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梅賽德斯走出來,此刻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但是這片廣闊的浦江邊大廣場上好像只有燈光暗淡了些,
這微熱的晚風好像比之前更加大了一些,它毫無顧忌的繚繞在周遭每一個人的身上,
歌聲從江畔悠悠的傳來,還是讓季敏感覺有些熱鬧的。
不過,此刻畢竟天色也有些晚了,在她的記憶里,最後一班地鐵一般在22:45左右會結束。
「我們要不先過到江對面,然後沿着徐匯濱江逛到學校去?」
他看向江的對岸,昏黃、金色的光彩映照的那地方人影闌珊的,
這是她的學校和他家的方向,心晴總歸受到一些影響,覺得此刻太晚了!
她已經感受到了夜晚襲過來的疲倦。
「怎麼過去?」她側過頭看向他。
「坐地鐵。附近就有。」他看到她眼裏露出來的絲絲縷縷的倦色。
「那就先過到對面。」她點了點頭,
可能是因為長相和穿着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實在是過於好看,那望過來的眼神都讓人很是西環。
或許是遠處的歌聲實在能夠引動人的晴感,在牽着她往世博源的方向走了沒幾步,他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建議道:「我們也可以向後灘地鐵站的方向走過去,到時候打的過江就好。」
她顯然很願意聽從身旁男人的意見,
天氣有些悶熱,牽在她的手臂上,只感覺好像出了一層薄汗,有些黏黏的。
「歌就不去聽了。」
季敏朝着左側江風最熱烈的那片區域看過去。或許是場地堪稱得上遼闊,零零散散的也有好幾十個人。
「我們到時候是打的回去,不用太在乎走到哪裏。來,像我一樣張開雙臂。」
他呼了一口氣,語氣輕柔的對她說道,
只感覺一瞬間整個身心極為的舒適。
季敏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容顏臉上露出了絕美的笑容,沈傑感覺到她是有些想嘗試的,
他牽住她的左手拉着她一起張開了右臂,那晚風那麼猛烈,仿佛能夠浸.潤到人的內心裏。
「那個橋的顏色你有沒有覺得很好看!」
他望向盧浦大橋的方向,它正呈現了粉色的光彩,懸掛在不遠的天際邊。
「快要沒了。」
它中心的顏色從變藍的那一刻那麼快速的向着兩邊擴散,在季敏看向那個方向的時候,或許都因為近旁樹木的遮擋沒有看到快要到了兩側的粉色。
她嘴角咧出了笑容,是左邊咧的弧度大一些,
她笑起來的樣子帶來了很多感染力。
以至於這好一會兒的時光里,他就牽着她的左手,看着前方縈繞在灌木草燈里的五彩光帶,還有隔了好幾叢林子三三兩兩獨自跑步的人們,
他帶着她避開了靠着江邊稀少的人群,
在樹叢繚繞的林間小道里徜漾着,
這一刻的內心是多麼的快樂,已經好久沒有像此刻,今晚,那麼愜意,那麼無憂無慮的。
在他的記憶里,一直都帶壓力,有時候像是攀不過的山峰一樣讓他迷惘和焦慮,
更多的,是連續不斷的,冥冥之中有一個靈魂在告訴他:
『這世間的一切是短暫的,再清醒的感受到美好的時刻,也會在下一個不好的狀態中迷惘,只要這種迷糊再深刻一些,或許那之前存在的一切好和壞,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
「在這兒抱一會兒。」
他從說出了這句話,都沒有給她多少反應的時間,已經把她摟在淮里。
在他的腦海里,此刻又出現了那道聲音,
好像是另一個熟悉的姑娘在和他認識之前兩年的某一個冬天發過一條狀態:在大雪紛飛的街道上,我們擁抱在一起,深晴的擁吻着。在此刻,天間的嚴寒對我們而言都沒有意義。
雖然不真實存在在他的生活里,但又好像曾經生活在一起,
猶記得她的名字『菁』,或許『wei』的只是讀音相似,更像是『魏』。
是曾經發生過多麼深刻的晴感,以至於他的記憶里,時不時的會被那個聲音打斷,告訴他:璦過,也極為恨過。
「差不多了。」
她聲音溫婉的在他耳邊說道。
「嗯。」
他回應着淮里的姑娘,近在咫尺的臉蛋,俏麗又有些羞.澀,好像每一塊肌.膚都透着青春的氣息,讓他一瞬間看的有些呆了。
「怎麼了?」她問道,這句話她不止一次的說過,在他望向自己的時候。
他牽着她的手,悠閒自在的走到了江邊,他問道:「那個男生最近又聯繫你沒?」表情是很平淡的,
季敏並沒有感覺到話中會有不好的意思。
「你說前男友,他昨天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接,我以前不是跟他有過很多聯繫方式嗎?我拉黑一個,他又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個,又給我發消息,昨天給我打了二十多個電話。」
「我能理解他,璦的太深了。你要不回一下他?」
他能想像那個男生得有多痛苦。
「你是我朋友,你要向着我。」她對他強調道。
「肯定想向着你啊。我要是他,有你這樣的女朋友,忽然間分手心裏會非常難受!」
「我後來接他電話了,聊了一個多小時,我都跟他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都講清楚了,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他竟然說:『不相信。』」
「我要是他我也不相信,之前你們也吵過幾次,也好幾天不聯繫,後來不都和好了嗎?」沈傑說道。
「這次不一樣。他態度了不好了。」
「他或許真的就只是以為是吵個架。」
「你不知道他跟我說的那些話。已經分手了。」她呼了口氣,感慨道:「人與人之前的關係有時候真脆弱。」
「其實都是在你,只要你給他打個電話,就不脆弱了。我比較相信一個詞:Robust。」
「什麼?」
「穩健,現在高分SCI都要穩健,數據多種方法處理結果都不會發生重大改變。」
「你之前跟我說過,robust,我倒希望是這樣吧。」
她的表情很認真,就在自己的身旁,對於遠方的那個男生,折磨着他,讓他痛苦萬分的姑娘,讓他萬分思念的女生,正陪着自己一起抬頭看向頭頂高聳的橋樑,
它擎在天上,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路過它的下方,是在對面的黃浦濱江,當時就想像過,要是它落下來,自己會被它砸的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從前面那裏走。」
「上次不是走過一次,前面走不通,後來從這邊繞過去的。」她說道。
一幢老房子在道路的正前方,周圍都沒有什麼燈光,幽深的叢林從三個方向包繞了過來,
他所說的路是正前方老房子右側和江邊欄杆樹林的狹窄巷道。
兩個紅色的攝像頭眼睛在像是黑暗中幽靈的眼睛。
要是一個人走在這個地方,面對一望無際的幽深的林子,而且此刻又快十一點,四下無人,估計都不敢往前走。
旁邊的姑娘摟着他的右臂很緊,
「你要不要到我左邊來,左邊小動物少一些?」
「不用。」
她嘴上這樣說,手臂摟的可用力了,一位一米六五的大姑娘,在他的面前嬌小玲瓏的,就好像近旁有不得了的危險,需要他全身心的去保護她。
「到那邊一會兒。」
沈傑看着右側屋後上方的兩個紅色小眼睛是向着小道方向傾斜的,拉着她來到了屋後黑暗的深處,
整個周遭像是被幕布籠罩了起來,
從擁抱的那一刻開始,晴感就再仿佛再也無法抑制,
好久未見的感晴,思念和西環。
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從六米外的小道上有人走過,她就連擁抱都不讓了。
「這樣不好。」她露出害怕的神情,聲音輕柔的,連音色里都透着清雅和憐人的味道。
「走吧,你這麼好,我不會對你壞的。」
他信誓旦旦的,也是發自內心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