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 www.bixiale.cc,最快更新正道權途 !
秦舞陽站在窗前,福利院的草坪上,不少孩子在玩耍,而在離這群孩子較遠的鞦韆上,坐着一個女孩子,正是失去雙親的張媛媛。
看到這孩子,秦舞陽不由吃了一驚。
他見過幾次張媛媛,孩子雖然不像話,但還是很靈動的,可現在的張媛媛,坐在鞦韆上,一動不動,目光呆滯,神情麻木,鞦韆輕輕搖盪,而張媛媛就像一尊放在鞦韆上的木偶一般。
院長站在秦舞陽的身邊道:「這孩子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晚上睜着眼看天花板,白天就像個木頭人,秦廳,這麼下去,我真的很擔心會出事。」
秦舞陽正要說話,就見幾個想玩鞦韆的孩子走到了張媛媛身邊,狠狠地把她從鞦韆上拉了下來。張媛媛摔倒在地,身上沾得全是灰,腦袋還磕在了一枚石子上。
秦舞陽臉色一變,連忙跑下樓。
張媛媛並沒有爬起來,只是呆呆地坐着,腦門也沁出了一絲血跡。
秦舞陽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張媛媛只是抬起頭愣愣地看着秦舞陽,並沒有接他的手。
秦舞陽收回手,指了指張媛媛的額頭:「有什麼感想?有沒有想過那些曾經被你欺負過的人?」
張媛媛的眼睛裏漸漸地多了些東西,很複雜,秦舞陽從來沒有在一個孩子的眼睛裏看到這麼多複雜的情感。
「我認識你,你是秦朗的爸爸。」
張媛媛開了口,秦舞陽就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對,我是。秦朗讓我來看看你,住在這兒你習不習慣?」
張媛媛垂下了頭,秦舞陽將她拉起來,這一次張媛媛沒有抗拒。
到了一個向陽的地方,坐下,秦舞陽給她撣去身上的灰塵,問她道:「腦門,疼不疼?」
「疼。」
「知道疼就好。」秦舞陽道,「在你欺負別人的時候,你沒想過別人也很疼吧?」
張媛媛不說話了,秦舞陽看着她眼睛裏閃過的一絲慚愧之色,心裏稍有安慰,這孩子還有救。
「媛媛,你爸爸是我抓進去的,你恨不恨我?」秦舞陽決定收養她,所以這件事情就繞不開。
張媛媛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一些,愣了一下,卻是沒有回答秦舞陽的問題,反而是問道:「他們都說我爸爸是個大壞蛋,他真是壞人嗎?」
秦舞陽想說,你倆個爸爸都不是好人,但張媛媛生父死亡的時候,她已經記事了,再提起無疑是再度揭開她內心的傷疤,所以一邊拿出了手機,一邊說:「你爸爸是販.毒的,知道什麼是毒品嗎?知道人吸食了毒品會是什麼樣子嗎?你看看。」
將手機里搜索到的吸毒人員的圖片遞到了張媛媛的面前,照片觸目驚心,張媛媛卻是看得很認真,幾張照片看完,才抬起頭道:「他們沒說錯,我爸爸就是個壞蛋,那我媽媽也是壞蛋了,不然警.察叔叔不會打死她。」
秦舞陽沉默着收起手機,從一個孩子嘴裏說出死亡的詞,確實有點兒詭異,調整了一下心情才道:「你任性、乖張,經常幹壞事,雖然有你自己的原因,但我猜,更多的是因為你爸爸媽媽沒有給你做一個好的榜樣,如果你能改正,還是一個好孩子。」
張媛媛說了一句超越她心智的話來:「我還能做得了好孩子嗎?」
「你覺得秦朗怎麼樣?」
「她?多管閒事。」張媛媛撇了撇嘴,這才有了一絲生氣。
秦舞陽笑了起來:「這叫打抱不平,我問你,你是想做一個欺負人然後被人多管閒事的人,還是想做一個專門管那些欺負別人的人?你想想,是你做一個讓人討厭的人還是做一個讓人喜歡的人。」
張媛媛認真考慮了一下,垂着頭道:「其實我也不是真想欺負人,我就是孤單。」
「做過分的事,吸引別人的注意,看上去你很充實,但你的精神很空虛,但如果你做的是幫助別人的事,你就會發現,你很快樂,你可以問問秦朗,她快不快樂。」
「媛媛,從現在改變,都還來得及。我要你忘記過去,從頭再來,秦朗很希望你能住到我們家來,你願意嗎?」
張媛媛忽然哭了出來,秦舞陽憐惜地看着她,這孩子的內心世界是很豐富的,事實上,在經歷了親生父親死亡之後,她就比其他的孩子的內心多了一些東西,只是她自己不明白而已。
秦舞陽領着張媛媛離開了福利院,手續當天肯定是辦不了,但這並不影響到他把孩子帶回家。
見到張媛媛來,秦朗發出一聲歡呼,催着張媛媛去洗了個澡,然後又拿出自己的衣服給她穿。
秦舞陽很是欣慰,這兩個孩子都有着常人所沒有的經歷,他原本還提心秦朗會有後遺症,從現在看來,這小丫頭活潑開朗,樂於助人,又富有同情心,這是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相信在她的影響下,張媛媛應該會很快走出陰霾。
對於秦舞陽收養張媛媛,唐心也是無話可說,只是告訴秦舞陽,既然收養了,那就要負責任,別誤人子弟。
秦舞陽頓時慚愧之極,秦朗期末考試的分數,讓他無言以對。
離春節已經沒見天了,這其實也是最忙的時候,而在省.委書記喬克立的辦公室里,省長趙漢成正在和他說着話。
「喬書記,我的意見就是這樣。」趙漢成沉聲道。
尋常情況下,新書記上任,不會有人事上的大調整,一般都是掌控住局面之後,才會進行大範圍的調整,但在省里,就未必是這樣了。
趙漢成任省長之後,新的省.委副書.記還沒有到位,所以坐在這個辦公室討論人事問題的,只有喬克立、趙漢成和岑丹。
早前喬克立曾經跟岑丹談過話,所以岑丹清楚年後選舉自己就會退居二線,今天的這個人事碰頭會可能是自己參加的最後一次了,所以一些門生的前途他還是要爭取一下的,不過他也明白,能落到他手上的也就是些殘羹冷炙,重要的位置還是兩位領導說了算,說白了,廳級的職務他就附和附和就好了,副廳的位置他能爭取一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