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羽聖尊現在十分後悔,他若早知道紫道仙宗有季塵這等存在,他萬萬不會去招惹紫道仙宗。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見識到季塵恐怖的實力,他心頭的許多疑惑一下子解開了。
一年前,賀澤和李長老帶着破天弓前去伏擊紫道仙宗的人,結果卻遲遲未歸,了無音信。
他後來一打探,得知紫道仙宗一行人全都安全返回宗門,頓覺不妙,親自前往碧水仙閣附近海域搜尋。
最終,他在海底發現了李長老的屍體,李長老是生命之火燃盡而死,說明在死前使用了破天弓,而現場卻不見破天弓,更不見賀澤的蹤跡。
這一年以來,他一直想不明白,李長老和賀澤到底是遭遇了怎樣的大敵,竟然激發仙器破天弓依舊沒能戰勝對方,反而一死一失蹤。
他甚至懷疑過是不是賀澤拿了破天弓潛逃了,但又覺得賀澤沒有動機這麼做。
直到今天,見到季塵,他終於明白過來。
「賀澤,還活着嗎?」他問道。
季塵搖了搖頭。
陽羽聖尊嘆息,卻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鴻博尊者這時開口道:「我仙宮聖地和你紫道仙宗此前並無衝突,你若放我離去,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們兩家亦可結成盟友,如何?」
季塵笑了笑:「你們不配。」
「你……」鴻博尊者臉色漲紅,「你不要以為有幾分實力就可以目中無人,我仙宮聖地未必怕你!」
季塵轉頭看了他一眼,鴻博尊者頓時覺得如墜冰窖,季塵的目光讓他遍體生寒,似乎連靈魂都要凍結。
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心中對季塵的畏懼更深。
季塵見兩人都安靜下來,這才說道:「我今天來,是有些事要詢問你們。」
「首先,你們兩家的仙器從何而來?」
鴻博尊者冷笑:「你別想從我這得到任何信息。」
話音一落,鴻博尊者忽然兩眼無神,腦袋耷拉下去,竟是已經死了!
季塵眼神微凝,已看出鴻博尊者不僅是死了,更是魂飛魄散,完全湮滅一切痕跡與記憶。
陽羽聖尊大笑:「哈哈,仙宮聖地的人果然都是一幫瘋子,夠狠!」
確實夠狠,竟在自己靈魂中下了禁制,更是自己親手引動禁制自殺,不惜魂飛魄散。
只因他知道落在季塵手中必死無疑,他也不願回答季塵的問題,可對季塵這等實力的存在來說,就算他不願說,季塵也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所以他選擇直接自殺,自毀魂魄,讓季塵哪怕是搜魂都做不到。
季塵並不太在意,死了一個,還有一個。
他將目光投向陽羽聖尊:「你是打算回答問題,還是自殺?」
陽羽聖尊反問道:「反正橫豎是一死,有何區別?」
「區別就是,你死後純陽仙宗是繼續傳承下去,還是被瓜分吞併。」
陽羽聖尊沉默半晌,頹然吐了口氣,道:「你問吧,我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
「還是剛剛那個問題,仙器從何而來?」
陽羽聖尊面色古怪,道:「這問題你還是應該問鴻博最好,因為那把破天弓,是兩千多年前,我純陽仙宗一眾先輩悄然圍殺了一位仙宮聖地長老,從他身上繳獲而來。」
季塵一愣,也就是說這把破天弓也是來自仙宮聖地,仙宮聖地有不止一件仙器?
果然是傳承最古老的聖地,底蘊深厚。
季塵又問道:「關於仙宮聖地你了解多少?你真相信他們能幫你渡過天劫?」
「若是天劫那麼好渡,他們仙宮聖地又怎會有那麼多渡劫期?」陽羽聖尊自嘲一笑,「他們就算真有辦法渡過天劫,也絕對不會幫我渡劫。」
「我又何嘗不知與仙宮聖地合作就是與虎謀皮,只是我已經沒有選擇,先後兩代聖子被你們紫道仙宗所殺,我們純陽仙宗已經無力再培養一位天驕,我壽命無多,唯一能接我班的賀澤又不知所蹤,只等我大限一到,純陽仙宗後繼無人,必然衰敗。
曾經得罪的仇敵必然會報復,其他聖地也會落井下石,等待純陽仙宗的只有一個下場,被吞併,被蠶食,被瓜分。我只能和仙宮聖地合作,因為我要活下去,我死了,純陽仙宗就垮了,我必須活到純陽仙宗出現新的接班人為止。」
季塵點點頭,說來純陽仙宗如今的處境,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陽羽聖尊繼續道:「要說起仙宮聖地,我只能說其他四大聖地中,我純陽仙宗應該是最了解它的了,可即便如此,我對仙宮聖地也知之甚少,它實在太過神秘。」
「以前的五大聖地中,還沒有你們紫道仙宗,要論起傳承時間,其中仙宮聖地年代最久遠,久遠到不可追溯,其次就是被魔君所滅的萬道仙門,創立於三四千年以前,仙魔通道未封之時,再往後就輪到我純陽仙宗,崛起於仙魔通道剛封閉的時候,剩下的碧水仙閣和凌天劍派,都是近兩千年才冒出頭的。」
「仙宮聖地神秘而強大,更重要的是,據說仙宮聖地在仙界一樣勢力龐大,仙宮聖地早年飛升的一位先輩在仙界威名赫赫,已成一方霸主。」
「哦?」季塵追問道,「即便在仙魔通道未封閉時,兩界也不相通,這仙界的情況是如何傳到修真界的?」
「人家在仙界都已經成宗做祖,肯定有手段溝通下界,否則仙宮聖地那些仙器如何來的?」
季塵頷首,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其他更多的,我也不得而知了,以你的實力既然好奇,不如自己去探尋一番。」陽羽聖尊道。
季塵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陽羽聖尊巴不得他和仙宮聖地打起來,要是能同歸於盡最好不過。
季塵沒有更多的問題要問,陽羽聖尊也自知自己時候到了,最後,他看向季塵問道:「我想知道我死後你打算怎麼處理純陽仙宗,交給誰來接手?」
季塵沒有回答,揮手打開小世界的門戶,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見到這人,陽羽聖尊瞪大了眼睛,隨即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認命般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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