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將殺手們嘴裏的毒囊都給取了出來,此時人的下巴已經合上,為防止他們自殺,還活着的四個人被捆得嚴嚴實實地。
顧君若沒有在公堂上見他們,而是親自去了牢裏。
四個人被押着跪在顧君若面前,她還沒開口呢,韓牧就急匆匆的趕來了。
韓牧不太贊同的看向顧君若:「這大牢這麼陰晦,你來這做什麼?」
「來審犯人,倒是你,你不是受傷了嗎?」
韓牧:「死不了,這點小傷本公子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顧君若嗤笑一聲,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動彈不得,讓人給抬到車上搬回來的。
雖然嫌棄,顧君若還是看了一眼小嬋。
小嬋就機靈的下去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韓牧身後。
韓牧看了看,沒坐,而是往邊上挪了一步,「你坐吧,我不坐。」
顧君若的目光就掃過他的屁股和腰,雷震子中有鐵釘,爆炸後會四散扎入體內,當時他身上都是泥土,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傷到。
她對小嬋道:「去拿個鬆軟些的坐墊來。」
小嬋應下。
去拿了坐墊來,而且她極貼心,還帶了兩個,以及一把椅子。
小嬋將椅子鋪好,這會兒韓牧就不用讓了,倆人都可以坐。
韓牧這下不推辭了,忍着腰上的疼痛慢悠悠的坐下。
賀子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們,他看了眼小嬋,再扭頭去看攏手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天壽,「很好看嗎?」
天壽立即站直,暫時沒明白賀子幽為何生氣,所以斟酌的回道:「不,不好看。」
「不好看你看這麼入神,」賀子幽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還不快去搬椅子,你比不上小北也就算了,連小嬋你都沒比上。」
天壽立即捂着屁股跑了。
小嬋鄙視的掃了天壽一眼,站在顧君若身後,抬高了下巴驕傲的站着。
賀子幽終於也有了椅子,他就坐在韓牧的另一邊,他舒出一口氣來,扭頭問他,「你這是要親自用刑?」
韓牧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衙役們,「這有這麼多人呢,用得着我動手?」
韓牧都沒說話,只是瞥了一眼丁四,丁四就甩着鞭子上前問四人,「說吧,你們是何人,來義縣做什麼。」
四人對着韓牧冷笑,沉默不語。
韓牧皺了皺眉,扭頭看了一眼顧君若,「你要不要先回去?」
一會兒用刑怕嚇到她。
顧君若搖頭,「邊境線防衛鬆懈,連商隊都能往來,跑一個人實在太簡單,所以我們得儘快得到陳堅的信息,不然這案子就要錯失良機了。」
韓牧一聽,便對丁四點了點頭道:「把他們拉下去,用刑吧。」
「是。」
四人就被拖下去用刑。
牢裏頓時都是四人的慘叫聲,顧君若心臟巨跳,雖有些不舒服的皺起眉頭,但一句話都沒說,也沒反對他們用刑。
四人曾抱着必死的心,自然沒那麼容易招認。
義縣是個小縣城,衙役們動用的最多的刑罰就是抽鞭子和夾手指,除此外,最多還有個烙鐵。
但他們四人似乎都已經習慣這些刑罰,除了叫得大聲外,根本不開口說一個字。
最後他們沒怎麼樣,丁四自己快氣死了。
「你們再不招,那可就不是我來問你們話了,而是我們薛縣尉,」丁四咬牙切齒道:「你們應該聽過我們縣尉的名字吧,他動起手來可是不論死活的。」
殺手甲就呸了一聲,一口血水吐到丁四臉上,他裂開血紅的嘴唇笑道:「死了才好呢,讓他只管來呀!」
「你!」丁四氣得給他一鞭子,這下殺手甲都懶得吭聲了,直接受了。
丁四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因為他本來就是要咬毒囊自殺的,這些人根本不怕死。
他只能轉身出去稟報,一臉無奈,「大人,他們根本不怕死,從他們這裏恐怕很難問出話來。」
韓牧嘴角緊抿,「那就殺一個給他們看看,我倒要看看他們是真不怕死,還是假不怕死。」
「這」丁四不由去看顧君若,小聲提醒道:「大人,就算他們是死刑犯,也得刑部核准後才能殺,就算是縣令,也不能私自殺囚的。」
韓牧不由的去看顧君若,「我是縣令,我連個外國細作都不能殺?」
顧君若點頭,「不能,誰知道是不是?這是預防地方縣令因私利濫殺無辜而設的。」
「我是會因私利而濫殺無辜的人嗎?」
「你不是,不代表別人就不是,」顧君若道:「而且這條律法也不單是防止縣令因私利濫殺無辜,還為了預防地方上的傻官殺錯人。」
「你說我傻?」
顧君若給了他一個目光讓他自行體會。
韓牧氣得身子都坐直了,腰都不疼了。
「不能殺,那你說怎麼辦?」
顧君若垂下眼眸,還在思考,趙主簿找到了東西送過來,他遞上來一本冊子,翻到折起來的一頁給她看,「夫人,我查了一下,陳宅之前還真是姚老爺的產業,後來姚老爺過給了陳堅。」
「沒有寫事由?」
「沒有,只寫了過戶。」
顧君若就翻開其他頁看其他的房屋交易信息,再翻回來,挑眉道:「其他的房屋交易都記錄有售賣價格和所收取的稅收,只這一頁沒有售價,只有稅收,還是按照最低檔收的,我記得陳宅的位置不錯,價格應該不低吧?」
趙主簿低下頭道:「或許是當年的記事疏漏,沒有記上,或者是,這棟房子本來就沒有售價,若是贈送,一般也是收的最低檔稅收。」
顧君若冷哼一聲,要是贈送,可不是按的最低檔稅收,贈送有贈送需要繳納的捐稅,這筆記錄很顯然是有人看在姚老爺的面子上少收了許多。
不過她也沒追究,抬起眼眸掃了一眼趙主簿後對丁四道:「把他們拉上來吧。」
「是。」
四人被打得遍體鱗傷,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被拖上前丟在了顧君若和韓牧面前。
顧君若掃了一眼冊子上的時間,看也不看四人,而是和趙主簿道:「我記得陳堅很久以前就在義縣了,查一查,在陳宅之前他都住在何處,常與誰來往,在縣城中做何事。」
她道:「這一次可要查實,查仔細了。」
趙主簿看了眼被丟在他腳邊的四個血淋淋的殺手,微白着臉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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