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見不得你吃那些差的
慈遠絮絮着,臉上的紅暈仍未散去。
「是嗎,這麼說,你和呂九名已經相認了,他真的是你的弟弟?」
聽着小尼姑的解釋,王戊下意識地挑了挑眉頭。
「是,是的,他的胎記和小時候的一模一樣,還有那個長命鎖也是。」
話說到這,慈遠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個笑容。
「所以阿戊,我真的很感謝你,謝謝你能夠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嗐,畢竟都已經答應你了。」
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卸完了妝的王戊又換了一副媚態。
「要是再言而無信,我可是真怕你會把我的嘴巴給咬下來啊。」
如是說着,王戊的臉上還帶着一副揶揄的神色。
於是慈遠的臉又紅了。
紅得讓人看着就想要去逗弄一番。
「我,我當時就是嚇嚇你,不,不會真的咬你的。」
仿佛是一隻小鳥那般的縮着腦袋,慈遠的聲音細若蚊鳴。
「誒,只是嚇我的嗎,那我現在幫你找到了弟弟,你是不是應該有一些表示呢?」
眼梢輕佻的王戊探出手臂,任之如同蛇似的攀上了慈遠的胳膊。
她感覺得到,慈遠的胳膊正在顫抖。
偏偏對方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興奮。
阿戊姐姐我啊,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未經事兒的小姑娘啦。
「你,你想我怎麼表示?」
哆哆嗦嗦地用手擋着王戊向上摸索的手掌,慈遠的眼睫微微低垂,一張小臉泛着酡紅。
小尼姑的身材不高,大概五尺,約莫一米六出頭的身段,坐在王戊這個一米七幾的姐姐身邊,自然是有些小鳥依人的。
故而,王戊只是向前坐了坐,便把她給半摟在了懷裏。
「呼。」
幽幽地將嘴唇湊到了慈遠的耳畔,王戊用手指輕繞着女孩的掌心。
「比如為我花錢,以哄抬聲勢,助我奪得那賞花之魁的名頭?」
「花錢,你,想要多少錢?」
恍若兔子的少女輕抿着嘴唇。
「一萬兩白銀。」
王戊湊得更近了,溫熱的鼻息吹動着慈遠的發梢。
「一萬兩白銀!?」
慈遠的內息有些不穩,也不知道是被羞的還是被嚇的。
「對啊,如此一來,姐姐我的公務就可以完成啦。畢竟,你也不希望我為了公務,而向着那些男人們賣笑吧?」
王戊的聲音低語着,充斥着欲望和引人墮落的誘惑。
「所以你就幫幫我吧,給我花錢,幫我奪魁,好不好嘛~」
「可是,可是我沒有那麼多的錢啊。」
慈遠皺着眉頭,略顯為難。
「那你就去湊唄,能湊多少是多少嘛。實在不行,姐姐我啊,也只能夠委身於他人了。」
王戊故作哀怨地嘆了口氣,似一縷香風拂過,勾動了心弦便要離去。
「不要!」
聽到這話的慈遠,立馬就用雙手抓住了王戊的手臂。
「你不要什麼?」
王戊笑着問道。
「我,我不要你委身於他人。」
慈遠的臉更紅了,紅得都快要燒起來了。
「那你就給我錢吧。」
此時此刻的王戊,像極了一個正在利用美貌,來勾引男人為之花銷的惡女。
又像是一個正在通過話術,來誘導女人為之開酒的牛郎。
??????????.??????
而慈遠呢,則是那種已經快要上鈎的純情男女。
果不其然,幾個呼吸過後,小尼姑就紅着眼眶,哆哆嗦嗦地取出了一個荷包。
「你,你且等等,我先數數,這裏面應該能理出八十兩銀子,不夠的我再去湊。」
「八十兩啊,你的身上就帶了這麼點錢?」
許是嫌棄地,用手指在慈遠的鼻子上颳了一下,王戊臉色顯得有些不大高興。
「還,還有兩串銅板,我省着點吃,應該能吃到下個月了。」
慈遠小心地清點着荷包里的碎銀和錢票,眼中的神色既委屈又可憐,恰如一個正在給混蛋的丈夫償還賭資的受氣包。
「兩串銅板,吃什麼能吃到下個月啊。」
「乾糧,饅頭什麼的……」
「那你把這筆錢也給我吧,我見不得你吃那些差的。」
「哦,好……」
「嘖。」
眼見着慈遠居然真的又掏出了兩串銅板,王戊的臉色當即一黑,跟着便用手拍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我說你是不是傻啊,別人問你要錢你就給?」
面對着如此的憨貨,她感覺自己都不用騙,就能讓其把武功心法的命門給說出來。
「我,我不傻的,你莫打了。」
低頭捂着自己的腦袋,慈遠的眼淚仿佛是就快要掉下來了。
現在的她,是還在想着該怎麼湊齊那一萬兩白銀,以幫助王戊掙脫當下的處境。
奈何一萬兩白銀並不是小數,故而她也沒有辦法。
「你,好了好了。」
目視着女孩淚眼朦朧的樣子,王戊也不忍心再逗她了,乃至將其給拉進了懷裏地輕拍着後背。
「我不需要你給我一萬兩白銀,在這裏做事也不必委身於他人,我自有護體和保命的手段,你這麼較真做什麼。」
「你是說真的。」
感受着將自己給包裹起來的柔軟和幽香,小尼姑忍不住地抽泣了一下。
「當然是真的。」
「那你還讓我幫你奪魁?」
「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
「你,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呢?」
「因為我是個壞女人嘛,加上你又這麼可愛。」
王戊一邊說着,一邊帶着壞笑。
惹得慈遠先是恍惚了片刻,遂忍不住地用額頭撞了一下其人的肩膀。
「你壞,我好。」
「是是是,我壞,你好~」
……
房間裏的對話親密。
雁飛樓外的街道上,一個身穿勁裝的女子依然在皺着眉頭。
因為她有些難以理解剛剛的所見。
六扇門的魏姜,原本是想要趁着公務的閒暇來履行諾言,以為白玉姑娘提供一些幫助的。
誰曾想,她只是在白玉的唱腔里沉浸了一會兒,轉頭就看見了一個熟人被白玉給引入了樓上。
其實要說熟,她和那個人也沒那麼熟。
她只是在能夠叫得出對方的名字而已。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敢於斷言。
那個人,是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青樓里的人。
因為她,是峨眉派的慈遠。
嗯……
舉目仰望着遠處的天光。
魏姜輕闔着自己那雙銳利的眼眸。
看來這梧桐櫸的水,當真是越來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