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遭遇安派空襲!?重陽皺起眉頭,心中(看不清),立刻去設法召集島上其餘魔獸部隊,準備最快度趕去現場。
滿山遍野,到處堆砌魔獸的屍體殘軀,地面坑坑窪窪,晶岩粉碎倒塌,濃厚霧塵四下瀰漫,在光芒映照下閃爍隱約變幻的色澤。
依靠一道環形河流建造起來的城堡工事傲然屹立,充當了護城河的河流小底下,無數怪獸軀體模糊可見。而高聳的城牆上,一隊隊魔獸正在搬運晶岩材料,賣力修補着或崩塌或破損的多處牆位。
一切景象都說明,這裏剛剛經歷一場慘烈激戰。
蘿絲婭麗站在城牆邊緣,指揮殘存部隊修復防禦工事。原本秀麗的絲此時有些骯髒,且夾雜問及此着隱約血色,而她的法袍裙擺等各處,也有程度不一的髒污和破損。
然而即使形象狼狽,帝國公證整個人仍然充滿英武銳氣,除了有點疲憊神色之外,其他倒沒什麼大礙。
她一邊調度屬下,一邊不時注意遠方天空,終於看到本島方向飛來大群魔獸。支援部隊當先一隻魔獸背上,黑青年的身影隱約可見。
重陽緊急抵達同伴駐守的島嶼基地,現這裏戰鬥已經結束,而蘿絲婭麗在城牆上方向自己示意。
他駕馭坐騎俯衝而下,率領麾下大群飛行魔獸,陸續降落到城牆和城堡上方。
「公主殿下,生了什麼事?」
重陽迎上蘿絲婭麗,當即問道。
「你又生了什麼?」蘿畢婭麗看黑青年法袍骯髒,頭凌亂,形跡比起自己好不了多少,不由得遲疑道。
「這是修行時引的意外……之後我再解釋吧,先說你的們的狀況。」重陽撓撓頭。
開啟魔方觸爆炸,搞得自己很狼狽後,還沒能整理下儀容就收到信息,急急忙忙地召集魔獸部隊起來,形象自然不佳。
「修行時引意外?」蘿絲婭麗皺了皺眉頭,不由得想像重陽試驗魔法卻不慎失敗的情景,「真像是你會做的事情。」
重陽汗顏,實在一時難以開口說明自己到底引了多大破壞。不過,暫時不提那意外,眼下趕到同伴身邊,看到公主似乎沒有大礙,也就放心不少。
「哀卡列斯……」他左右看看,沒有見到碎滅狂法師身影。
「在裏面。」蘿絲婭麗臉色微沉。
重陽見狀,心中一緊。
兩人順着城牆道路,走進依託一座牢固岩窟巢穴建造起來的,城堡內部。
城堡主廳即是凝晶池所在地,進來後,重陽一眼看到哀卡列斯躺在絕色池水中接受恢復治療,只露出一個腦袋在水面上。
「老大,你來了。」
聽到動靜的紅青年轉過頭來,笑了笑,表情很虛弱。
重陽心裏連忙上上前查看狀況,現哀卡列斯傷勢不輕,大腿到胸腹處有好幾個傷口,左手理工是嚴重骨折,整條手臂呈現一種怪異扭曲狀態,折斷的骨頭甚至從皮下刺穿出來,白森森的,令人觸目驚心。
「誰幹的?」重陽目光冷冽起來。「安東尼奧?」
「不是那傢伙。」哀卡列斯搖搖頭,「是一個……魔人。」
「魔人?」重陽驚訝。
「讓我說明吧,到隔壁去。」蘿絲婭麗在後面說道。
確認哀卡列斯重傷但沒有生命危險後,重陽隨着蘿絲婭麗,進入到主廳隔壁。
這房間裏站立着四隻藍色熊頭怪,而熊頭怪虎視眈眈的地面中央,赫然以散着冰寒氣息的七八個冰錐釘着一個奇異的人形身影!
「這是……」重陽瞳孔微縮。只見這釘死在地上的人形,有着綠色的皮膚,紫色的頭和眼睛,深身上下遍佈仿佛某種咒文般的淡紫色紋路。
這紋路一行行,一圈圈,從人形的臉頰刻畫到胸膛,然後蔓延到手腳四肢,整體看去繁瑣而玄妙,像是一幅寓意深奧的圖案,又像是暗藏玄機的獨特魔陣。
人形的臉龐十分英俊,或者說是十分美麗,分辨不清男女。而人形的胯下,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這個……我們姑且稱他為『魔人』。」蘿絲婭麗走到人形身軀旁邊,冷靜述說道。
「他擁有高等智慧,能夠像我們一樣率領指揮大批魔獸,形成極富組織性的攻勢,還會施展強力魔法,個體戰力非常強大……」
從蘿絲婭麗的講述中,重陽逐漸得知兩位同們遭遇這突然出現的天際地域新型生靈,並與之交戰的整個過程,了解到這「魔人」擁有不遜色大會選手的力量。
無疑,這是繼魔獸能夠晉級後,整個地域的又一個變數。
「我們在戰鬥中試圖與他交流,便他沒有回應,然而哀卡列斯……揮口才,刺激他說了些話,由此知道他具備自我意識,聽得懂我們的話語,而且認為我們是『侵略者』,覺得必須殺死我們。」
蘿絲婭麗說明道。
「『侵略者』?他把這些晶島看作是自己的領土,而我們……全部參加大會的選手都是入侵者,因而要幹掉?」重陽摸了摸下巴。
「應該是這樣,我們沒辦法消除他的強烈敵意,而只能將他擊敗。」
生於神級世界的魔人,認為自身才是天際地域的主人,而必定與選手為敵。
這種「安排」背後的涵義難以揣測,不過可以推斷得出的是,這種魔人絕對不止一個,而且他們的出現,必定帶着天賜藥劑的線索。
「如果我們能找到這魔人存在的大本營,很可能就找到了天賜。」蘿絲婭麗眸中閃爍一絲精芒。
重陽認同她的推測,不過眼,他更感興趣的是魔人身體上的紋路……紫色魔紋。
「哀卡列斯幹掉他的時候,將他整個身體轟得四分五裂。可是沒過多久,他的殘缺肢體就化為一團團紫光匯聚起來,重新構成了形體。」
蘿絲婭麗揮動法杖,施展魔法加固將魔人釘在地面上的冰錐。
「雖然他至今沒再醒過來,但以防萬一,我還是用法術將他鉗制住,並佈置魔獸監守。」
重陽點點頭,走近人形,更他細觀察上面的咒紋。
魔人死而化形,應該跟他身上的咒紋有關。這神秘咒紋,到底要傳達給選手什麼信息?
重陽深深細緻地觀看,不知不覺蹲在了人形身旁邊,看着一道道仿佛神秘文字般的紋路,在腦中進行大量推測解析演算。
「與這魔人的一戰,我們部隊大受損害,哀卡列斯重傷,我也受了點輕傷,魔力幾乎耗盡,狀態很差,所以召喚你過來支援駐守,現在,我需要去休息下,你自己看情況行事吧。」
蘿絲婭麗說完,神情有所鬆弛,接着便離開了房間,留重陽獨自在魔人屍體旁邊研究。
被這神秘咒紋激起舉的重陽,一觀察就觀察了數個小時,他越是在腦中聯繫推想,越是為其中蘊含的玄奧驚奇。
感覺上,與參悟萬道魔方的時候很像,同樣是只可意會,難以言傳,蘊含着能讓魔法師極大受益的玄妙。但是比起魔方,它的形式顯得更具體些。
慢慢地,重陽感覺面前的魔人仿佛活了過來,朝自己起猛烈攻擊。
如蘿絲婭麗的描述,魔人戰鬥起來不用法杖,單憑一雙手,運用魔力,通靈天地,施展出各種各樣強大的魔法。
徒手施法!這等境界已然越領域和奧義級,是聖靈級別的魔法玄奧!
漸漸有所領悟的重陽持續與魔人激戰,而魔人的面孔不斷變幻,一一變成曾經與他交戰的一個個優秀魔法師,安東尼奧,傑瑞德,葛萊蒂絲,格吉爾……以聖靈的高度,重新施展出那一個個讓他印象深刻的魔法。
重陽竭盡全力,爆全部力量與這些魔法對抗,從而得以進一步領悟,窺探到那更高層次的的奧秘。
「原來如此……」
一瞬間站到那不屬於現在的自己的境界邊緣,反過來往下看,就能看到如今自身存在的種種缺陷和不足,悟到可以候選改進的方向。
魔道所向,開地化靈,不死不滅!
重陽霍然睜眼,頓悟之中,猛然伸出左手,按在面前魔人軀體上空,凌厲一指點在紫色咒紋的陣圖中心。
隨即魔紋光華大放,縮放出的光輝充斥偌大空間,在虎穴中凝現出密密麻麻的咒文魔陣,震盪出仿佛萬千少年少女齊齊吟唱的聖潔之音!
「嗯?怎麼……」
凝晶池中的哀卡列斯注意到隔壁傳出異樣光亮和奇怪聲響,知道是重陽正那裏面,不禁擔憂起來。
「難道是魔人復活?」
魔人的強大力量是哀卡列斯親身體驗過的!他可是拼着身受重傷,左臂幾乎廢掉的慘重代價才幹掉這難纏的畜生,如果它真的復活而突然爆的話,那重陽可危險了!
擔憂衝動下,哀卡列斯咬牙從池中竄出,右手抓起擱在一邊的法杖,就爭沖沖朝隔壁奔去,正好在門口遇到從另一個方向趕來的蘿絲婭麗。
「重陽」
兩人一齊闖進房間,法杖厲指。
只房間正中,躺在在面上的魔人軀體迅化為陣陣星光般的光亮,飛旋而起,融入周遭受輝光映射出的咒文魔陣中,耍軀體上的魔紋圖案卻殘留下來,像是水流般沿着黑青年的指尖滲透漫延上去,在其手背逐漸形成一幅深邃奧妙的五芒星陣圖。
「收!」
重陽一聲大喝,在紫色魔陣輸出完畢的瞬間,大手一攏握成拳頭,手背上的五芒星魔陣光華揮灑,凝出一個偌大的漩渦,吸引匯聚虛空中映射出的所有奧秘。
一行行咒文,一個個魔陣,隨着漩渦高迴旋融合,凝成極為刺眼的光芒,像是烙鐵般刻印到重陽手背的五芒星陣中。
「嗚……」重陽緊緊咬牙,顯然承受着劇烈地痛苦,額頭迅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手掌,手臂,及到整個身軀,都遏制不住的震盪顫抖起來。
這一幕景象讓哀卡列斯和蘿絲婭看得呆滯,手上法杖緩緩垂下,他們能感覺到,一股奇妙且強大的威能,正在融匯到重陽手上。
最終,空中最後一個咒符也被吸收,隨後輝光消散,漩渦隱去。重陽一下子向後癱倒在地,勉力舉着不斷顫抖的左手,大口喘息。
「重陽,你這是……」哀卡列斯忍不住問道。
重陽循聲扭頭,正想說什麼,卻看到紅青年赤身**的樣子,頓時愣住。
哀卡列斯身邊的蘿絲婭麗看到黑表看古怪表情,自己也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僵硬在原地。
片刻的死寂。
極度尷尬的氣氛中,回過神來的哀卡列斯猛地奪路狂奔而逃。
那健壯的身影,裸奔的風範,何等豪邁……
「公主殿下……」
「閉嘴!」
「我還什麼都沒說。」重陽苦笑道。
「閉嘴!全都是你的錯,重陽·布萊特!」蘿絲婭麗臉頰泛紅,極為惱怒地說道,「居然讓我看到那種骯髒的東西!」
「請不要那麼說,哀卡列斯他……」重陽試圖安撫。
「我說了閉嘴——」
遭受意外刺激而一時有點歇斯底里的帝國公主,瞬一股狂暴風浪,將黑青年從過道席捲到主廳,狠狠地撞到一面牆壁上。
「嗨,壁虎老大。」躲回池水中的哀卡列斯挪揄道。
「痛……」從牆壁上像是失足的壁虎一樣滑落,重陽勉強爬起身來,嘆了口氣。
「誰讓你隨便搞亂,我和蘿絲婭麗都以為你出事了,趕着去幫你,卻沒想到……」哀卡列斯翻了翻白眼。
他堂堂一條漢子,倒是不怎麼介意被帝國公主看光,不過這種事,總是讓人覺得尷尬。
「別提了,就算是我的錯。」重陽無奈道。
「我現了一件事……」重陽舉起自己的左手,看着手背上隱隱閃爍的複雜星陣,「那種魔人……其實本身就是天賜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