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我要殺了這幫畜生。」
綠洲之外不遠處,也有兩個騎兵營的斥候伏在沙丘之上。
他們本來是在五里左右打探動靜,不料卻發現鬼鬼祟祟幾個人從虎澤不遠處離開。
於是他們兩人便一路跟蹤過來,卻意外發現了這處胡人聚集地。
他們看到了漢人百姓被推搡着如同牲口一般關押,稍有不從就被鞭子狠狠抽打。
還有幾個女子被送到了大帳,接着傳來陣陣痛苦的慘叫。
胡人的話這兩個斥候聽不懂,但是漢人女子喊救命的聲音,他們還是隱約能聽得見。
當聽到這些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個年輕一點的斥候怒目圓睜,牙齒咬得格格想。
「切莫衝動,我們的職責是打聽情報。」
另外一個老成一些的斥候當即將他按住,「不能打草驚蛇,我們馬上將這裏有大量胡人的事情匯報給薛將軍。」
他們兩人當然不知道這幫羯族人打算要在沙漠之中對他們下手。
「至於要不要滅了他們,就看薛將軍的如何決斷了!」
兩人又打探了一陣。
回到虎澤駐地,已經過了二個時辰。
薛仁貴衣甲不解,正在帳中休息。
「胡人?還敢劫掠我們大漢百姓,欺凌婦女?」
「不是沙匪,就是白日裏嚮導所說的羯族人了。」
當他被叫醒,得知這個情況後,當即怒氣沖沖就要出兵去殺人。
「薛將軍切莫衝動,現在深夜,那幫胡人所在之處又靠近沙漠,方向難辨,會容易迷路。」
軍司馬連忙勸阻。
薛仁貴當即對着兩個斥候問道:「你兩個又是如何找到路往返來回的,又怎麼沒有迷路?」
兩個斥候連忙將跟蹤那個人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至於回來,兩人只呼僥倖。
因為在回來的路上,兩人迷路了好久,也是誤打誤撞回來的。
聽到兩人也迷路了,薛仁貴一陣沉默。
「將軍,斥候探知情報,人少目標小,能找路回來,也是托主公的洪福了。」
軍司馬見薛仁貴不說話,乘機又勸道,
「若我們大軍過去,那是要行軍打戰的。」
「不是我要攔着你,只是現在貿然進去,對地形不熟,若是有所折損,耽誤行軍,會壞了主公大事。」
聽到軍司馬搬出劉瑋來壓人,薛仁貴只好強忍住憤怒,又有些不甘心道:
「可是司馬你看,這些人也在盯着我們呢!說不定是匈奴派來的奸細,不可不防。」
「此刻說不定匈奴人在雲中被主公打得丟盔棄甲,哪裏還顧得上我們這邊?」
軍司馬笑了笑,「你們兩人再去探,若是他們還在我們行軍路線上,我們再討論要不要攻擊他們,您看這樣可以嗎?薛將軍!」
兩個斥候應聲而去,薛仁貴翻來覆去睡不着。
一夜無話。
第二天,全軍開拔,向西而行。
大軍沿着黃河南岸的沙漠邊緣疾馳,一路平地,倒是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而薛仁貴想了一晚,決定行軍的同時,再派一隊騎兵去尋昨晚那幫羯人的。
可那兩斥候來報,那些羯族人一早離開,竟然不見了。
那處綠洲只剩下一片沒燒完的火堆,還有一地大小便。
「他們一定是看到我大軍來了,逃之夭夭。」薛仁貴捶手遺憾。
軍司馬生怕這位將軍又想去殺胡人而耽誤行軍。
聽見羯人走了,也放心下來。
行軍半日,艷陽高照,昨日在虎澤人馬飽飲,而且還帶了滿滿水囊,全軍並沒缺水。
即便沒水,向北疾馳三十來里,便能到黃河邊上。
道路前方出現一脈高山,橫亘於眼前。
「將軍,翻過這座山,再走十里,便是進入五原郡地界了。」
「河朗便在此山西邊二十里,黃河南岸,對岸便是五原重鎮臨沃,隔河相望。」
嚮導在旁邊說道。
原來這五原郡也將臨沃對岸的河朗囊括進去了。
而這座山,卻是河對岸的大青山的余脈,被黃河攔腰截斷了。
薛仁貴的騎兵營為何一定要到河朗去。
因為那裏有渡口,有羊皮筏才可以渡河。
「呵呵,這長途奔襲了十日,終於趕到了五原郡。」
「不知道這個滿夷谷,是何等風景。」
一想到要在滿夷谷卡住雲中匈奴人的退路,紮緊口袋,薛仁貴滿是感嘆。
很快,就能與主公會師雲中城下了。
「不過,眼前有兩條路線。」
「翻過這大山,需要二日;穿越這片沙漠,只要一日!」
「不知將軍如何選擇。」嚮導問。
「以往你們走商,是走那條路?」薛仁貴反問。
「我們走沙漠,因為翻山的話,馬匹不好行走。」
薛仁貴當即道:「那我們也走沙漠!」
「一日路程,只不過五六十里,有你帶路,應該明天就能抵達河朗!」
「想必那裏有一些匈奴兵馬守衛。」
他舔了舔嘴唇,「這想來有多少天沒有殺人了啊?」
嚮導連連稱是,心中已經駭然。
這個長相白淨,英俊無比的白袍小將,除了飯量大,每天要吃一斗米外,居然還這麼愛好殺敵?
大軍稍作歇息,繼續前行。
不一會就進入了沙漠。
說是沙漠,其實是沙化嚴重的大戈壁。
四處望去,極目全是一片荒蕪。
四千大軍,八千匹戰馬,兩人一排,竟浩浩蕩蕩連綿三四里路。
在這荒涼之中,宛如一條黑龍,為人跡罕至的大戈壁帶來難得的人氣。
黑龍四周,又不斷有游騎四下奔走。
他們是大軍的斥候。
一路平靜,也沒有什麼羯人的蹤影。
當偏近黃昏,深入戈壁深處之時,卻陸續有情報傳來。
「將軍,前方二十里處,發現有大批胡人騎兵出沒。」
「南邊也有不斷有小股胡人趕來,陸陸續續,似乎好幾十撥。」
「我們的後邊,也有大隊胡人出現。」
「......」
斥候不斷來報,這讓薛仁貴身邊的嚮導緊張萬分:「將軍,一定是羯族人無疑。」
「可是,他們看到我們路過,應該避而遠之才是,可是就奇怪了,為何他們卻越聚越多呢?」
「難道他想對我們不安好心?」
薛仁貴似乎猜測到了什麼,微微一笑。
當即說道:「你只管帶路便是,他們敢來,我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他們莫非知道,我的方天畫戟,已經饑渴難耐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