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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株樹木足足有兩層樓高,樹幹大約要四個成人伸長手臂方能合抱,枝幹伸向四面八方,好似要向空氣中吮吸一切精華般貪婪。更讓人驚詫的是,這株怪樹,通體紅色,就跟用紅蠟燭做的一般,上面沒長一片綠葉。
這才是司馬家族的古老血樹!司馬家族不知從哪一代開始信奉血樹能給家族帶來興旺和繁榮,但這就是司馬家族的信仰,他們每年都會來此祭獻血樹。之前,在疆土的血樹,只不過是小血樹,是司馬中天為了穩定自己在疆土的權勢,才在十來年前從這株古老血樹上請了一枝,扦插而成,沒想到最後被華京蕭家給連根砍斷!
不過,沒關係,現在擁有肖靜宇血液的蕭援已經在他們的手上!正值血樹二十年換血之際,只要得到蕭援的血,血樹一定能蛻變成功,吸取這崑崙大墟的靈氣,開枝散葉、壯大無比,同樣,祭拜血樹的司馬家族,也一定能無比繁盛,吞併華京蕭家、劉家和杭城肖家等大家族,成為華夏大地上實力最為強大的家族!
司馬中天望着正午陽光下的這株碩大血樹,心情異常激動,臉上的肌肉不由顫抖。他身旁的副手艾力上前一步:「司馬家主,蕭家的人應該馬上就到了。真的要給這小孩放血嗎?要是割開了他的血管,到時候交換人質的時候,會不會被發現?」
司馬中天看着血樹,道:「發現了又如何?他們蕭家在我兒子身上插了好幾刀,我給他們的後代放點血,才算公平吧?況且,我們不遠千里登上這崑崙山,不就是為今天的血祭嗎?否則我們千辛萬苦登上這高原是鬧着玩嗎?」
司馬中天已經想好,先放蕭援的血,給血樹獻祭,再拿蕭援來交換兒子司馬越。這才是司馬中天非要蕭家的人上崑崙的原因!艾力立刻點頭道:「是,司馬家主說得是。既然這樣,得馬上開始,否則等蕭家的人上來,恐怕要鬧起來。」
司馬中天一看空中太陽,猛烈的陽光照射下來,穿透了高原上稀薄的空氣,在眼前形成一圈圈的光暈。司馬中天問道:「還有多久十二點?」旁邊有人立刻回答:「半分鐘。」司馬中天道:「好,開始!」
身後的阿庫佳把蕭援抱到血樹旁,這才發現血樹上開了一個口子,外套了一個金嘴,猶如一個大型的鴨子嘴。「十二點了!」有人喊道。隨即,司馬中天轉身看向阿庫佳手中的小孩,道:「開始!」女人阿庫佳將尚在沉睡中的蕭援抱到了血樹旁。司馬中天也一同靠近,伸手,旁邊的人遞過了一把金刀。
司馬中天吩咐旁邊的人:「等會這小東西可能會醒,你們抓牢他,不許他亂動。一點血都不要浪費。」阿庫佳等人一起答應:「是!」
司馬中天用他那隻老手,緊緊抓住蕭援渾圓、粉嫩、細膩的小手臂,反過來就在手腕的血管上一刀。
瞬間,鮮血飆入了血樹上的金嘴。蕭援一下子被疼痛喚醒了,大哭起來,雙手猛烈揮動,雙腿亂蹬。然而旁邊的人,已經早有準備。阿庫佳死命將蕭援的手臂夾緊,艾力用粗壯的手將蕭援的雙腿摳住。旁邊一人過來,用一塊布捂住蕭援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來!司馬中天將蕭援手臂上被割開的口子,對準黃金嘴。
一個幼兒被這幾個大人控制住,就算力氣再大也掙脫不了!
蕭援的鮮血經過黃金嘴,流入血樹的口子裏。隨後血樹的口子似乎動了一下,仿佛是一個饑渴將死的人忽然啜飲到了甘露一般。
就在此時,坐在車子裏正在上山的肖靜宇,渾身一緊,臉色都變了。她對旁邊的肖興世道:「爸爸,蕭援肯定出事了。」肖靜宇的感覺,是母子之間某種超乎尋常的感應。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看似是一個相互分割的物質世界,但是人類起於塵土、歸於塵土,是靈性讓塵土得以成為生靈的人,所以某種靈性卻是人世間最為神奇和寶貴的東西,科學至今還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肖興世也被肖靜宇的情緒感染,用手摟着她的肩膀,道:「不要太擔心,我們馬上要到目的地了。」駕駛員也道:「還有五分鐘就到陰陽湖!」
蕭援的手臂,被摁在血樹上的金口邊緣,隨着血樹啜飲着蕭援的血液,整棵樹通體發亮起來,從樹幹上恰似有什麼東西在鑽出來。旁邊的眾人不由都恐懼起來,一棵樹竟然出現這種詭異的變化。然而,司馬中天卻興奮異常,又喚來一個人照他的樣摁住蕭援的手臂,讓他繼續放血!
司馬中天來到了血樹前面的空地上。那邊已經鋪就一塊紅色的地毯。司馬中天在紅毯上雙膝跪地,雙手舉過頭頂,隨後五體投地,向着血樹祭拜。那株血樹還在不斷地發紅,從枝條的末端開始,有新的、更為鮮紅的枝條伸出來,外層的紅皮頓時衰老掉落,雖然進度緩慢,卻也肉眼可見。
司馬中天連續跪拜三次,感嘆道:「血樹終於蛻變了!新的血樹即將誕生!」這也意味着司馬家族在未來將更為強大!
蕭援小小的身軀被不斷放血,開始的時候,小身體還能不斷掙扎。可他的哭聲被棉布塞住了,他的身體又被控制了,他的血液每流出一些,力量也就弱小一分,到後來雖然還在掙扎,卻已經沒有力氣,幾乎奄奄一息。
這個時候,女人阿庫佳道:「司馬家主,這小傢伙恐怕快不行了。」司馬中天本想再給血樹多吮吸一些蕭援的血液,這個小傢伙是肖靜宇的兒子,果然身上的血液對血樹的蛻變大有用處,血樹吸吮越多、蛻變也就越快!
但是,司馬中天也擔心蕭援流血過多而死,等會還要用這個小傢伙來換取自己的兒子!司馬中天只好道:「好,那就先這樣。」司馬中天心裏打的是另外一個算盤,等會交換人質的時候,見機行事,說不定可以將蕭家的所有人都控制住,從而抓捕肖靜宇。一旦成功,肖靜宇的血會對血樹的蛻變更有作用。
這樣一來,司馬中天就吩咐手下看護好正在一點點蛻變的血樹,讓阿庫佳抱着蕭援往外走,一眾人從高高圍牆的口子上走出去。這個時候,只見兩輛越野車從下面躍上了陰陽湖的堤壩,車後揚起的塵土,卻很快被陰陽湖上的風給吹散了!
蕭崢他們的車子上了堤壩,就被全副武裝的衝鋒衣們叫停。
蕭榮榮、蕭崢和任永樂押着司馬越下車,後面車上的肖興世、肖靜宇和陶芳等也都下車。司馬越因為雙腿被扎過刀子,雖然已經消毒和包紮,可走路時腿上還是巨痛,兩腿的膝蓋不由自主地向着中間靠攏,走路歪歪扭扭,哪還有大領導的派頭。看到兒子這個樣子,司馬中天異常惱怒,一方面是痛恨蕭榮榮將自己好好的兒子折磨成這個樣子,另一方面也恨兒子不夠硬氣,這點疼痛就站不直身體,給他司馬中天丟臉!
司馬中天暫時壓下了心頭的惱怒,心道,等會再收拾你們這夥人!司馬中天看到蕭榮榮、肖興世等人走近,就哈哈一笑道:「你們終於到啦,一路上給你們安排的景點還可以吧?」蕭榮榮道:「司馬中天老烏龜,沒時間跟你廢話!我要看到我孫子沒事,否則我不會把你兒子活着交給你!」
司馬中天卻沒回答蕭榮榮,轉而對肖興世道:「興世弟啊,你看,我誠心做你的親家,你不願意。你看現在自己找了一個什麼樣的親家啊!完全是一個粗人嘛,一開口就罵罵咧咧,你就不嫌掉價嗎?」肖興世知道司馬中天詭計多端,他說的這些話都是為了帶壞他的情緒。肖興世也就心平氣和地道:「司馬兄,我親家說話是有些糙,但他真實,這一點就是司馬兄你比不上的了。咱們已是多年的故交了,今天的事我想不應該鬧得越來越大了。你還是按照我親家說的做吧!讓我們看到蕭援沒事,我們再把你兒子交給你們,你看怎麼樣?」
此時,肖靜宇心裏念着兒子的安危,一眼就瞧見了一個紅衣女人的懷中抱着一個孩子,從衣服上看,應該就是蕭援。她忍不住就朝對方走去。「不許過來!」司馬中天的手下舉起了槍,對準肖靜宇喝道。
肖靜宇只好止住了腳步,蕭崢快步來到了肖靜宇的身旁,擋在她的面前,衝着對方喊道:「別拿槍對着我們!」
司馬中天笑着道:「怎麼,看到槍怕了?」臉上帶着一分得意。
蕭榮榮的手中只有一把匕首,對着司馬越的背心,他大聲喊道:「司馬中天老烏龜,你讓手下拿着槍支。我倒是要問一句,這些槍支是你家族自己的,還是部隊的?在眾目睽睽之下,你的家族私藏槍支是罪,你動用國家的槍支辦私事,也是罪!司馬中天你的膽子大到這個程度,是真不想在體制內混了嗎?」
司馬中天笑了笑道:「誰會知道?這裏飛機都飛不上來,除了我們,又有誰會知道呢?至於你們這些人,我根本就不擔心,你們會說出去。你們自己綁架了我的兒子,還用刀子戳他,他可是副省級幹部,你們要承擔什麼後果,想必也很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