍隊在北線一敗塗地,大riben皇軍軍部嘉獎了鳩山正男;命令他繼續向南轟炸寶鼎,因為寶鼎是支那軍隊的大後方,炸毀大後方,使讓劣等民族從地球上消失。
鳩山正男堅決執行軍部的命令,輪番不斷地派出戰機對寶鼎進行轟炸;打算將通向寶鼎的公路炸毀;將那些從前線轉移下來的傷員統統消滅。
然而讓鳩山正男沒有想到的是,戰機在轟炸寶鼎途中遇到麻煩,先是一架戰機自撞山頭機毀人亡;緊接着就是被支那人用步槍打落下來!
這樣類同狗屎的敗績軍部能不生氣?他的頂頭上司松本將軍心理會欠活?
終於,又有兩家戰機被支那軍隊擊落後,松本將軍給鳩山正男發來死亡令。
死就死吧,鳩山正男是天照大神的勇士,但他不想用那把懲罰性靈的利器——武士戰刀,而是選擇了南部十四式手槍。
南部十四式手槍是南部大佐發明的,自從問世後受到不少人的質疑,說那和木頭玩具手槍不差上下,是世界上最差的槍۰支;鳩山正男也罵過南部十四式手槍,說那槍是該響時不響,不該響時偏偏要響。
現在,鳩山正男選擇了用南部十四式手槍自絕矮天照大神面前,用腌臢槍結果腌臢人,也不會給大riben皇軍臉上抹黑。
夜色還是那麼深沉,櫻花一樣繁茂的星星眨巴着眼睛向鳩山正男投去詭秘的一瞥。
鳩山正男將南部十四式手槍頂在太陽穴上就要扣向扳機,卻見星星們向他講開話了:「你個瓜慫悶種二百五,松本狗賊讓你死你就死?那老賊是在嚇唬你哩!」
鳩山正男茅塞頓開,慌忙抓起電話撥通松本將軍:「將軍,請您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關錦璘在訓練場看了一陣思羅別動隊的訓練,把郭大勇拽到一邊說:「郭兄弟,你就沒有感到強度太大?這樣的強度連我這個從小習練金雁功的人恐怕也吃不消;何況裏面還有你心愛的人李佳雨!」
郭大勇見關錦璘這麼來講,嚴肅認真地說:「關將軍,軍隊自古有俗語: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不管是天王老子,既然是來訓練,就得按照郭子制定的訓練大綱執行;何況關將軍給卑職限制的訓練時間只有15天,15天時間要把思羅別動隊訓練出來,不嚴酷咋成!」
郭大勇這麼說着,便就嘿嘿一笑悄聲說道:「關將軍,你是不是心疼容詩棉啊?不過卑職告訴你,人家是外科大夫和阿爾瓦院長一樣,只參加半天訓練;您儘管放心吧!」
關錦璘見郭大勇搗蛋,便就揪住他的耳朵擰了一擰說:「去你的吧,15天後我來要人!」
告別郭大勇和思羅別動隊,關錦璘和猴子來到1號炮台。
&炮台就是彪子那天夜裏和9個兄弟打落敵機的那座小樹林;2號炮台在城東邊荒草遍野的溝坎上架着。
荊天明和特種連長馬根展將1號炮台的事情打理好,留下一個炮班守護;便和弟兄們去了2號炮台和思羅醫院、市政府、寶鼎大學三處重機槍射擊點。
關錦璘和猴子來到小樹林那邊的一號炮台,兵士們全都緊張起來。
關錦璘在思羅醫院大門前的廣場上給大家講過話,兵士們全都認識他;老遠里就站直身子打着敬禮!
候占貴「咔咔咔咔」跑上前,陡然站定向關錦璘行個軍禮,嘴裏喊道:「炮兵班長候占貴向長官報告,炮兵陣地一切正常;還望長官訓示!」
關錦璘沒當過兵,對軍隊上的禮儀很不習慣;可他現在是國民政府在寶鼎的最高長官,士兵見了他當然要禮節一番;關錦璘也就象徵性地還了個不正規的軍禮;招招手笑道:「你是炮兵班長?名叫候占貴?」
&告長官,小兵叫候占貴;老家在太行山!」候占貴正經嚴色道。
&好好!」關錦璘說着看向戰立火炮跟前的9個兵士說:「我們有了高射炮,倘若小鬼子的飛機再來轟炸,你們有沒有把握將它揍下來!」
&兵士們齊聲喝喊着:「小鬼子的飛機敢來,我們一定揍他個稀巴爛!」
候占貴接上話:「報告長官,火炮支架好後,荊副司令說過,西邊的1號炮是秦瓊;東邊的2號炮是敬德;秦瓊、敬德守護着寶鼎城,小鬼子的飛機就不敢越雷池半步!」
&得好!」關錦璘欣欣然道:大家認真操練,卑職還要上其他地方看看!」
關錦璘告別一號炮台,向二號炮台走去,卻見荊天明積極呼呼向這邊跑過來,一邊跑嘴裏一邊喊:「關將軍!關主任!關專員!」
關錦璘聽荊天明喊得蹊蹺,便和猴子打住腳步站在路邊等候。
荊天明急急乎乎跑上來了,見了關錦璘打個立正敬個軍禮。
關錦璘剛才在一號炮台學了一招,便就還個軍禮對荊天明道:「荊副司令如急三慌着跑過來是否有什麼急事!」
&告關將軍!」荊天明鄭重其事道:「一號炮台、二號炮台、三個重機槍射擊點已經擺置完畢,卑職是來向您報告的!」
&副司令辛苦啦!」關錦璘緊緊抓住荊天明的手說:「這幾天你們可是連軸轉啊,一定得注意休息;千重要萬重要,沒有一個好身體都不重要!」
&是那是!」荊天明誠惶誠恐地說着,突然嘿嘿一笑拽拽關錦璘的胳膊,把他往遠處拉了拉道:「關將軍,荊子有話想對您說啊!」
&呵!」關錦璘喝喊一聲:「你這不是和關某說這話嗎?怎麼還有話說!」
荊天明嘿嘿嘿嬉笑着,突然說道:「關將軍,郭大哥訓練女子別動隊好幾天了吧?」
&經八天了!」關錦璘不假思索地說:「我剛從訓練場過來,強度極大,10個女子都有點受不了啦!」
這麼說着似乎意識到什麼,看了荊天明一眼問:「嗨我說荊子,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事情來了?」
荊天明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好意思起來:「關將軍,郭大哥今天28歲,荊子也27了呀……」
&明白了!」關錦璘打斷荊天明的話:「你是不是見人家郭大勇和李佳雨有意思了,也想意思意思?」
&對對!」荊天明神情亢奮地說:「就是這個意思!」
&哈哈,還真讓我給猜准吶!」關錦璘揚聲大笑幾聲,把手指着荊天明道:「好你個荊副司令,心裏的毛毛蟲真不少嘛!老實講,別動隊哪個姑娘對你有意思?」
&燕!」荊天明不假思索地說:「不是人家對我有意思,是荊子看上趙燕啦!」
&呵!」關錦璘驚呼一聲:「原來這樣啊?我說荊子,原來你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呀!你看上人家趙燕,可人家趙燕看上看不上你啊?」
&我不管!」荊天明振振有詞:「不管趙燕看上看不上荊子,荊子毒藥向她發起進攻;要不咋叫男子漢!」
荊天明說着,又是一笑:「關將軍,能不能讓荊子和郭大哥調個個,讓荊子去訓練女子別動隊;還有七天時間,荊子一定把趙燕搞到手!」
關錦璘不無揶揄地喊着:「好你個荊天明,想王老虎搶親嗎?藉機訓練向趙燕下手!」
荊天明笑道:「荊子向關將軍、容大夫這樣的留洋博士學習戀個愛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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