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師父的總比做徒弟的強,玄望子不像虛天子那般忽胖忽瘦,三具分身與本體一般無二。
這一氣化三清的名頭取自傳說,實則是將陽神練到凝實成為分身後,以天宮秘法一斬為三,再將三個陽神全部練至凝實重新化為分身,故而每一個分身都有呼風喚雨之大神通。
第一具分身一掐訣,空中憑空響起一聲焦雷,隨後才有風雲匯聚,雷光電蛇在滾滾積雲中流竄遊動。
南營山上密雲不雨,山中多處洞府茅屋平房小樓中,一個個散修、邪修、隱修、閉關修士剛被適才匯聚的天地靈氣吸引探出頭來,一見此陣仗一個個又老老實實縮了回去。
南營山本是難得的鐘靈毓秀之地,否則高院長也不會選址於此開辦福利院,自然有許多修士來此清修。
今日空中憑空出現兩個大漏斗,將靈氣匯聚起來,眾修士本以為是什麼機緣到了,眼下一看旱天神雷、風雲匯聚的異象,立刻心知肚明,是有大能在此做法。
老老實實躲好,不聽不看不要搗亂,興許大能走後,還能留下個靈氣未散的爛攤子給大家享用。
若是不識好歹,膽敢冒頭,就這種手段的大能,看你一眼你就死了,此乃「勿謂言之不預」也。
第二具分身一掐訣,四下里生機勃發,野花怒放,草木搖曳生姿,抽枝發芽。處於生機之眼的兩個小輩感覺身上的痛苦緩和了許多,實則不是不痛,而是生機修補肉身的速度大大快過了靈氣造成破壞的速度。
撕裂傷口時固然疼痛,傷口癒合時疼痛消止,留下麻麻痒痒的感覺,讓人產生不那麼痛的幻覺。
第三具分身一掐訣,召來兩團清光將二人包裹,這清光表面上柔柔緩緩,實則從二人周身毛孔竅穴鑽進鑽出,反覆淬鍊,將其體內的真氣和灌入的靈氣攪成一團,難分彼此,再淬鍊成真元。
練氣境修真氣,真氣凝實後,把肉身打造成堅實的煉丹器胎,使其能夠收納更廣大真氣,燒煉五臟之氣,是為築基境。
築基之後燒煉五臟之氣,日久年深,去蕪存菁,可將真氣逐漸轉化為真元,真元聚在丹田,燒結成內丹,內丹雖小卻能蘊含海量真元,供修士搬運取用,反哺肉身更上層樓,是為金丹期。
金丹期搬運真元,吞吐靈氣,見滄海而取一瓢,至真至純,積蓄於金丹內,又與修士心意相合,魂魄相通,漸生靈性。及至金丹滿盈,靈性圓融,則金丹破而元嬰出。
元嬰與修士魂魄相連,重開先天慧眼,捕捉天地靈氣,使修士運轉諸般術法稱心如意,能常人所不能,且危急關頭可將魂魄藏於元嬰之中,只要元嬰不滅,即便身死道也不消,是為元嬰期。
元嬰雖有靈性,畢竟孱弱,靈智不開,隨着修士不斷進取,元嬰受真元滋養,蓄勢待發,及至厚積薄發、水滿而溢,元嬰會忽然吞掉修士一身修為,除了不會讓修士突然衰老而亡意外,使其變得變得與常人無異,此為化凡劫。
化凡劫時,元嬰蠢蠢欲動,修士需主動遊歷世間,如此短則一年,長則三年,元嬰積累足夠閱歷,靈智自開,長大成人,與修士同心同願,稱為陽神。
人之魂魄本為陰神,縹緲無體,一旦離開肉身即告煙消雲散。體修往往肉身堅固,一着不慎就容易為術法所害即是陰神孱弱所致,故天宮道有陰神洗髓丹,不但洗鍊肉身,也兼強固魂魄。
而一旦練出陽神,則陰神穩固,輕易不能搖撼。而陽神御使天地靈氣之能遠勝元嬰,有呼風喚雨開山破海之大威能,修士也不再只用真元,更可使用法力,是為化神期。
在往上陽神練為分身稱為練虛,分身收歸本體稱為合體,打磨圓融,揮灑自如,身與魂臻至極限,則稱大乘,大乘之後除心魔,抗雷劫,是渡劫期。渡得過,成就上仙,超脫地球桎梏,遨遊寰宇;渡不過,萬千險阻付諸東流,一場大夢煙消雲散,畢竟來過人間,不枉一生。
天宮道法略有不同,煉虛之後是分神期,將分身一斬為三再練一遍,是為一氣化三清,合體之後自然圓融,不需要打磨,故而沒有大乘期,直入渡劫期。
而眼下,玄望子正是要引無量靈氣,給兩個小輩把一身真氣轉化成真元,將他們推到築基圓滿的境地,以便接下來結丹。
馬奕峰雖有金剛不壞外邪不侵的法則可用,然而既然知道是前輩幫自己突破境界,也就只能任人擺佈,眼下這些苦總要咬牙忍下來。
相比於馬奕峰,神逸雖然也覺得痛苦,但其實要好很多,他資質極高,先天竅穴比他師姐都多得多,即便後來年歲日長,竅穴閉合,踏上仙途時也有百竅之姿。
加上他後來修煉莽撞,搞什麼破而後立。早就把自己的經脈玩得寬闊舒展,極其扛造了。於是眼下靈氣灌體,雖然一臉要死,實際上感覺也還過得去。
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玄望子分身作法,密雲不雨的天空終於降下瓢潑甘霖,是對之前滾滾雷雲的掩飾,也是送些靈氣給山裏的修士,讓他們嘗點甜頭,聽話的孩子有棗吃。
其實先前召雷震懾諸多修士只是順手為之,蕩滌邪氣才是正事。
看到下了大雨,尹楠和徐晴趕緊把孩子們都送回了教室里,自由活動不得,那就給孩子們講故事。
到了快中午時,就變成徐晴陪孩子,尹楠跑去廚房幫忙了,也就是這會功夫,尹楠在系統的瘋狂明示下搞明白了,李嬸和俞伯都不是一般人。
然而看着俞伯和高院長一把年紀了還給孩子們用扁擔挑飯菜,明知他們不是普通人,心裏面也終究不忍。體力活她實在幫不上,只能陪着李嬸給兩位老人家打傘。
讓老人干體力活,她一個年輕人打下手,這事使她無比的慚愧。
到了下午孩子們都睡着了,尹楠才終於和徐晴閒下來可以聊聊天。
「這就是這裏的生活?真是太苦了。」徐晴本以為自己做多了醫生,見慣了人間疾苦,已經不那麼敏感了。
然而終究是做母親的人,看到這麼多孩子,尤其是許多和自家孩子年齡相仿的,過着孤兒的生活,明明過得艱苦,卻懂事滿足,使她禁不住想抹眼淚。
尹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的感受其實和徐晴差不多,但系統分明告訴他,這家福利院裏有三個「仙人」,這給她帶來了嚴重的割裂感。
她沉默着陷入沉思。
徐晴看看尹楠,又看看秋天的山雨:「不知道這裏的孩子長大後會是怎麼樣,過上怎樣的生活。」
尹楠被這句無心之言點醒,突然笑了起來:「那還不簡單,變成神逸那樣唄。」
「哦對,他是在這裏長大的來着?我都差點忘了。」徐晴也像是被提醒了一下,她隱約想起一開始的時候老公跟她提過,這家孤兒院是同事長大的地方。
空氣安靜了一小會,沙沙雨聲變得明顯起來。
徐晴在雨聲里輕輕感慨:「那他真的很不容易。」
「是啊,很不容易的。我以前都沒有想到那些,來過這裏以後,才發現他的很多想法我以前根本就不了解,只把他當成和我差不多的人。」
「真是個優秀的好男人,這兩天接觸能感覺出來,你眼光真好。」
「哪有」尹楠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起來這倆男人跑哪去了,午飯的時候也不幫忙,也不回來吃飯。」徐晴突然想起兩個壯勞力無故失蹤這事。
尹楠玩着頭髮,看着雨:「這麼大雨還出去,肯定估計是被院長安排出去,去辦正事了吧。」
「哎~」徐晴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馬奕峰,然後發現沒信號。
尹楠看她表情擔憂,連忙安慰說:「不用擔心,山里信號不好,倆大男人結伴,互相有照應,沒事的。徐姐要不要也去睡一會?」
「哎,行吧,我老公這人真是的,一把年紀了,出去都不知道跟我打個招呼,回來了收拾他。」
「哈哈哈哈~」
徐晴也就在尹楠陪伴下回去氣哼哼的午休了,根本不知道,她老公這會正被一個怪老頭折磨得人都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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