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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雲辭更是沒有一點兒要躲閃的意思,就這樣任由林繪錦將手中那把匕首*自己的胸口。
因為他告訴自己,林繪錦是不會真的下手的,不會真的殺了他的。
然而他錯了,他又一次錯了。
第一次錯的是他過分的信任他的皇叔,導致他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
第二次便是他過分的相信自己的感覺。
他以為這一切都只是林繪錦想要離開他的藉口,他以為林繪錦對他是有感情的。
不然當初為什麼還要那樣不顧一切的救他,連自己的清白都可以不顧。
但是當那把鋒利的匕首刺破他的肌膚,扎進他的胸膛時,他才真切的意識到他真的是大錯特錯。
她是真的很討厭他,很想要離開他,很不願意在將見到他了。
溫熱的血順着他的胸口流淌出來, 迅速的將他胸口的衣服染紅,但是他卻好似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因為已經麻木了。
林繪錦抬着頭看着面前的雲辭,那雙晨曦露珠般的眼瞳中流露出的全是一種決絕,全然沒有一點兒難受和驚訝的表情。
緊接着林繪錦便越發用力的將匕首朝雲辭的身體中刺去,像是在做最後一搏般。
雲辭還是存在着一點兒希望的,他本以為林繪錦會吃驚的問他為什麼不躲開。
結果他等來的卻是林繪錦用力的將刀扎入他的身體。
她……是真的想要他死!
銀色面具下那雙冷唇慢慢的勾起,隨即便用力的將林繪錦推開,再次斂眸看向林繪錦時,那雙深邃的眸光中已是一片冰冷和寒冽。
「是我自作多情了。」啟開唇,雲辭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你走吧。」
這三個字幾乎是用盡了雲辭全身的力氣,在那一刻他心中的不甘和不舍全都被那一刀給斷掉了。
從此以後他不會再對林繪錦有半分的念想。
也更是不會在存有半分的情感。
林繪錦並沒有去再去看雲辭,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林繪錦便直接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就是那麼簡單的三個字,她已經明白雲辭是真的徹底對她死心和心寒了。
之後她的身邊便不會在突然冒出一個人,一直都緊盯着她不放了。
她也終於可以做她自己了!
離開一切與原主有關的人和事。
從此以後她就是林繪錦,一個現代的女醫生。與祈天國丞相府千金林繪錦沒有任何的關係。
走出營帳之後,林繪錦便從袖口拿出了一張紙條,按照紙條上面所說的走出了營地,來到了一片小樹林中。
果然見大樹上拴着一匹馬,乾糧和銀票以及便裝都已經被裝在了一個包袱中,放在馬背上。
「繪錦小姐,老夫真的沒有想到,你要走的決心竟然如此的堅決!」晏大夫的聲音在這時從馬後面傳了出來。
林繪錦臉色平靜的看着晏大夫,本來決絕的眼神中卻在何時露出了一抹擔憂。
「這一刀我刺的很重,而且是對準了胸口。」林繪錦看着晏大夫說道。
本來她的計劃就只是想要弄清楚南宮冽和太子的身份而已,而她真正要報復的則是南宮軒。
但是沒有想到,在她進入營帳中的時候,不離卻是給她塞了這張紙條,並且告訴她要如何做。
於是她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按照不離交代的去做了。
「繪錦小姐是擔心王爺有事?」晏大夫精湛的眸光落在林繪錦的身上,在這黑夜中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眸中的情緒。
林繪錦卻是搖了搖頭:「他不會有事。」
她這麼多年的醫學知識不是白學的,最重要的是雲辭的心臟不在左邊,而在右邊。
所以她那一刀並不足以致命。
然而她還是擔心他……
「只要繪錦小姐按照老夫說的去做,王爺是不會有事的。而且王爺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晏大夫用着一種分外自信和篤定的語氣說道。
當初雲辭能夠死裏逃生就是因為他的心臟位置與常人不同。
「那麼近的距離,我是不可能出錯的。」林繪錦想起剛才那一幕,儼然覺得比讓她進地獄還要的可怕。
沒有人會知道她這雙曾經握着手術刀的手卻會握住一把殺人的匕首,而且還是*他的身體當中……
她一直都強裝着鎮定,裝作決絕的樣子,然而實際上她的手一直都在抖,全身的每個細胞,每根神經都在抖。
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晏大夫點了點頭:「繪錦小姐能夠有如此的魄力和決心真的很讓老夫驚訝。也同時希望繪錦小姐能夠明白老夫的用心。」
林繪錦卻是笑了笑:「不是我明白晏大夫的良苦用心,而是我清楚我要的是什麼。」
「六年前的雲辭太子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夢。沒有誰不想嫁給雲辭太子的,哪怕只是做雲辭太子身邊的一個侍女也好。繪錦小姐你說那些女子喜歡的是雲辭太子的地位還是雲辭太子的才華亦或者只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晏大夫聽了林繪錦這句話,眸光有些深沉的看向林繪錦。
「就因為這些他全都擁有,所以才會被那麼多女子喜歡的。」
「那繪錦小姐為什麼不喜歡雲辭太子呢?」
「誰說我不喜歡?」林繪錦卻是笑着說道:「他這麼一個婉如謫仙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
「那為什麼…繪錦小姐會如此的堅決呢?」晏大夫卻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為什麼?晏大夫你自己不清楚嗎?」林繪錦卻是問道:「你不是在幫我離開雲辭。而是我不希望我留在雲辭身邊。甚至除了雲辭之外,你們所有的人都不希望我留在雲辭身邊。」
「因為他以後是要做一國之君的,而我是做不了他的皇后的!」古代是最講究門當戶對的。
皇后這個位置不是為皇上選的,而是為這個國家選的。
身份地位,學識修養是一樣都不能差。
而她……什麼都沒有。
「最多最多我只能做一個妃子吧?」林繪錦緊接着說道。
「繪錦小姐能夠明白這些,讓老夫很驚訝。」晏大夫由衷的說道。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就想過着普通人一夫一妻的生活。日子只需要細水長流就可以,不需要那麼的驚天動地。」山盟海誓、轟轟烈烈的愛情全都是因為一時的*。
本以為會天長地久,永生永世的在一起,然而最終卻還是敗給了生活中的細節。
人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動作,大風大浪都能經歷,但是卻會被一些小細節打敗。
因為大風大浪不常有,而小細節卻是常常有。
「從來女子都想嫁入高門,攀龍附鳳。但是老夫卻是沒有想到繪錦小姐竟然能夠說出這般經天緯地的話來,實在是讓老夫驚嘆不已。」晏大夫是真的越發欣賞林繪錦了。
林繪錦若是一個男兒身,定然能成就一方霸業。
而作為女子的林繪錦,確實,她與雲辭太子是不能在一起的。
「晏大夫你誤會了,我只是比她們自由,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而已。而她們是沒得選。」來到這古代一年,她是越發的明白古代女子的命運,除了服從之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晏大夫久久的看着林繪錦,總覺得林繪錦那柔弱的身體好似總能散發出一抹神聖的光輝。
這抹光輝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老夫能夠最後在問繪錦小姐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真的不是丞相府的林繪錦大小姐嗎?」
林繪錦想了一下,眼神虛無的望向濃稠如墨的天空,隨後悠長的啟開口道:「曾經是,現在不是了……」
這句話里真正的意思,恐怕永遠都不會有人明白!
雲辭捂着不斷滴着血的胸口,久久的站在原地,任由胸口的鮮血從他指縫中流出,將他那雙原本修長、白皙的雙手染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辭便伸出右手,握住刀柄,月夜寒江的雙眸冷不丁的迸射出一抹寒光,隨之便用力的拔出體內的匕首。
立即鮮血如血注般噴涌而出,無數的血點濺落在紙鎧上……
雲辭的身形踉蹌一下,他再次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感覺。
隨着身體血液的消失,他的身體在一點點的變涼……
然而他的意識卻是異常的清晰……
放下的營帳在這個時候再次被掀開,然而走進來的不是林繪錦,也不是不離或者千月。
而是兩個身着士兵鎧甲的人。
「稟報王爺……我方……」這兩個士兵剛跪下來準備稟報軍情的時候,卻見雲辭的身上沾滿了血,尤其是胸口上。
兩個人迅速對視一眼,隨即便立即抽出身上的長刀,就朝雲辭殺去……
「轟」的一聲巨響,原本漆黑的天空瞬間被一團火焰吞沒。風一吹,那團沖天的火焰便順着風勢開始蔓延起來………
一路燒到了驛站,劉公公慌亂的跑進太子的房間,想要護送太子出來。
結果門一開,一把長劍便劃破了劉公公的喉管,讓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凡是太子身邊的人,一個都不留!」月對着身後的黑衣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