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方在鳳棲院裏大發雷霆,鳳棲院的院首張惟逸不得不趕回來聽訓。
張惟逸急匆匆走進院子時,潘筠她們三個正坐在欄杆上,因為矮,所以雙腿懸空,正一搖一晃的。
王璁就站在她們身邊,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勸張子方,勸的不是很上心,張惟逸一來,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過去。
張惟逸腳步一頓,在潘筠等四人的炯炯目光下走上前,向張子方行禮,「五師叔。」
張子方看到他,臉上的怒色稍收,沉着臉問道:「其他人呢?」
張惟逸,「鄧子宇和薛華未來,其餘人或許在崇清院裏做功課。」
張子方臉色難看的問道:「門上的水是誰放的?」
張惟逸表示不知情,不過他承諾一定會將此事查出來,給張子方一個交代。
潘筠可不覺得他一無所知,作為院首,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麼做領頭羊?
張子方也覺得他在敷衍自己,臉色更不好看了,但鄧子宇和薛華都不在,留下的全是張氏子弟,考量到張氏的名聲,張子方只能自己忍着。
「騰」的一下,他運起靈力,頭上和衣服上的水就變成水蒸氣騰騰的往上冒,不過片刻頭髮和衣服就全乾了。
他沉着臉道:「好,我等你半天的時間,日落之前必須把人交出來。」
他瞥了一眼坐在欄杆上一臉嚴肅的潘筠,和張惟逸介紹道:「這是今年新進來的學生,三清山三清觀弟子,潘筠、妙真和妙和,從今日開始,她們住在鳳棲院裏,你安排一下。」
張惟逸眉頭微皺道:「五師叔,我們鳳棲院都是乾道,三位師妹都是坤道,不如安排到別處去。」
張子方嚴厲的道:「這是天師府的安排,你們只能接受!」
一旁的王璁連忙道:「我們道家不論乾道坤道皆一視同仁,可沒有世俗上的偏見。」
張惟逸沉默不語,張子方甩着袖子道:「你作為院首,安排一下吧,我就將她們交給你了,她們身份不一般,就是天師都極關注的,你小心安排。」
張惟逸臉色不悅,卻還是拱手應下。
王璁見了憂心不已,張子方特意這樣把小師叔三人豎起來當靶子,怕是會招惹很多嫉恨。
潘筠才不在乎呢,還衝張惟逸攤手,無奈的道:「你看,可不是我們願意住這的,而是天師府,你們張家一定要我們住這的。」
張惟逸定定地看向潘筠,潘筠毫不相讓的與他對視,倆人暗中對抗了一會兒,張惟逸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還是垂下眼眸退了一步,道:「師妹,你們的房間就在你們身後,連着的三間,你們自己分住吧。」
他道:「我們這個院子住了九人,除了你們三人外,其餘六人都是四年生和五年生,大家都很忙,只有晚上才會回來,所以還請師妹們自覺一些,不要打攪到其他人,大家課業都很重。」
潘筠:「重到有空在門上架水盆子捉弄人?還是說,這也是你們課業的一種?」
張惟逸沉默,面色不虞。
潘筠微微一笑,又問道:「你們都是四年生,五年生了,那你們是不是今年和明年就會授籙離開?那這鳳棲院之後的幾年都是我們在住吧?」
張惟逸抿嘴不語,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道:「師妹想說什麼?」
「我想說,鳳棲院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潘筠沖他微微一笑,輕聲道:「但歸根到底,還是我們的。誰讓我們年齡小,入學又晚呢?」
「除非」潘筠笑眯眯的道:「除非你們不能授籙,但住在鳳棲院裏的諸位不至於連授籙都做不到吧?」
張惟逸轉身就走,「看來師妹不用我多介紹鳳棲院,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潘筠也不在意,揮手道:「張師兄後會有期。」
張惟逸匆匆離開。
王璁這才嘖嘖搖頭道:「小師叔,你一來就得罪了地頭蛇。」
「不差這一着,」潘筠道:「張子方特意把我豎起來做靶子,這個院子的人連門上架水盆這種把戲都拿出來了,你覺得他們還用我們去得罪嗎?」
妙真也嚴肅的點頭,「早就得罪透了,不差這一趟。」
妙和:「小師叔,他們之後還會不會欺負我們?」
「他們會不會我不知道,但他們給我們送了禮物,我怎麼也要給回禮,」潘筠目光閃亮,道:「雖然他們送的禮物被張子方截胡了,但我知道了他們的心意,怎麼能不做表示呢?」
王璁道:「小師叔你們先忙着吧,我先下山了,等我把鋪子買好,管事和夥計都安排妥當,再來接你們下山一聚。」
妙和瞪大雙眼,「大師兄你不幫我們嗎?」
王璁無奈的道:「我也曾在學宮裏進學,算起來,我是高他們幾屆的師兄,怎麼好參與這種事?你們自己玩吧,只要不太過分就行。」
潘筠道:「大師侄你放心,一定不會超過他們今天送我的禮物的。」
王璁就放心了,放下行李就走,腳步匆忙,就跟後面追着鬼似的。
潘筠嘿嘿一笑,轉身看向三個房間,伸腿踹開門,門撞在牆壁上回彈,什麼問題也沒有。
潘筠就探頭往裏看了一眼,「他們就只在大門口設陷了?」
她有點不太相信的把懷裏的潘小黑丟進去,「去踩踩坑。」
潘小黑憤怒的叫了一聲,但還是任勞任怨的在屋裏走來走去,「這屋裏哪有什麼陷阱,我看是你想多了」
才喵叫完,它突然回頭看向一旁的衣櫃。
潘筠走了進來,環顧一圈後也看向衣櫃,「你也覺得這衣櫃陰氣很重?」
妙和躲在潘筠身後,探頭探腦的往前看,「這衣櫃怎麼了?」
妙真拿出一張烈陽符,沉聲道:「不管它怎麼了,碰見陰氣重的東西,都可以用烈陽符,如果一張解決不了,那就用兩張。」
潘筠就讓潘小黑打開衣櫃。
潘小黑回頭瞪了她一眼,卻還是任勞任怨的跳到衣柜上,一爪子就把衣櫃門給開了。
一個白衣女鬼猛的彈出,夾裹着濃重的陰氣朝潘筠撲去
妙和還是第一次見鬼,啊啊啊的大叫起來,妙真雖然也臉色發白,反應卻快,刷的一下丟出烈陽符,就是忘了激活。
潘筠:
她刷的一下出手,右手手指一夾,將烈陽符夾住,左手猛的掐住女鬼的脖子,讓她動彈不得。
女鬼嚇得去推她的手,但才抓住就驚的鬆開手,「你你你」
「我我我,我手上有符,」潘筠道:「專門克鬼怪的,我左手還有這個。」
她夾着烈陽符在她眼前晃蕩,微微一笑道:「烈陽符,你再亂動,我就燒了你,讓你魂飛魄散你信不信?」
女鬼相信,所以在小孩的手裏安靜下來,一動不敢動。
妙真妙和這才從潘筠身後出來,瞪大雙眼看着女鬼,「小師叔,真的有鬼!」
「別怕,不是厲鬼都不傷人,」潘筠道:「這女鬼多半是有人從外面帶進來的。」
她眼睛微眯,「豢養鬼怪,這可是犯了天師府大忌,你膽子不小啊,敢在大上清宮裏出沒,就不怕別的道士遇見,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女鬼緊縮着身子,楚楚可憐的道:「小道長,我是偶然間進來的,還請小道長容情,讓我出去吧?」
「出去有什麼意思,不如我送你到陰間投胎?」
女鬼慘白的臉上滿是驚恐,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不要投胎,我,我就出去就好,我保證,一定不再來嚇小道長了。」
潘筠收緊手指,冷冷地道:「你說走就走,我豈不是很沒面子,要麼去投胎,要麼魂飛魄散,你選一個。」
女鬼生氣了,掙紮起來,「投胎和魂飛魄散有什麼區別,老娘都沒有了記憶,那還是老娘嗎?」
潘筠差點沒抓穩。
女鬼掙扎得更厲害了,罵罵咧咧,「道士了不起啊,這個要抓我,那個要圈養我,有本事你去找罪魁禍首算賬啊,抓我一把刀有什麼用」
掙扎得太厲害,潘筠抓不住,乾脆就把她往地上摜,捏起拳頭就砰砰往她臉上砸,「你嚇人還有理了?一個大人欺負三小孩你丟不丟人,叫你嚇我,叫你助紂為虐」
潘筠拳拳到魂,把女鬼打得鬼哭狼嚎的。
一開始還有些害怕的妙真妙和漸漸也不怕了,衝上去助力她,時不時的給女鬼來一腳,卻發現她們打不着女鬼。
妙真仔細看了看潘筠,立刻領悟,「得用元力。」
於是倆人就將元力灌註腳上去踹女鬼,女鬼叫得更大聲了。
等三人都打累了,這才停手。
潘筠將頭髮往後一甩,從女鬼身上爬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
女鬼瞬間縮在床角,蜷縮着大哭不止。
潘筠沒好氣的道:「別哭了,說,罪魁禍首是誰?」
女鬼不敢再大哭,抽泣道:「就,就是住在對面的張維良。」
潘筠問道:「還有誰?」
「就住在對面的三人,都是姓張的,我也剛來,認識的人不多。」
「你的主子是張維良?」
女鬼挪動了一下,小聲道:「我還沒認主呢,其實我也不是不可以再換一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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