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
得得得!
馬蹄聲起!
地面顫抖!
一道黑色洪流在當先白色一點帶領下,如同一把巨闕利劍,朝着三千虎紋騎揮劈而來。
面對同是重裝騎兵的黑色鋼鐵洪流,慕容闕和拓跋夐兩人眼中噴火,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殺!殺!殺!
兩人心頭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無論前方是任何人,都要讓他們倒在虎紋騎的鐵騎之下。
雙方速度越來越快,騎士身下的戰馬,也邁開四蹄,並蹄奔跑。
滾滾塵土,地面顫抖!
虎紋騎和玄甲騎的騎士,不約而同拿出黑布,蒙上了戰馬的眼睛。
50步!
30步!
......
劉瑋和拓跋杲兩方的人馬都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
似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全場的目光,聚焦在了兩者身上。
重裝騎兵,代表着冷兵器時代最頂端的戰爭機器。
一個是縱橫草原,聞風喪膽的虎紋騎。
一個是橫空出世,無人知曉的玄甲騎。
孰強孰弱,即將一見分曉。
轟!
一瞬間!
天空失去了光亮,天地為之顫抖!
兩者狠狠撞在了一起。
這是鋼鐵與鋼鐵的碰撞。
這是速度與速度的對沖。
這更是猛獸與猛獸的撕咬!
令人牙酸的摩擦,馬頭與馬頭相撞的悶哼,槍尖刺在盔甲上的火星...
很多人都在想像,兩支重裝騎兵的對沖,會是怎樣的慘烈!
但是,真正當他們相撞之時,才發覺想像力受到了限制。
眨眼之間,悶響連連,嘶吼不斷。
骨折之聲,戰馬慘叫,兵刃與盔甲的劇烈摩擦。
就像兩把利刃再互砍,就看誰才是真正的鋒利!
在雙方都如此高速衝撞情況下,別說將對付斬落下馬,首先能在馬背上坐穩才是第一。
騎士一個個被撞飛,厚重的盔甲讓他們爬不起來,被後面跟上的鐵蹄無情踩踏。
薛仁貴在隊伍最前面。
他避開慕容闕的奮力攻擊,一戟氣蓋河山,直接將拓跋夐打得口吐鮮血。
拓跋夐兵刃脫手。
要不是他馬上技術過硬,否則早就被擊飛墜馬,掉在地上被馬蹄踩踏。
在高速衝撞之下,只能出擊一次便錯開了!
不然,薛仁貴一定能將兩人一併斬殺。
此刻,玄甲騎騎士手中的馬槊,在這兩軍接觸之際,也紛紛刺向眼前的對手。
衝撞之下,馬槊直接刺穿對方的胸甲,深深插入了對方的身體。
來不及拔出,便直接捨棄,換上橫刀,直接揮砍。
他們手中的橫刀,輕易砍斷了虎紋騎士手中的青銅劍,然後劈開他們的蒼頭盔,虎紋甲。
不斷有騎士掉下馬背。
鮮血直噴,慘呼陣陣!
兩隊鋼鐵猛獸交替而過。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拓跋杲的臉上,表情突然凝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的虎紋騎,面對同樣級別的重騎兵,為何變得如此脆弱?
如同紙片一般,這哪裏是他馳騁草原,讓其他部落聞風喪膽的虎紋騎?
作為虎紋騎的副統領,慕容闕剛才也是幸運。
對方的大將避開他的攻擊,打傷了拓跋夐。
等他慕容闕回頭過來,才發現拓跋夐伏在馬背上,臉色煞白,嘴角流血。
這讓他意識到,對方的重裝騎兵,比起他們的虎紋騎來說,甲更堅,刀更利,騎士更猛!
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城頭的姚廣孝,不禁為這慘烈的場面震撼動容。
而身在戰場中的劉度和八千輕騎兵,許久才回過神來。
無論是任何一方重騎兵,若是向他們衝來,就不知道是何等的恐怖了!
鮮卑的三萬騎兵上上下下,從軍主到普通騎士也是同樣如此驚駭無比。
向來他們敬若神明的虎紋騎,卻在同為重裝騎兵的對手面前,居然這般不堪,真是難以置信。
而作為兩千玄甲騎的暫時統領之人,薛仁貴看到玄甲騎的裝備和軍容之時,除了似曾相似外,更是信心萬丈。
這樣的重裝騎兵,哪一個統兵大將無不喜愛。
衝鋒陷陣,摧枯拉朽!
現在,即便面對鮮卑人的重裝騎兵,也是如此的犀利,簡直就是一邊倒的碾壓。
劉瑋雖然不知道這一輪衝撞戰損具體數字。
但從地上躺着的騎兵還有無主戰馬就能大致估算出殺敵和受損情況。
第一輪的碰撞!
虎紋騎倒下了一千多人!
而玄甲騎,卻僅僅損失了一兩百騎!
大多數是雙方衝撞的時候被撞翻倒下的。
而被虎紋騎斬殺下馬的一個也沒有。
鮮卑的虎紋騎,只能說是重裝騎兵之中的小弟弟!
而玄甲騎,絕對是重裝騎兵的大佬!
這只不過是降維打擊而已。
領先了五六百年的兵種,要是被虎紋騎給打敗了,那才離了個大譜呢!
兩軍相錯之後,對換了位置。
後方的拓跋杲王旗所在,一下子暴露在薛仁貴面前。
他只需再一個衝鋒,便能衝到拓跋杲面前。
拓跋杲此刻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
他的身邊,還有一千名侍衛騎兵,可他不敢動彈。
一旦出現撤退跡象,整個投入戰場的鮮卑騎兵看到王旗撤走,馬上就要兵敗如山倒了。
若是其他將領,如此斬殺敵酋奪取的機會,一定毫不猶豫直接向前沖了。
然而,薛仁貴之所以是薛仁貴,卻能理解劉瑋的用心。
要想打斷鮮卑人的脊樑,抽乾他們的骨髓,那便是儘可能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
若是放棄身後的虎紋騎而去斬殺拓跋珪,那麼會讓虎紋騎有機會逃走。
於是,薛仁貴冷冷一笑,帶着玄甲騎在拓跋杲面前兜了一圈,然後轉身殺向虎紋騎。
拓跋杲已經是冷汗淋漓,以為對方要向他衝來。
哪知居然放棄了他而重新殺向虎紋騎,讓他突然一愣,旋即明白對方的意思。
「完了!虎紋騎要完了!」
「他們想要將我的虎紋騎全部吃掉。」
拓跋杲一臉慘白,淒聲道,「下令慕容闕兩人死戰!」
「其餘兵馬,給我將他們全部圍住。哪怕拼盡一兵一卒,同歸於盡,也要將他們全殺了!」
「可汗,現在得讓宇文烈和去卑兩人先別攻城了,趕緊回援參戰。」
旁邊的隨從官員勸道。
「來不及了!」
拓跋搖搖頭,「讓他們繼續攻城,這裏我們來拖住!」
這怎麼拖呢?隨從官員一片慘然。
就在幾人說話間,玄甲騎和虎紋騎又一次衝撞到了一起。
這一回,薛仁貴抓住了機會,一戟將慕容闕捅死,讓他們父子團聚。
而拓跋夐卻身負重傷,沒有參與衝鋒,逃過一劫。
再看向兩軍交鋒之處,虎紋騎這一次死傷更大。
原本三千人的隊伍,只剩下千人不到。
戰場上,留下一具具缺胳膊少腿的屍體。
玄甲騎這一次,折損僅僅一百人。
「劉校尉,虎紋騎已破,還愣着幹嘛,沖陣殺敵啊!」
薛仁貴又回到了劉度這邊陣前,看到劉度和其他鮮卑騎兵一樣都在看兩支重裝騎兵在廝殺,立馬大吼道。
劉度如夢初醒:
「舉旗向前沖!殺啊!」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