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想必你們也能猜到。我經過一番思慮,還是把事情告訴曲鳳美了。曲鳳美怒而分手,一個人回了哈北。林長明也因此和我割袍斷義。他說了,如果有一天,我倆成為對手,他會毫不猶豫的幹掉我。從那以後,我週遊各地,再沒見過他。我也對這世間的男歡女愛徹底失望,每日以酒為伴,壺中度日。反倒是聽說曲鳳美回到哈北後,便和一個圈外人戀愛結婚」
話一說完,魏白星剛要再端酒碗。
可洪爺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感激的說道:
「老魏頭兒,以後我再也不氣你了。我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把真相告訴我媽。這個世界,哪來的我啊?」
洪爺的邏輯倒是對,可他灑脫嬉笑。
卻更顯得滿腹遺憾的魏白星,悲憐可嘆。
魏白星把碗底的酒喝乾,砸吧兩下嘴,說道:
「只是沒想到,林長明再到雲滇,竟如此高調。連洛北似乎都對他言聽計從,這一點有些讓人費解。不過這些事,和我們無關。我倒是建議,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文山,免得他林長明又搞出什麼么蛾子」
洪爺立刻看向了我,而此刻的我,也沒了主意。
走,有些不甘心。
畢竟這次來,是想找到破解苗蠱的辦法。
可不走的話,又容易遭上無妄之災。
尤其是今天見到林長明時的樣子,他甚至於壓制洛北一頭。
這一切的一切,都極不正常。
「洪爺,你的意見呢?」
洪爺眨巴着眼睛,慢聲說道:
「其實很簡單,只要能讓我見到林巧巧。那今天的事,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洪爺說的倒是對的。可林長明把林巧巧看的死死的,洪爺怎麼可能見到她呢?
「先回酒店休息吧,明天再說!」
眾人起身,出了飯館兒。
酒店距離飯館很近,步行也不過三五分鐘而已。
此刻,已經是後半夜了。
天空中繁星閃爍,路上幾無行人。
到了酒店門口,剛要上台階。
忽然,就見一側的石獅子旁邊,閃出了兩個黑影。
「小心!」
小朵一個箭步,便站在了我的面前。
眾人同時停住腳步,警惕的看着對面。
酒店的門燈只剩下昏黃的夜燈,對面人的長相,我根本看不清。
但馬上,門口處便傳來一陣磕磕巴巴的聲音:
「誰,誰誰,誰誰」
「誰」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但大家此刻也稍稍安心,一聽這語調,便知道是洛小北。
接着,他轉頭看向旁邊的人,說道:
「你,你,你替,替,替我說!」
這洛小北走到哪裏,居然還帶個嘴替。
身邊的跟班立刻衝着我們,開口道:
「請問,誰是陳永洪,陳先生?」
如果說洛小北找啞巴,我還能理解。
畢竟兩人屬於病友之間的交流。
可洛小北和洪爺根本不認識,他找洪爺幹什麼?
洪爺向前走了兩步,說道:
「我就是,有事嗎?」
洛小北和跟班這才走下台階。
看着洪爺,洛小北也不說話,而是遞過來一張紙條。
洪爺奇怪的接了過來,打開一看。
就見紙條上,是一筆娟秀的字跡。
「永洪,我乾爹現在看的我特別嚴。我只能求助洛小北,幫我給你帶個話。我想見你,特別特別想。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呢?另外,如果有什麼辦法,可以告訴洛小北。他人很好,可以相信的!」
最下面則是林巧巧的落款。
洪爺把紙條遞給了我,我們兩人看了一下,洪爺便對洛小北說道:
「兄弟,謝了。麻煩你轉告巧巧一聲,我一定會想辦法見她的!」
洛小北點頭,兩人轉身便要走。
可剛走兩步,啞巴忽然開口道:
「兄,兄,兄弟。你要加,加油啊!」
洛小北回頭,看着啞巴欣然一笑。
接着,又指着酒店的裏面,說道:
「謝,謝,謝謝你。我能和你聊,聊聊聊」
他口吃之嚴重,遠超啞巴。
啞巴也出現了少有的耐心,兩手下壓,跟着說道:
「你,你你別,別着急。像我這樣,慢,慢點說。你是想和我聊,聊會兒,是吧?」
循循善誘的啞巴,竟然像對待孩子一般。
洛小北立刻點頭,啞巴一指酒店裏面,說道:
「z,z,走。進,進去說!」
洛小北竟開心的跟着我們進了酒店。
大家被這兩人弄的也不困了,都跟在大堂吧里看着熱鬧。
沙發上,兩人面對面坐着。
兩人連比劃帶說,溝通也算順利。
好一會兒,啞巴忽然眨巴着眼睛,說道:
「我,我想,想起個事兒。人說磕,磕巴的時候。給一個耳,耳光,就不磕巴了。你要不要試,試試?」
洛小北皺着眉頭,反問了一句:
「你,你咋不試,試試試呢?」
啞巴摸着臉,認真的說道:
「我,我怕,怕疼。你皮厚,沒,沒事兒!」
說着,啞巴便朝着洛小北招了招手。
洛小北也摸了摸臉,看着啞巴。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竟真的站了起來,走到啞巴跟前。
指着臉,示意啞巴動手。
啞巴也站了起來,比劃了一下,還囑咐道:
「你,你,你可不,不能躲啊。閉上眼,眼睛。要不白,白挨一嘴,嘴巴了!」
洛小北點了點頭,他真的閉上了眼睛。
此刻,啞巴粗糙的大手高高舉起。
一咬牙,猛的一下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把我們眾人全都看呆了。
而洛小北向個陀螺一樣,原地轉了兩圈兒。
要不是跟班扶着他,他肯定得摔倒。
一睜眼,啞巴急忙問說:
「咋,咋,咋樣?」
洛小北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五指印。
他憋着嘴,好半天才說道:
「真,真真真,真他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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