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道,知道的話就不會問你了。」
「王焱和薛琪那麼近,他難道也不知道嗎?」
「他出事兒昏迷了。」
「我是說在他出事兒之前,沒告訴過你嗎?」
胡麻明白劉剛什麼意思:「我從來沒有問過他任何事情。」
「為啥不問呢?害怕自己知道太多了。我們過來問你,你不好應對,是不?」
胡麻也沒有藏着掖着:「反正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你可真行你。」
劉剛衝着胡麻就是一拳:「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急需人手,所以,回來幫忙吧。」
胡麻楞了一下:「我一個瘸子,能幫什麼忙啊?」
「廖達和劉光耀受傷嚴重,短時間內無法參與任何行動。炮哥也受傷了。」
「現在我們手上已經沒有能信任的人了。」
「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需要你回來。」
「咱們得想辦法熬過這個坎兒!不然保不齊這一次真的要被擠出天北街了。對方的準備太充分了!」
說到這,劉剛頓了一下:「你們麻爺娛樂城,難道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或者收到任何風聲嗎?」
胡麻笑了笑:「整個天北街,誰不知道我與水封之間的關係,他們要對付水封,怎麼可能會給我通氣兒。」
劉剛當即嚴肅了許多:「那你那邊現在還好吧?」
胡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嘴角微微抽動。
片刻之後,他掏出電話,打給了阿財。
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阿財率先開口:「麻爺,天北街今天晚上特別亂,極其不太平,好像再搞什麼大動作。」
胡麻深呼吸了口氣:「我知道,你先別管那些。」
「你現在立刻以停電的名義,讓顧客們先行離開,記着,態度一定要做足,能賠的都賠,圍好咱們自己的客源。」
「然後把店裏值錢的東西都裝上,先離開天北街。」
「你說什麼?我們要關門嗎?」
「沒時間和你解釋了,趕緊按照我說的做。」
「知道了,麻爺,我馬上就去做!」
掛斷電話,胡麻心事重重,他不停的搖頭,滿眼儘是無奈:「哎,這娛樂城的勢頭正好呢。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誰不是呢。」
劉剛摟住了胡麻的肩膀:「回來吧,先幫我們把這個坎兒熬過去。」
「你們打算怎麼做?」
「能怎麼做,和他們耗着唄,等他們落單。一個一個的收拾,先把那幾個帶頭的收拾了!」
「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那你說怎麼辦?他們天天扎在天北街抱團,也不離開,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總不能硬碰硬吧。」
「人家守在天北街,可以正常營業,正常賺錢,咱們從天北街外,拿什麼賺錢呢?」
「這麼耗下去,人家會越來越胖,咱們會越來越瘦。到時候想要報仇都沒機會了!而且他們既然敢這麼做,肯定也就早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這樣不行的。」
劉剛極其壓抑:「哎,回去再想吧。總之,你先回來幫幫我們。咱們兩人忙乎,也能忙乎的過來。很多事兒也都有默契。」
胡麻看了眼劉剛,沒有吭聲。
劉剛皺起眉頭:「麻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啊?都這種時候了,您不會還糾結吧?」
胡麻無奈的笑了笑:「兄弟,我要是去你那邊的話,這邊就沒人了。」
「這邊是哪邊?」
「薛琪這邊。」
劉剛當即瞪大了眼睛:「胡麻,你啥意思啊,這種時候,你選擇站在薛琪身邊是嗎?再換句話說,人家薛琪也不需要你站在那邊啊。人家身後也有大傘,不然的話水封也不可能安然無恙不是嗎?」
胡麻看着劉剛:「我得幫她把東區的事情處理好,然後再能去幫你。」
「不是,你是不是聽不到我在和你說什麼啊?」
胡麻瞅了眼劉剛:「我能聽不懂嗎?是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劉剛皺起眉頭,稍加思索:「難道又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胡麻嘆了口氣:「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帶着炸藥過來?」「她拿着我太多軟肋,我沒有選擇的。」
劉剛笑了笑:「她能拿住你什麼軟肋啊?無非就是一個王焱罷了。你回來幫忙,我們一樣可以保住王焱。」
「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王焱的問題了,還有水蛭,還有張宗赫。」
「那些人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們和王焱有關係。」
劉剛眉毛一立:「你這話的意思是說,現在不僅僅王焱比兄弟們重要,就連王焱身邊這些人,也都比兄弟們重要,是這個意思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做,那就一定會有別人去做。」
「那你就讓別人去做不就完了?」
「小手年紀輕輕,缺乏歷練,行事易衝動,最主要的是喜歡悶着亂來。」
「所以他掌控不了這個局面,做不了這個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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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讓他和山河,彭森,以及他們身後的大佬斗,他一定會吃大虧上大當的。」
「所以你就要幫着他為薛琪主持大局,完了不管兄弟們的死活,對吧?這不還是等於他的生死,比兄弟們重要嗎?」
「你們離了我,還有你,有炮哥,他們就是幾個年輕人,什麼都沒有的。」
「換句話說,他們都是小焱身邊最親最近的人。」
「現如今就剩下一個小手兒了。我總不能看着他再出事兒吧?」
「那樣一來,等着小焱醒過來了,最好的幾個兄弟都出事兒了,你讓他接下來怎麼辦啊?」
「得得得,我不聽你解釋。」
劉剛直接站了起來:「胡麻,咱們幾十年的兄弟感情,現如今我們遭遇如此巨大的麻煩,到了這種處境,完了你還是坐視不理,是吧?」
「我怎麼就坐視不理呢?我該和你解釋的都和你解釋了!」
「我說了,我們會保住這群人的。」
「那你們會幫助薛琪把她地盤上的這些麻煩也清理掉嗎?」
「我們為什麼幫她?」
「那不就完了嗎?你這麼逼着我有意義嗎?」
「到底是他媽我逼你,還是你他媽變化太快!」
劉剛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他伸手就薅住了胡麻的脖頸,指着一側的炸藥。
「你為了保薛琪,連自己命都豁出去了。」
「現在我讓你回來幫我們,你他媽就種種理由推辭,這是我逼你嗎?」
「我為什麼要逼你,因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信任你,我覺得你會在我們最難的時候回來!」
「可是你呢!」
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劉剛的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胡麻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心裏面也很不舒服。
但他現在是真沒的選。
胡麻接連深呼吸了數口氣:「剛子,我胡麻是什麼人,你清楚,我會儘快把我們這邊處理好,然後立刻就會去幫你的。」
「別。」
劉剛簡單明了:「我就讓你現在和我走,你是走還是不走?你也別說我再逼你的事兒,我今天就是逼你了。行不行?」
劉剛少有的嚴肅:「我就問你最後一句,你跟,還是不跟我走。」
胡麻盯着劉剛,看了好一會兒,到底沒有說話。
劉剛的眼神中充斥着失望,一個勁兒的點頭。
就在這會兒。一個聲音傳出:「走吧,別為難他了。我們不需要他。」
胡麻下意識的抬頭,火炮出現在了下方。
他滿身鮮血,鼻青臉腫,腦袋上纏繞着繃帶,手上裹着紗布。
胡麻聽出來了火炮言語之中的傷心。
他輕咬嘴唇,緩緩開口:「炮哥,我現在真的沒法走,你了解薛琪的,她是瘋的!」
火炮話裏有話:「她能拿你一時,就能拿你一世。我比你更了解她,但我尊重你的選擇。」
說話的功夫,火炮身後又跟上來了十幾個身影,都是水封的老熟人,現如今各個滿身傷痕,極其狼狽。
看着往日的兄弟現如今這般模樣。胡麻心如刀割。
幾次想要開口,但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片刻之後。胡麻緩緩鞠躬。
火炮並未再說其他,轉身離開。
其餘人員緊隨其後。劉剛掏出錢包,拿出他與胡麻的合影。
當着胡麻的面兒點燃。最後扔到腳下,狠狠的踩了幾腳。
這幾腳踩得不僅僅是照片,還有劉剛和胡麻的心。
眼瞅着這群人離開,胡麻的眼圈兒紅了。淚水就在眼眶打轉兒。
「DUANG~」的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響,異常刺耳,緊跟着:「咣,KUAGN~DUANG~」的撞擊聲此起彼伏,連帶着撕心裂肺的慘叫,全部傳入耳中。
胡麻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趕忙衝到了窗戶邊。
樓下區域,門診樓正門口。
大批馬仔揮舞着刀槍棍棒,正在瘋狂打砸一輛路虎車。
路虎車斜前方區域,一輛桑塔納轎車反倒在綠化帶。
許多馬仔圍在桑塔納轎車邊,正在搶救車上人員。
胡麻起初並未太過上心,還以為是仇家來醫院包紮碰見了,引發的打鬥。
但定神一看,覺得路虎車特別眼熟。
仔細一看,發現路虎車像是自己的。
他趕忙伸手摸兜,結果發現車鑰匙早就不翼而飛。
他的腦海當中瞬間浮現出了小手的樣貌。
「壞了,是小手!他在偷襲山河他們!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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