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太岳山下,汾水河谷。
一支大軍在匆匆趕路。
為首一將,卻是董卓麾下猛將,華雄!
他臉色冷峻,眉頭緊鎖。
身後五千步騎也是一聲不吭。
自從董卓進京,河套劉瑋起兵以來,華雄以為能跟河套這邊的人打一仗,以雪前恥。
去年冬末,他雄心勃勃,領着五千雄兵從太原郡西渡黃河,趕往西河郡,準備搶奪谷羅城。
哪知在路上卻遇到了張遼!
兩人單挑,捉對廝殺,華雄輕視張遼年輕,結果輸給了張遼!
這讓華雄在并州軍中抬不起頭來。
特別是李傕郭汜等人嘲諷不已。
張遼厲不厲害他們不管,只知道華雄輸給了一個才十七歲的年輕人。
而他們四人群毆呂布落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華雄也想跟呂布打一場證明自己的能力。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殺幾個河套的將領發泄一下自己大半年來的情緒。
可是,一紙調令,卻讓他率部撤離西河,先去太原郡支援徐榮,剛過黃河,準備翻太岳山,卻又收到牛輔的軍令,讓他緊急率部去河東,與河東太守董越一起,抓緊過黃河,進入洛陽!
一路來回奔波,走了不少冤枉路,華雄已經沒有任何脾氣。
「前面是哪裏了?到安邑還有多久?」
此刻已經進入六月,溫度升高,天氣有點熱了。
騎在馬上的華雄額頭全是汗,看着天上的日頭,沒好氣問身邊的軍司馬。
「華將軍!沿着河谷再走三十多里,便能看到聞喜縣!過了聞喜,才是安邑了!」
軍司馬在一旁小心回答道。
「娘的,還這麼遠,怎麼才到聞喜呢!真要人命!」
華雄吹鬍子瞪眼,心情極度鬱悶,「日落之前,必須趕到聞喜,進城歇息!」
「晚上我們進城去找十個八個女人侍奉,這一路太辛苦了!」
「將軍慎言,這話要是傳到牛將軍那裏,就麻煩了!」軍司馬急忙勸道。
「怕甚?找不到敵人捅,還不能捅女人?」
華雄大大咧咧揮手,毫不在意。
大軍在華雄的抱怨聲中沿着河谷趕路。
此刻河谷水漲,河邊的道路因剛下過雨也變得濕漉漉的,好些士兵都摔跤,怨聲載道。
蜿蜒曲折,大軍逶迤,眼前轉過前面一段山谷,就能進入平原地界,而聞喜也是觸手可及。
華雄仿佛看到聞喜縣城之中如花似玉,溫柔濕潤的女人在向他招手。
「大家打起精神,到了聞喜,我讓大家吃香喝辣!」
華雄大聲叫嚷。
士兵們轟然應答。
從谷羅城到西河郡的皮氏,然後在太岳山谷穿行,他們已經累得夠嗆。
現在從太岳山中又晝夜行軍,趕去聞喜,他們已然精疲力竭,心力交瘁。
聽到將在聞喜歇息開葷,哪一個不歡喜雀躍。
突然!
一聲炮響,響徹山谷!
正當華雄一臉蒙圈之際,左邊的山坡之上射來密密麻麻箭矢,毫不客氣射到了華雄兵馬的頭上,一個個哭爹喊娘,急忙找地方躲避。
而汾河的河谷之中,從拐彎之處駛除成百上千艏小船,密密麻麻鋪滿江面。
每艏小船上有五到十人不等,船上還有一台機械,居然是可以遠射的弩弓。
船上的箭矢加上山坡上的箭矢,如此密集強大的火力覆蓋下,華雄絲毫沒有反擊的能力。
他們只能四下散開,有的躲進樹林,有的躲進草叢,有的躲到巨石後面。
華雄麾下騎馬的士兵有二千人,立馬成為最顯眼的活靶子。
要不是他神勇,拼命揮動手中斬馬刀打落箭矢,不如他也要成為刺蝟。
就在華雄的五千人被山上的箭矢和河面上射來的箭矢手忙腳亂,損失慘重的時候。
他們的正對面,緩緩走來二千騎兵。
一千手持鈎鐮槍,穿重甲;一千手持長矛,披輕甲!
領頭者,分別是一員手持雙錘的小將和一員手持雙槍的年輕小伙。
特別持錘者,手中的大錘,就像兩個大南瓜,要是被粘到,不死也要脫層皮。
一杆大旗,迎風招展,上書一個「岳」字。
河東不是主公剛提拔為中郎將的董越帶着一萬多人把守嗎?
這麼多兵馬,除了董越的人,還能是誰?
樊稠和張濟兩部人馬還在太原郡呢!
可董越的人,為何要對他華雄發動進攻,何況軍中大旗還分別寫着大大的董字和華字啊!
就在華雄迷惑之際,兩隊騎兵中着重甲的一隊在那個雙錘小將帶領下,開始發動衝鋒了。
山坡上和江中的箭矢已經射出了好幾輪,而華雄的五千士兵也損失了有一千人。
現在騎兵又來衝鋒,這不是要將華雄一部全殲的節奏啊!
他們一定不是董越的兵馬,而是其他勢力。
具體哪個勢力,呼之欲出。
「將軍,這又是哪方兵馬,居然有這麼多水軍,看這船隻,不下四五百艘,恐怕要把河東河西兩處所有渡口的船隻集合起來才有這樣的規模啊!」
軍司馬在旁邊驚呼道,「難道是從上郡過來的兵馬嗎?」
「不可能!河套那邊的兵馬從上郡那邊就過來了一萬人,他們到了西河郡皮氏就不前進了!」
「我一路都派出斥候日夜監督他們的行蹤,根本沒有調動的跡象啊!更不可能出現在汾河岸邊!」
華雄一臉不可思議。
「將軍,照您這麼說,是不是河東的董越太守臨陣反戈,跟州牧大人作對?」軍司馬又問。
「這更不可能,董太守怎麼說也是州牧大人同族,他怎麼可能背叛。除非....」
「除非什麼...」軍司馬一臉忐忑不安。
「除非河東已經陷落他手,而董太守,已經落敗,或戰死。」華雄緩緩道。
「他手?您是說,河套那位皇子嗎?」
「必然是他的人,這下壞了,如果河東被雲中王的兵馬佔據,我們便不去成安邑了!」
「那...那如何是好啊?」軍司馬頓時不淡定了。
華雄臉色一沉,縱馬提刀:「我們現在,唯有一戰。」
「將他們打敗,方可決定是繼續去河東,還是退回太原。」
說完,華雄大刀一舉:「弟兄們,隨我殺出一條血路!」
剩下一千七百多騎兵,看到華雄旗幟在動,急忙冒着箭矢來華雄身邊集合!
「沖!」
華雄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身後一千七百騎兵,如魚龍般緊隨其後!
哼!
「以卵擊石,我讓他嘗嘗鈎鐮槍的厲害!」
對面,手持南瓜大的鐵錘小將鼻子一哼,發出一聲輕蔑之聲。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