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敵人:「鷹眼」喬拉可爾·米霍克,27歲,稀世的大劍豪,曾與「紅髮」香克斯激烈對戰,勝負不明。劍術超絕,背後的黑刀·夜至今未嘗敗績。】
※※※
「到底怎麼回事?!」
芭萬·希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起來,瞪着外面,妖精超乎常人的視力讓她看清了那邊小船上的男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是那傢伙做的嗎?」她咬牙切齒地說,「可惡,我絕對饒不了他!」
我:「等一下芭萬·希!我覺得——」
我覺得那傢伙可能剛好克制你啊!
可惜氣昏了頭的紅髮妖精已經聽不進去我的話了,她從斷裂的船上高高躍起,踏着海波就朝對方沖了過去。這神乎其神的一幕讓船上的倖存者們爆發出一陣驚呼,但我卻看得很清楚,赤紅的魔力化作了絲弦,隨着她的每一次踏步,在前方為她織出了道路,讓她看起來像是在水面上飛翔一樣。
如此精密的魔力操作,對於妖精來說卻如喝水呼吸一樣自然。這是他們的種族天賦,是每個妖精與生俱來的特權。即使是只有百年壽命的下級妖精,也能輕而易舉用出人類所難以企及的大魔術。
「啊哈哈哈哈!變成劣質品吧!」
伴隨着少女的高聲笑嘲,高純度的魔力織成了赤紅的妖弦,混雜着漆黑的詛咒,只要擦上一下都有可能粉身碎骨,黑紅的魔力如箭雨一般朝着船上的男人傾瀉而下——
轟!!!
「什、麼——」
芭萬·希落在海面上,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男人只用一劍,就粉碎了她蜂擁而來的魔力箭矢。
「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事!?區區人類!怎麼可能攔得住我的攻擊!」
「太慢了。」
正如他的綽號一樣,有着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眼的男人舉起刀,緩緩開口了。
「而且,你太弱了。」
「別、別得意了!人類!」芭萬·希昂起頭,努力作出傲慢驕橫的模樣,「我剛才只用了三成——不,一成魔力來對付你!接下來給我看好了!我才不會輸給人類!」
她說着就拿出了豎琴,高濃度的魔力匯集在豎琴的琴弦上,幾乎發出了刺耳的嗡鳴。
而男人的回應,只是再一次舉起了手中十字形的大劍。
「我說過了。」他漠然道,「你太弱了。」
強橫無比的劍氣與排山倒海的魔箭頓時撞在一起!
——就像鷹眼說的那樣,和他比起來,芭萬·希太弱了。
妖精們太過強大了,所以實在太過習慣於輕而易舉就能實現的勝利,想要的東西,只要運用魔力就能夠變出來,而芭萬·希也過於習慣依賴這樣那樣的魔術道具,換句話說——她的基本功非常不紮實。
就算她現在有稍微改了那麼一點,但是與鷹眼這樣時常練習、日日找強者對決來磨鍊自己的劍的人比起來,她確實太稚嫩了。
鷹眼的劍氣在十秒之內便粉碎了芭萬·希傾盡全力的箭雨,在第二個十秒之內,那劍氣又粉碎了芭萬·希用來抵擋的魔術法陣和豎琴的弓弦,不出意外的話,在第三個十秒之後,他的劍氣就能追上狼狽後撤的芭萬·希,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巨大的傷口吧。
但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話。
「錚——」
千鈞一髮之際,我攔在芭萬·希身前,用黃金的義手刀擋住了那道鋒銳無比的劍氣。
「嘶」我晃了晃震得發麻的手臂,苦笑起來,「終於趕上了啊。」
「mo、moira」芭萬·希心悸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雖然身體還在發抖,她還是逞強着想要站起來,「我我還沒有輸!我才不會輸!這傢伙——這傢伙我來對付就好了!」
我舒展手臂,讓黃金的義手刀高高揚起,與此同時,我無視了芭萬·希的逞強,只是側過臉,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芭萬·希。」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閉嘴。」
「——!!!」
不知道我究竟露出了怎樣的表情,喜歡逞強不肯認輸的紅髮妖精頓時面色慘青,整個人後退了幾步,連身軀都在微微發抖,不敢再說一句話。
「回船上去。」我冷冷地命令道,「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過來,不然我連你一起揍。」
「我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不會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受傷了我才會生氣。」我嘆了口氣,沒有看她,語氣卻溫和了一點,「好了,現在,回船上去。」
紅髮的少女妖精噤若寒蟬,跌跌撞撞地跑遠了,待她的氣息消失之後,我才看向面前的對手。他倒是一個很有風度的男人,一直等到芭萬·希離去,才對我開了口。
「拿劍的手勢不錯。」他的聲音里多了幾分讚許。
「你的劍也很不錯。」我看着他的刀,平靜地說,「可以告訴我突然攻擊我們船隻的理由嗎?」
「擋路了。」他給了一個很有這個世界高手風範的回答。
行吧,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這種腦迴路,我可能已經習慣了。
「很好。」我笑了一下,「作為開打的理由,已經很充分了。」
話音未落,我已經高高躍起。
——水鳥亂舞!
「鷹眼」米霍克,的確是當世少有的大劍豪。
至今為止,我還未曾嘗過敗績——特別是在祭出了水鳥亂舞之後。
5秒45刀的水鳥亂舞,一旦近身,那真是拿頭去躲都躲不過。
作為我這麼多年()在卡池裏唯二抽到的sr,水鳥亂舞與獵犬步伐都非常的好用,好用到讓人忍不住思考這兩個技能只是sr的話ssr到底是什麼東西。
而能硬吃一個半水鳥亂舞的男人,這麼多年()我也只見了鷹眼米霍克一個。
順便一提,之所以是「一個半」,是因為第二個水鳥亂舞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鷹眼就學會了招架。
而在獵犬步伐的幫助下,鷹眼的劍氣也傷不到我。
戰局就這樣陷入了僵持。
我踩在芭萬·希所留下的鮮紅小徑之上,隔着海水與鷹眼兩兩相望。
他的武裝色霸氣是我目前所見過的最強的,就算是多弗朗明哥和維爾戈也無法與他相比。
和這樣的強者戰鬥,讓我感覺自己的血在燃燒。
不想輸給這個人。
想要打敗這個人。
伴隨着血流在血管里激烈流竄的熱度,陌生的感覺在這具軀體裏復甦了。
我聽見自己的笑聲,快樂得讓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你擋住了呀,這一招。」
我的聲音帶着我所不熟悉的狂氣,身體自動動了起來,黃金的刀刃在手心輕輕轉了一圈,以一個陌生卻又異常舒適的角度重新握住,如同飛翼一般展開,高高向着天空揚起。
「那麼,只要讓你捕捉不到就行了。」
伴隨着這聲笑語,我再度向着對方沖了過去。
踏出的腳步也好,肌肉的運作也好,甚至是呼吸的方式,都在這一瞬間改變了。
一些原本已經被忘卻的記憶,在這具肉.體中活了過來,我能感覺到,這具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也前所未有的流暢。
如果會被招架的話那只要快到讓對方看不到就好了。
我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在這樣冷冷地說。
——沒錯。
我笑着揮下了黃金的鋒刃。
如果5秒45刀會被招架的話,那麼,變成4秒呢?3秒呢?還是說——1秒呢?
刀刃在風中留下無數的殘影。刀鋒越來越快,越來越迅速,到了人類的眼睛根本無法捕捉的境地。
我盡情地揮舞着刀刃,如同追逐獵物的白鳥一樣追逐着大劍的刀光。超越了極限,超越了過往的每一次亂舞。
手臂的肌肉無法承擔這樣的重擔,發出了撕裂的悲鳴。我甚至可以聽見關節所發出的脆響。骨骼傾軋的細微聲響,甚至讓人想起花朵的盛開。
不只是手臂,連雙腿也發出了這樣的悲鳴。無論是追逐還是跳躍,都需要匪夷所思的能量。人類的軀體經不起這樣的榨取,生存的本能在用疼痛向我慘叫着「停下來」。
——可是,那又怎麼樣?
沒有什麼,比眼前的這一瞬間更令人喜悅。
我用黃金的義手刀格擋住黑色大劍的回擊,整個人都被強有力的力道擊退開去。我輕盈地落在赤紅小徑上,一行鮮血沿着黃金刀鋒滑落,手臂不自然地垂在身側,大約是在方才的那一擊里發生了錯位。
我單手托住脫臼的手臂,格拉一用力,便將錯位的關節推回了原位。
我大笑起來:「再來!」
然而,鷹眼卻沒有回答我。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後。
在我回頭之前,一雙手臂便從後方抱住了我,穩穩地把我扣在了他的懷裏。
「呋呋呋呋,鷹眼,好久不見了。」多弗朗明哥把我抱了起來,將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上,「我的妹妹承蒙你照顧了。」
我:「」
說這話之前,先把寄生線撤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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