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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便將手中的畫軸攤開,一個新月生暈、花樹堆雪、百般難描的清絕瀲灩的女子,巧笑倩兮的呈現在雲辭的眼前。
這讓雲辭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衝擊一般,黑色的瞳眸不由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這個林繪錦和她那兩個妹妹長得一點兒都不像。這肯定不是林繪錦!」弦音公主邊說着便將手中的畫像朝雲辭的桌上丟去。
她剛打開畫像的時候,光是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便讓她覺得分外的刺眼。
這畫像中的女人,美而不妖,艷而不俗。如一朵濯清的白芍精緻的藏也藏不住。甚為的勾人心弦。
雲辭慢慢斂下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畫像,垂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攥緊,甚至還微微的輕顫着。
他第一次遇到林繪錦時的畫面便一下闖入到了他的腦海中。讓他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這幅畫像只不過畫出了林繪錦七八分的神韻而已。
若是她真人站在你面前,便覺世上所有的光都落在她一個人身上一般,讓人挪不開眼。
朝旭國多的是美女,而各種類型的美女他都見過,但是唯獨只有林繪錦那種清純中卻又從骨子裏散發出妖嬈的氣質讓他一眼難忘。
她第一眼給人的感覺便是澄澈,清美的感覺。但是你越是靠近她,越是發覺她身上還帶着一股妖媚,這種妖媚很淡,一點一點的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如一杯清酒,不濃烈,不辛辣,冷淡之下卻蘊藏着甘甜,清冽之中回味綿長。
他記得她和他一起乘坐馬車一起回丞相府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毫不顧忌的盯着她的眼睛看。
他知道他那種行為很不合禮數,也更是帶着一種輕視的意味。他也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故意羞辱她。
讓她明白,如今的她已經和三年前的那個林繪錦不一樣了,她是一個朝情慕楚,丟失名節,是個可以被人任意踐踏的女人。
可是她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沒有一點兒羞愧和惱怒,反倒還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流露出一種:你沒見過女人嗎的神情。
到最後直接讓他懷疑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南宮冽口中所說的那個林繪錦嗎?
越到最後他就越發現現在的林繪錦與南宮冽口中所說的那個林繪錦,完全不符。
不,除了那張臉和依舊不喜歡他之外,其他的完全都不一樣。
以至於他透過那張姿容如畫的臉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三年前的林繪錦那與現在的林繪錦就像是個兩方對戰的軍隊,在他腦中不知道交戰了多少回合。儘管最後都是三年前的林繪錦勝利,可是三年前的林繪錦卻始終消滅不了現在的林繪錦。
沒過多久現在的林繪錦就又會捲土重來。
所以他對她的感覺,大概用「又愛又恨」來形容最為恰當。
後來現在的林繪錦偽裝成另外一支軍隊,於是便輕而易舉的將三年前的林繪錦打敗了,讓他無條件的投降。
以至於他刻意的忘記林繪錦的容貌,生怕三年前的林繪錦會死而復生。
而當他看到畫像中的林繪錦時。他知道那個已經戰敗的三年前的林繪錦又開始慢慢的在他腦中復活了……
其實他明白,這和林繪錦的容貌無關,而是林繪錦所做的事情讓他自然的與她這張面容掛鈎在一起。
所以……他終究是接受不了林繪錦的過去的。
雲辭沒有再去看畫像中的那個人,不過是片刻的功夫,神色便恢復了如常:「這是五王爺親手所畫的畫像,又怎麼可能不是林繪錦呢?」
「皇兄你是沒有看到林繪錦的那兩個妹妹,若是單獨看的話,她那兩個妹妹也算是個大家閨秀,可是和這林繪錦一相比,那就是雲泥之別。」弦音公主並沒有刻意的污衊別人,也更是沒有去抬高林繪錦,而是實話實說。
這就是一塊兒玉石與精雕細琢而出的美玉之間的對比。
「她們並非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本宮倒是知道林丞相的續弦夫人也就是個小家碧玉,容貌並不出眾,自然生不出林繪錦那樣絕色女兒出來。」雲辭很是淡然的說着,看了身旁月一眼。
月立刻便明白其意,將桌上的畫軸卷了起來,重新遞還到弦音公主的手中。
弦音公主臉上的神情卻是極為的嫉恨,她原以為林繪錦不過是個虛名而已,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生就如此一張清絕瀲灩面容。
長着這樣一張驚世的臉,也難怪南宮冽會對她如此深情了。
「皇兄,你也覺得她很美是嗎?」弦音公主很想用狐媚相來形容林繪錦的,可是她那張臉卻是清清純純的,與魅惑絲毫不沾邊。竟然讓她無法從嘴中吐出這一句詞。
雲辭卻是並沒有如何。
「如果皇兄若是早點兒認識林繪錦的話,是不是也會被林繪錦的美驚艷到?」弦音公主知道皇兄是見慣了各種美女的人,但是能夠被他稱之為美女的人是少之又少。
林繪錦給人的第一種感覺是一種別致的驚艷,就是很多人大多美的千篇一律,可是她不一樣,她的美是萬里挑一,不與任何類型的美重複,自有她獨特的地方。
「美又如何?不過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本宮看人從不論美醜,而是她對本宮有沒有價值,或者有沒有一顆能夠幫助本宮的聰明頭腦。」雲辭模仿着雲溪的口吻說道。
可以說雲溪的野心很小的時候便已經暴露了,誰對他有利,誰有價值,他便會一一拉攏,討好。
對於女人方面,他更是利用到極致。
誰對他的勢力有幫助,不論對方長相如何,性格如何,他都會好好的寵着。
甚至就連他太子府的那些小妾,也個個都身世不俗。
雲辭一想到回去之後就要面對雲溪迎娶回來的那些女人,他就是一陣頭疼。
那些女人,要麼有良好的家世和背景,要麼就有一個聰明的頭腦或者會某一項特殊的技能。
並非只是一些只會彈琴吟詩的花瓶!
「我當然知道皇兄你不會迎娶一個對自己沒用的女人。我就是想知道皇兄你會不會喜歡這畫上的林繪錦!」弦音公主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聽說當初林繪錦只要一出門便會有無數的人爭先一睹她的芳容。
若不是林繪錦早已經與南宮冽定了婚約,怕是起來提親的人能夠從丞相府一直排到城門外。
如果……他是在更早之前認識她的話,或許……會吧。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雲辭意味深長的回了這一句。
弦音公主聽了之後越發狠狠的看着手裏的畫像,最後直接將畫像丟在了地上,用力的踩着。
林繪錦一走進來便看到這幅場景,尤其是在看清弦音公主踩的是她的畫像之後,她垂在身前的手不由的輕顫了一下,緊接着便面色從容、平靜的走到太子跟前,福身道:「太子,劉公公讓奴婢來問太子,今晚可要沐浴。」
雲辭抬起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林繪錦,黑沉的眸色深邃而又內斂,讓人始終沒辦法猜出他眸中的神色。
「嗯,不過本宮想要自己一個人安靜會兒,讓劉公公就不要安排那麼多宮女伺候本宮了。」他要是再不去天浴宮的話,怕是就真的太讓人疑惑了。
「是。」林繪錦生怕太子會提出來讓她自己一個人去伺候。聽到太子的回答不由的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臨走時又瞥了眼地上的畫像,這畫她畫像的人很是動了心思,不僅畫出了她的五官容貌,更是將她柔楺輕曼的身段給畫了出來。
她現在就擔心太子有沒有看出來。
「等會兒……」自林繪錦進來,弦音公主那雙兇狠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直到她快要離開的時候,卻突然叫住了她。
林繪錦回過身,語氣恭敬道:「公主……」
「瞧你這一身的打扮,是穿給誰看的?以為自己能夠緩解皇兄的頭痛病,就以為能夠飛上枝頭做鳳凰了是嗎?」宮女都有宮女服,但是林繪錦今日穿的卻並不是普通的宮女服,而是顏色紋路比較鮮艷、討喜的服飾。
這是劉公公非要她穿上的,說是太子喜歡淡藍色,並且在來時還硬逼着她塗了姻脂水粉。
男人可能天生對顏色和女人的妝容並不敏感,可是到了女人眼裏,就是你身上多了一根紫色的針都能給你挑出來。
「臉上還塗了胭脂水粉……」弦音公主始終都將林繪錦私自觸碰南宮冽身體的事情,記在心上。
她有一次故意朝南宮冽靠過去的時候,南宮冽卻很自然的躲開了。
因此林繪錦用那雙長滿凍瘡的手去觸碰南宮冽,南宮冽卻並沒有躲避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有氣自然就想衝着林繪錦撒。
弦音公主不說,雲辭倒沒有發現,不由細細的朝林繪錦的臉上看去,果真見她的肌膚要比之前細嫩,白皙了很多。整個五官看上去也精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