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錦璘沒想到有人會向敵機射擊,振奮之中拽了猴子一把道:「猴子,我們過去看看是哪路英雄有如此的膽略;向小鬼子的飛機開火!」
話音一落,便聽叢林樹間的槍聲比此前更加密集;更加熱烈。
密集熱烈的槍彈聲中,一架雙翼轟炸機轟斜歪腦袋向小樹林前面的地面栽去,屁股上扯起一道長長的白煙。
儘管是黑夜,但長長的煙霧在飛機翼燈的映照下,仿佛魔鬼的尾巴依稀可見。
關錦璘目瞪口呆,回過神來便就興奮地喝喊:「猴子,敵機好像被擊中要墜地!」
關錦璘的「墜」字剛一出口,便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雷霆萬鈞般震響起來;響聲中一道火光沖天而起騰上雲端,將寶鼎城的天空映照得通明。
&中啦!打中啦!小鬼子的飛機被我們打中啦!」一陣同樣震耳欲聾的吼喊聲將關錦璘從懵懂中喝喚醒來;關錦璘定了定神,判斷出歡快暢利的喝喊聲是來之小樹林的北邊方位便就詫異吃驚地尋思道:果真是小鬼子的飛機被人打落下來墜地起火?難道不是嗎?剛才那一聲震耳欲聾的的爆炸聲和沖天而起的火光足以證明,飛機遭遇了異物襲擊;而叢林樹間響起的喝喊聲,更就坐實是那些喝喊的人把飛機打下來的……
關錦璘心中想過,便就高興得不能自己,把腦袋在脖子上轉了一圈,判斷出歡聲笑語是在自己的左手方向;那裏是一片更為密集的樹叢。
關錦璘蹺起腳尖向樹叢那邊看去,只見敵機墜地的地方就在叢林樹間的前方不遠,而燃燒亮起的火光,竟然將本該黑烏烏的叢林樹間映照得一片明亮。
關錦璘心情激動了,拽了一把猴子道:「猴子快,我們過去看看,是哪路英雄把小鬼子的飛機從天上揍下來的!」
關錦璘和猴子一路歡笑着朝槍聲響起的叢林樹間趕將過去。
關錦璘和猴子距離槍聲響起的叢林樹間越來越近。
關錦璘和猴子終於來到槍聲響起的叢林樹間了。
展現關錦璘和猴子眼前的是十幾個漢子,十幾個漢子手中全都拎着步槍,每人還都依靠着一棵大樹。
夜色儘管深沉黑暗,可是起火飛機燃燒時泛起的光亮,使關錦璘將那些漢子看看清清楚楚;只見他們一個個腰粗膀圓,倘若和小鬼子對陣,一個漢子擊搏三四個倭寇最後將其乾死不在話下。
漢子們歡呼着,跳躍着,慶幸自己用步槍將敵機打落下來。
就在這時,卻聽一個雄壯的聲音亮亮地喝喊起來:「大家稍安勿躁,我們打落了一架敵機,不是還有第二架嗎?弟兄們各就各位繼續射擊,要是能打下第二架敵機,那是對大當家的最好的獻禮!」
關錦璘心頭一怔,默默說道:漢子說的大當家一定很牛皮,手下人竟然要打落兩架敵機給他獻禮?
關錦璘心中正想,卻見十幾個漢子已將手中的步槍架在身邊的大樹幹上,瞄準空中盤旋的第二架敵機「啪啪啪」連珠炮似地又打起槍來!
密集的槍彈向低空射去,第二架飛機的飛行員似乎感覺到抑或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立即將飛機拉起升高,爾後迅速調轉機頭;惶惶似喪家之犬向北逃竄去了。
打槍的漢子見飛機夾着尾巴逃跑了,便就停止射擊,依舊哈哈哈……呵呵呵……嘻嘻嘻……訕笑起來。
關錦璘凝視着惶惶逃竄的敵機,心中騰起激動的潮波:傍晚時辰,一架敵機撞山墜毀,另外兩家惶惶逃竄;現在一架被好漢打落下來,剩下的一架果然不敢久留,急急如漏網之魚逃之夭夭了。
這真是大快人心事呀,不可一世的敵機自以為所向披靡,哪料到幾杆步槍就將它打得屁滾尿流!
關錦璘翻江倒海地尋思一陣,情不自禁地喝喊起來:「奇蹟!奇蹟!簡直是個奇蹟!」
一邊喝喊,一邊把拳頭緊緊握起來在眼前晃動着「啊哈哈」笑道:「沒想到步槍也能打飛機,真是一個神話嘛!」
步槍打飛機也不是什麼神話,自從飛機問世以來,被步槍擊落的已經不是一架兩架;這種空中的巨無霸其實也是紙老虎,一隻大鳥衝撞過去,控制不好也有失重墜毀的危險。
關錦璘興奮不已地和猴子談論着步槍打飛機的神奇,卻聽叢林樹間響起嘰嘰喳喳的叫好聲。
這是一幫人對十幾個漢子用步槍打下飛機的讚揚聲,然而關錦璘卻能聽出來,讚揚聲是標準的女音,高、中、低音混合;仿佛一章優美的古琴曲!
關錦璘眉頭一蹙,心中想道:漢子們使槍弄棒的地方哪裏女人,聽她們那種親切的語氣,好像是一起的。
關錦璘心中想過,便就想探查個究竟,於是大步流星,向女人聲音響起的地方趕去。
高、中、低融合一起的女音越來越清晰,關錦璘腦門「嗡」的一響,聽出混雜的女音中好像有容詩棉的聲腔,便就一下驚呆了!
容容的笑聲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響起?真是奇了怪了見鬼了……關錦璘急劇地尋思片刻,便就按捺不住地喝喊起來:「是容詩棉嗎?容詩棉!容容;我是關子!」
&子!關子!」關錦璘的喊聲立即得到回應,是一陣圓潤清麗的聲音。
圓潤清麗的聲音仿佛麥收季節的黃鸝鳥,從叢林深處飛揚出來:「關子!關子!你是關子?」
隨着黃鸝鳥的叫聲越來越響,關錦璘終於看清一個熟悉的身影向自己這邊奔跑過來——果然是容容!關錦璘在心中說着,便就扯開嗓子喝喊起來:「容容!容容!果然就是容容!」
關錦璘喝喊着迎着容詩棉而去,容詩棉已經看清楚向她而來的是自己的夫君關錦璘,便就就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一趟天南地北,使容詩棉抱定主意要和關錦璘住一起的。
在這之前,兩人都還循規蹈矩地遵循着傳統的觀念——體體面面辦一場婚禮再住一起!
可眼下小鬼子打進來了,婚禮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遠景;為了照顧關錦璘的生活,或者說讓關錦璘照顧自己的生活;容詩棉拿點主意要和關錦璘住一起的;這個主意她父親容天尊也同意。
容天尊當時就對容詩棉說:「爸爸讓你放棄外科醫生的職業去英國學種棉花已經虧待了;婚事絕不干涉!」
爸爸最後語重心長地說:「你和關子早就應該結婚,住一起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至於婚禮儀式那只是一種形式,舉辦不舉辦都無所謂!」
這時候,容詩棉見關錦璘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便就喝喊着衝上前去。
兩個分離幾個月留洋博士跑到一起了,關錦璘便就張開有力的手臂,挺直寬闊的胸膛,將容詩棉緊緊抱住。
容詩棉小鳥依人似地撲進關錦璘的懷抱,便就哭得稀里嘩啦了。
兩人擁抱着,不顧身旁站立的同仁夥伴;兩人激吻着,忘記了這是荒郊野外。
容詩棉喜極而泣,關錦璘將他的臉盤輕輕捧起,擦拭掉垂在眼邊的淚水珠兒說了聲「容容,關子終於等到你啦!」
夜的眼靜幽幽地目視着一對忘情的男女,站立一旁的的秦劍灼、彪子、阿什利、王家琪、李佳雨一伙人看着關錦璘和容詩棉的鐘情熱吻,不知說什麼才好。
猴子耐不住性子了,三腳兩步蹦到關錦璘和容詩棉跟前訕笑一聲,躬身一禮道:「師母,師傅和猴子去過三皇苗姐28號大院,可是那裏被敵機炸成一片廢墟;為躲避敵機轟炸,猴子和師傅才來到這片叢林樹間,沒想到和師母相見!真是上蒼保佑,可喜可賀呀!」
容詩棉聽猴子一聲一個師母,便和關錦璘極不情願地分開來看看猴子,又看看關錦璘,張張嘴巴欲言又止。
關錦璘見容詩棉這個樣子,知道她想說什麼,便就訕笑幾聲道:「容容,他叫鄭天壽,外號猴子,是關子新收的徒弟!」
容詩棉見說,便就「喲呵」一聲,興奮不已地抓住猴子的手臂道:「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啦!」
關錦璘見說,便就轉向容詩棉道:「容容,你們怎會在這個地方?我可是今天早晨才接到你要回寶鼎的電報啊!」
關錦璘這麼說完,突然打個等子道:「不對,現在已經過了子夜,應該說是昨天早晨的事情!」
容詩棉莞爾一笑說:「電報是我離開家時讓父親發的,我離開家滿打滿算已經9天;父親可能算着我這兩天能到寶鼎,才在前天給你發的電報!」
關錦璘愕然一笑:「原來這樣啊!怪不得我看電報上的時間和日期牛頭不對馬嘴!」
說着振振有詞道:「容容你說在路上走了9天,一定遇到不少麻煩吧!」
容詩棉長嘆一聲道:「說起來話長,我們日後再細談這些事情!我得問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讓父親在電報上講明,不是讓你在三皇廟街128號大院等待嗎?你咋來到這地方!」
關錦璘聽容詩棉這麼來問,握緊拳頭狠狠砸在旁邊一棵大樹上;大樹的黃葉「嘩啦啦」落了一地。
猴子慌忙接上話道:「師母,師傅和猴子就是從三皇廟街128號大院那邊過來的!」
猴子說着咽了一口唾沫道:「三皇廟街128號大院被小鬼子的飛機炸成廢墟,師傅和猴子正站在那裏怨恨不斷,小鬼子的飛機又來咧;我們才跟着鄉親們跑到這座樹林裏來躲飛機,沒想到和師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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