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身體對於修煉來說有多重要。」潘筠道:「身體不好,身體的能量還要先修復身體,張留貞和我一樣是天生道體,修煉速度應該不慢於我才對,但你看他都這把歲數了,還沒進到第一侯,為什麼?」
「肯定是因為他身上有傷,身體不好,能量都跑去修復身體了,沒有多餘的可供他修煉,所以才這樣。」
「所以淬鍊身體很重要,」潘筠若有所思,「大師兄每個月往我們身上大把大把的砸錢,讓我們泡藥浴鍛體,是一樣的道理,同理,成靈子用身體的力量走上跑下的提水也是為了鍛體。」
潘筠激動不已,恨不得現在就去幫成靈子提水。
「閒着也是閒着,要不我們去給他提水吧?」
潘小黑舊話重提,「你不懼高了?」
潘筠瞥了它一眼道:「在山洞外我就可以用元力了,掉下去再自己飛起來就是了,我有什麼怕的?」
於是第二天,成靈子再次提着水桶踩着山壁蹬蹬往下跑的時候,潘筠就趴在洞口那裏往外探頭,大聲喊道:「師兄,我幫你提水可不可以?」
成靈子聽到了,他只扭頭看了她一眼,就繼續提水,一連十趟都不帶搭理她的。
但潘筠一點也不氣餒,不管渣男理不理她,反正她都是一直星星眼期盼的看着。
成靈子很快帶着瓦罐和饅頭過來,潘筠把昨日空的瓦罐丟給他,又接過他丟過來的瓦罐和饅頭,雙眼閃耀的看着他道:「師兄,我去幫你挑水好不好,我也想學你這個凌空走壁的本事。」
成靈子踩在飛劍上道:「師妹願意幫忙我自然是樂意的,但你出得來嗎?」
潘筠樂呵呵的道:「只要師兄答應,我當然可以出去了。」
成靈子就抬着下巴道:「你試試?」
潘筠一聽,若有所思,看了眼什麼都沒有的洞口,想了想,突然飛身往下一跳,結果她的身體才到洞口邊沿就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阻擋,砰的一聲砸了回去。
好在她就是想向下跳,並沒有很用力,所以反彈的力也有限。
她捂着屁股爬起來,一臉震驚,「陣法?」
她跑到洞口,蹲下去一點一點挪過去,伸過手去,但她的手順利伸出洞口,一點阻擋也沒遇見。
潘筠驚奇不已,「還是智能的?」
成靈子不知道他在嘀咕什麼,轉身飛走,「我勸師妹老實些吧,今天是你的第五天,你還有四十天的時間。」
潘筠又找到了新的玩具,暫時不纏着成靈子了。
「這個陣法很智能啊,它是設在哪兒的?難道是整座山體都有?」潘筠又在洞裏探秘起來,一頓翻找折騰,還用上了內力和元力,把山砸得砰砰作響。
「師兄果然沒騙我,龍虎山的符籙陣法的確是天下之最,我在三清山就沒見過這些,不行,我得好好的研究研究,好東西得學到手才是屬於自己的。」
潘筠在山上折騰時。
王費隱也正在山下折騰。
臨到給張留貞治療的時間,王費隱突然想起,「小師妹泡了大半年的藥浴這一去思過崖豈不是斷了?不行,我們得給她續上。」
玄妙:「大師兄,思過崖里沒有靈氣。」
「沒有靈氣才好呢,環境極端化,這樣鍛體的效果有反差,反而更好。」王費隱道:「以前藥浴鍛體是半個月一次,我覺着在思過崖里可以增加到十天一次。」
說干就干,王費隱就要求學宮同意他們給潘筠送鍛體的藥液。
張子望臉都黑了,強調道:「她去思過崖是思過!」
「是啊,思過是要思過,但修煉也不能耽誤,正好鍛體藥液泡了還痛苦,可以加重她的懲罰,多好。」王費隱道:「又不要你們出錢出藥材,只要你允許我家弟子把藥液送上去就行。」
王費隱頓了頓後道:「你們要是不放心,讓玄妙去送好了,反正她是你們張家的人,對思過崖也熟。」
玄妙:
一旁的李青隱立即聲援他,「就是,又不是什麼大事,給弟子送些東西罷了,該不會,你們悄悄的在思過崖欺負小孩,怕我們知道吧?」
張子望一臉黑,「學宮豈是這樣的地方?」
李青隱嘀咕道:「那可未必,我家懷公還躺床上呢。」
張子望無言以對,被噎得死死的。
他們這幾天打了好幾場架了,學宮為此賠了崔懷公和福慶觀好大一筆錢和資源,但事情還沒完。
張惟良兩日前被刑法堂的人押送回來,他那弟妹收到消息,也鬧到學宮來。
天師府也派了人上來詢問,鬧哄哄的,最後一件簡單明了的伏擊圍毆案,因為牽涉的人太多,太特別,竟然分成了五派。
幸虧這次不是公開審理,不然他一定會氣炸的。
農知一咬死了沒有人指使,就是自己的行為,其他三人也咬緊牙關,沒有供出張惟良。
農知一收到的那筆錢可疑,但也找不到證據證明錢就是張惟良寄給他的,沒有實證,王費隱和李青隱都不能拿對方怎麼樣。
最後還是林靖樂拿出從前他欺負別人,還有之前在院子給潘筠設伏的事,打了他二十大板,並送入思過崖三個月。
哦,他現在還在養傷,明天才會送入思過崖。
張惟良怎麼都沒想到,他還能因為之前院子的事受罰,眾所周知,當時鳳棲院的事是他吃虧好不好?
他沒嚇到潘筠,倒是把自己和張惟綱張惟勤折騰得夠嗆,這也就不說了,他們三都被罰下山歷練了,回來還能舊案重提被罰
張惟良被打得抬回山下天師府時依舊一臉不服,囔囔道:「就為了給嗣師治病,所以他提什麼要求你們都答應,是不是他三清觀要殺我,你們也答應——」
「憑什麼,他張留貞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拿我去討好三清觀,我不服,我不服——」
連向來對張家子弟不留情的林靖樂都忍不住道:「他說的不算錯,沒有證據就不能算是他做的事。」
張子望冷笑着問,「那把懲罰取消?」
林靖樂:「哼,你不用點我,他行事不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罰他都是有據可依的,但王費隱還想更重是不可能了。」
張子望沒說話。
林靖樂轉身正要走,張子望叫住他,「我聽人說,在押送他回來的時候,刑法堂的人夜間押他去山下的亂葬崗待了一晚上?」
林靖樂偏頭,「有什麼問題嗎?」
張子望:「林堂主,我希望你能明白,學宮和天師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天師府姓張。」
林靖樂冷笑道:「不管是學宮還是天師府,都是為了延續道統,若有人做了壞道統之事,不管是誰,我都決不放過。」
林靖樂轉身離開。
等到了外面,幾個弟子圍上來,低聲道:「師父,附近的亂葬崗和墓地我們都找過了,沒有遺留的鬼徘徊,可能當初招鬼的不是張惟良?」
林靖樂:「不是他,那就查張惟綱和張惟勤。」
「會不會是潘筠師侄三個?要是她們從外面帶進來的」
林靖樂掃了他們一眼道:「王費隱不是眼裏能揉沙子的人,相比於潘筠,張氏三兄弟更不可信,如果在張惟綱和張惟勤身上查不出來,那就去查張惟逸,還有薛華和鄧子宇。」
這是把鳳棲院裏的每一個人都懷疑到了。
徒弟們低聲應下,看了眼林靖樂的臉色,還是替周望道求了一下情,「師父,師兄當初也不是故意的,您看他和潘筠關係好就知道」
「疏忽了就是疏忽了,還是你們也想去思過崖?」
幾人立即不說話了。
周望道的一個月思過崖之旅雖遲但到。
他的傷一好轉,就被送進思過崖,論起來,就是和潘筠前後腳的功夫進的。
等林靖樂一走,幾人就湊在一起商量,「要不要悄悄給師兄送些東西去?」
「我還沒進過思過崖呢,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情況。」
進過的人道:「很不好,每天就是吃雜糧饅頭,而且一天三頓,一頓一個,連根鹹菜都沒有。」
「還不能抱怨,一抱怨,當天的食水都沒有了,只能餓肚子。」
「每天的水就夠吃,一個月下來,別說身上餿了,就是臉上都全是灰塵,最重要的是,每天都面臨內力逸散,除了風聲和水聲,什麼聲音都沒有,尤其是夜裏,別說關一個月,三天我就有點受不了。」
周望道堅持的時間比他長一點,堅持了五天,現在他才有點受不了。
五天不說話,讓他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等他猛然回神察覺到這點時,心裏全是驚恐,「我,我竟然自言自語了?」
「師兄們的手稿上說,當出現自言自語現象時就離瘋不遠了,我應該不會這麼容易瘋吧?」
周望道猛地一下捂住嘴巴,「嗚嗚,我,我又忍不住說了」
正在自我懷疑時,他聽到了咚咚的聲音,他不由的豎起耳朵聽,哪來的聲音?
他來這裏五天了,除了風聲就是水聲
周望道咽了咽口水,摸黑進入洞中,循着聲音去聽,聲音好像是從山體內部傳來的。
他才貼近山體,突然砰的一聲,他嚇了一跳,不由往後退了一步,但屏息認真的聽,下一刻,他就聽到一陣鬼叫聲,聲音猖狂又幽怨,好像離得很遠,又像是在耳邊,她猖狂的叫道:「我找到~~你了~~」
周望道嚇得連連後退,腿一軟就跌倒在地上。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