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掀翻山嶽,一切仿佛就此靜止。
他走出了荒原,再邁步,眼前一片清明,諸多事物呈現在眼前,山明水秀,生機盎然,與之前別若雲泥。
陸長生看着,心中一嘆,這裏好似有數不清的道韻,繚繞不散,萬丈神霞就這麼呈現在面前,仿佛一片世外淨土。
要是在這裏修行很難想像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好處。
如果這要是自己家的,那就更好了。
「好地方啊,看來還沒人來到!」陸長生開口。
結果話剛說完,不遠處一座山峰上傳來聲音。
「我不是人?」
嗯?
陸長生錯愕,凝目看去,就在那裏坐着一名青年。
青年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身着玄衣並不華彩,只是周身道韻收斂看不出深淺,唯獨那一身氣質令人驚嘆。
而他長的也很英俊,坐在那裏,這裏的道韻都在和他共鳴。
「不好意思,沒看見!」
陸長生回應,他是真沒看見。
青年也不惱,只是靜靜看着,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陸長生,你身上似乎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
「你認識我?」陸長生驚訝。
青年挑眉道:「現在整個上清天恐怕很少有人不認識你了!」
「有這麼出名嗎?」
青年一頓,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應了,就他幹的那些事,很難不出名
單是屢次挑釁問天閣這就足夠名揚天下了。
青年沉吟,隨後道:「我們見過,而且有着淵源,自然認識你!」
「見過?淵源?我怎麼沒印象!」
陸長生很疑惑,自己見過這位?
青年並未多說,只見周身騰起一片金色的神光將他包裹,身邊似有萬道交融一般,在那裏交織演化。
「是你,蒼穹道體!」
陸長生驚呼,認出了這個人。
青年散去周身光彩,朝他點了點頭:「算起來我欠你半個人情!」
「半個?」
什麼叫半個?
這還是第一次聽。
青年解釋道:「當時你取走池中之水,那是封印中的一環,我得以重見天日與你脫不了關係,可最終承受的卻是那些人,所以只算半個!」
「還能這麼算!」
陸長生也是長見識了。
當時他完全就是無心之舉,誰曾想弄出一個大傢伙。
而且這人還很恐怖,虛神戰場時,他和明凡,淵行三個人大殺四方,面對九階虛神如同砍瓜切菜。
哪怕霸主都和泥捏的似的。
此刻所見,青年修為已經到了九階真神,這樣一個古代妖孽着實令人唏噓,而且這還是傳說中的蒼穹道體,很難想像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青年也很淡然,開口道:「我名寧天星。」
「嗯,我叫陸長生!」
陸長生點頭回應,只是說完氣氛有着片刻的沉寂。
寧天星微笑,抬手揮動,在他面前出現一方桌案,案上擺着茶具,看向遠處時道:「陸兄,有時間嗎?來聊聊?」
「也行,正好休息一下,最近也挺累的!」
陸長生說罷,一步踏出,瞬息來到跟前。
寧天星道:「陸兄今日才來?」
「嗐,別提了,我被裁決者那個狗東西針對了,我一進來,一座山嶽直接壓過來,擺明了在為難我。」
「為何?」寧天星不解。
陸長生道:「他收了問天閣那些雜碎的錢,所以來對我下黑手,之前就派了黎庭來,結果沒成功」
他倒是坦誠,直接把整件事全都倒了出來。
裁決者敢這麼做,他就敢到處去說,實在不行,他就要回北地請顧千鈞了,不把這個裁決者按在地上摩擦九百次都難解心頭之恨。
「竟是如此!」寧天星顯然沒想到,不過他還是道:「從古至今從未聽過裁決者這樣做過,一直以來都很公正,是否有什麼誤會?」
「公正個屁啊,他親口承認自己收了黑錢,明目張胆的針對我」
陸長生把剛才的對話全說了一遍,就差把記憶拉出來了。
寧天星似乎還是不信。
他也懶得多說。
又聊了一會兒,陸長生道:「寧兄來這裏很長時間了嗎?」
「將近一月了。」
「有什麼收穫沒有?」
「沒有!」寧天星搖頭。
陸長生環顧四周道:「不應該啊,這裏道韻濃郁,環境清幽,氣氛祥和,怎麼會沒有收穫!」
就這種環境,無疑是洞天福地,而且對方還是傳說中的蒼穹道體,天生與萬道親近相融,怎麼都不該空手。
莫不是藏私?怕自己有想法?可自己是那種人嗎?
寧天星似看出了他的疑惑,緩緩道:「這些於我而言並沒有什麼意義,我來這裏只是為了散心罷了!」
「散心?你還挺有情趣,別人拼了命的修行,生怕落後,你反倒是還有時間散心,這就是你們這些古代妖孽的底氣嗎?」
陸長生也是沒想到,一個散心,比罪無臣說去散步還要敷衍。
寧天星很平靜,而他本身也是一個極為溫和的人,此時帶着淡淡的笑意開口。
「倒也不瞞陸兄,我來此散心,只是在等一個斬道的契機!」
「斬道?有這麼難嗎?我還以為你們這種人都是一路高歌,蹭蹭蹭的!」
又一次提及斬道,陸長生很奇怪。
小龍人也說過幾次,都說斬道不容易。
寧天星也有耐心,解釋道:「陸兄與我是一類人,修行開始一路高歌,旁人眼裏的桎梏阻礙,我等都能輕易打破,可唯有這斬道卻和天賦無關!」
「具體說說!」
「斬道對於每個生靈都不同,斬的也不同,如有些人天賦受限,斬道斬的便是那自身桎梏,一些人被外物困擾,斬的便是外物,也有被執念困擾,就需要斬下執念,並不完全相同!」
寧天星說着,陸長生恍然點頭。
轉念又道:「那你要斬的是什麼?」
「執念!」
寧天星回答的很乾脆。
陸長生道:「傳說你當年被圍剿,最後被鎮壓,是因為這件事所產生的執念?」
「倒也不是,我的執念不在於此。」
「哦!」
陸長生點頭,也沒有繼續追問,總感覺問人家執念,有點不禮貌。
喝了杯茶,想了想,然後又道:「這麼來說倒也複雜,不過你的方式也特別,來這散心!」
「還好吧,我的方式倒算是最輕鬆的了。」
「還有複雜的?」
「自然是有。」
「比如?」
「淵行,他為了找到這個契機,已經觸怒了多方大界,此時天怒人怨!」寧天星講述。
陸長生道:「他做了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這麼說以後,他莫名的生出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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