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聽見下雨的聲音 ,於是我的世界被吵醒 ,發現你始終很靠近 ,默默的陪在我身邊 ,態度堅定.....」
視線漸漸沒有了焦點,一切的一切慢慢化作模糊,歌聲的韻動,帶着她,回到了那個寧靜的莊園。
陽光寧靜的灑下,很恬靜,很溫暖,模模糊糊但是她能看到遠處兩個緊靠在一起坐在鋼琴邊的身影。
鋼琴是象牙白的,臉上的笑是溫溺的.....
&哥哥,原來你也會彈鋼琴,哥哥說會教我,但是他總是沒有時間,太壞了.....」
&我教你。」聲音有點沙啞,是在變聲期嗎?
只有一個輪廓但是安語汐覺得好熟悉,她想靠近一點,但是看到的只有上揚的嘴角,還有就是跳動在琴鍵上的手指,一大一小的手交織在一起,溫馨的畫面,卻泛起了她心尖的痛楚。
是細針挑動心房的感覺,太可怕了,她索性轉過頭來,點了一杯烈酒。
在咖啡廳安語汐是從來不喝酒的,她的酒量不好,一杯下肚幾乎就可以倒頭而睡,但是現在她急於擺脫這種折磨的感覺。
寧靜月看着安語汐仰頭強灌自己的樣子,眉間不由多了些擔憂,想要奪下酒杯,想想還是算了,任她發泄吧,就像五年前寧致陽死的時候,她也是終日灌酒。
烈酒灼着安語汐的心臟,火熾熾的感覺帶動她身上本來沉睡的因子,絲絲寒意透過密不透風的城牆撩着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想要報復,報復風軒宇,報復安建輝,現在都成功了,但是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是我將自己推上了絕境,靜月,我明明那麼恨風軒宇,但是為什麼當我看到他一無所有,那麼落魄的時候,我的心竟那麼痛。」
安語汐心裏還有風軒宇,寧靜月眼角的神經一挑,握住安語汐的手,實在不忍心看到安語汐這副自我折磨的樣子,更是怕安語汐一時心軟將一切都還給風軒宇,「汐兒,這就是風軒宇的目的,他知道你會心軟,他要的就是在你心裏留下虧欠感......」
寧靜月的話還有沒有說完,突然一個強有力的臂膀將安語汐拉起。
寧靜月的話凌若澈都聽到了,凌若澈突然感覺寧靜月對風軒宇有種說不出的敵對感,她的每一句都是在針對風軒宇,想要強壓下安語汐剛剛泛起的動容。
凌若澈眉間凝重的睨着寧靜月,將絲絲戾氣伴着最基本的禮貌打在寧靜月臉上,「我找汐兒有事。」說着就將安語汐強拉進了車裏。
半醉半醒的安語汐昏昏沉沉的反抗着,身上的安全帶太過束縛讓她覺得極不舒服。
&要回去找靜月....」說着她就要打開車門。
凌若澈眉頭一皺,快速將車門關死,然後將車窗打開,任憑帶着寒意的風打在安語汐因為酒精作用染上酡紅的臉上,「你先清醒一下。」
凌若澈說什麼是都不會把安語汐送回寧靜月那裏去的。
一路上凌若澈把車子開的很快,好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事情完全偏離的軌道,他沒想到的是風軒宇會將所有都拱手讓出,他不能再任事情發展下去了,這樣下去,只會加重安語汐的虧欠,就有可能應徵了自己母親那句話,安語汐會帶着一輩子的虧欠。
嘖...一聲,車子停下了,是海邊。
帶着鹹味的海風打在安語汐的臉上,她已經有了片刻的清醒,明明醒了,但是一踏到這片海邊,睨到凌若澈臉上凝重的表情,她心裏就開始發慌,甚至每走一步,步子都是虛的。
佇立在沙灘上,安語汐看着凌若澈站在海水中,海水已經漫過了他腳踝。
&清醒的她,小聲叫出口,但是卻沒有辦法靠近那片海。
&聽到你在這裏叫我哥哥真好。」凌若澈望着遠方莫名奇妙的說出這句話,抬起頭他指着遠處的高崖,「看到了嗎?就是那,十幾年前一輛車剎車失靈從那裏翻下,車上有五個人,三個歹徒,一個管家,還有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看不到凌若澈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話中,安語汐能聽出足夠的苦楚。
&凌若薰嗎?」她小心翼翼的,不想觸碰凌若澈心坎上的痛。
凌若澈微微搖頭,低頭看着被海水侵蝕的地方,「就是在我站的地方,風軒宇抱着那具屍體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哭,他嘶吼着叫着薰兒的名字,一聲聲,但是始終沒有人應。」
凌若澈強扯了一下嘴角,承受着從心裏泛上的苦楚,想一次,痛一次。
安語汐邁開步子,將雙腳浸入冰冷的海水,聽着凌若澈平靜的話語,她的眼前就不自主的浮現出那副痛徹心扉的畫面,風軒宇哭了,他當時一定很難過,可是能讓他那麼痛苦的人只有凌若薰。
&兒,現在風軒宇倒了,你開心了嗎?」凌若澈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的臉頰。
聽到凌若澈這麼問,安語汐突然斂起嘴角,笑了,嘴角一勾和之前判若兩人,「開心,我為什麼不開心,我終於看到風軒宇倒在了我的面前,我也可以像之前他對我那樣狠狠的把他踩在腳下。我在五年前說的話都應驗了,風軒宇得到了報應,他是活該,估計現在笑的人不止止是我一個吧,呵呵.....」
她說的很輕鬆,但是她說的每個字都打在她的心上,海水的冰冷就像是風軒宇冷鷙的眼神將她團團包圍,密不透風。
凌若澈神色猛沉,安語汐心慌越來越重,似乎有點害怕聽到凌若澈接下來脫口而出的話,她不懂凌若澈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帶她來凌若薰死去的地方,總之她不想在這多呆一秒。
&月還在咖啡廳等我呢。」笑着說完
她就背過身去,想要往岸上走去。
凌若澈看着她自欺欺人留下的背影,壓在心口的話終於忍不住說出來,「你在怕什麼,你要自欺欺人一輩子嗎,凌若薰!」
&沒有自欺欺人....」安語汐極力的大喊否認,但是當她聽到耳邊迴蕩起的那個名字,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機械的轉過頭來,瞪大眸子不可思議的睨着凌若澈,愣愣的勾了一下唇角,語速很慢,「你叫我什麼?」
&若薰!」凌若澈堅定的重複了一遍,走到安語汐面前,按住她的肩膀,「我本以為我妹妹死了,但是沒有,五年前我收到信件被人告知我的妹妹還活着。」
&麼可能,你肯定是搞錯了,你不能因為我長得像凌若薰你就亂說,我有媽媽,她叫葉少嵐,不叫皇甫晴,我從小生活在破舊的居民樓里,不在美輪美奐的莊園裏。」安語汐猛地推開凌若澈,搖着頭否認着,拼命的回憶着早就被她遺忘的記憶,希望能快點挖出一點記憶否認凌若澈的話。
可是再怎麼想都是枉然,她根本就想不起那場車禍後發生的一切,不僅如此,在咖啡廳中浮現的畫面,一次次在她的腦海里循環播放,不是破舊的居民樓,是美輪美奐的莊園。
怎麼會這樣?她有媽媽的,媽媽說她只是出了車禍失了記憶,一定是凌若澈說了這些莫須有的話,才會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畫面。
凌若澈看到安語汐不肯相信,對着海邊那棟小木屋說道:「何伯,出來吧。」
說着一個步履有點蹣跚的老人就從木屋裏走了出來,花白的鬍鬚,深深的皺紋,笑眯眯的眼睛,這不是....
&爺爺....」今天的震驚太多了,許久不見的何爺爺竟又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何伯看到安語汐眉角的皺紋漸漸舒展開來,很是恭敬,「二小姐。」
什麼二小姐?被他這麼一叫,安語汐徹底愣住了,想要扶着他的手還懸在半空。
&是凌家二小姐啊,十幾年前是我將你抱出來的,唉,說多了都是罪過。」何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回憶追溯到以前,「凌家管家何叔是我的弟弟,當初我弟弟受莫家和風家奸人威脅,要將你帶出殺死,阻止你和風家大少聯姻。但是你是我弟弟從小看着長大的,他又怎麼能狠的下心,所以他就在帶你去見過莫震天他們後,偷偷把你掉了包。」
&晚駛出凌宅的車子是事先做過手腳的,在途經懸崖的時候他故意搶過方向盤,剎車失靈沖向了大海,所有的人都以為你死了,但是當天夜裏我就把你送到了葉家夫人那,我曾經在葉氏做管家,所以知道葉氏夫人孤單無子心底善良,才求她收留了你。」
安語汐無法消化,愣愣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無子?掉包?暗殺?怎麼可能?安建輝又怎麼會不知道葉少嵐無子,要是知道又怎麼會容得了她。
何伯似乎看出了安語汐眼底的狐疑,繼續說道:「葉夫人見你頭部受傷,還失去記憶,很是心疼,也是想找個伴,就用葉氏的股份堵住了安建輝的嘴。」
&是凌若薰.....」好不容易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卻嘞的喉嚨生疼,僵硬的靠近海邊,再次被海水侵蝕,這次侵蝕着的不單單是她的肉體,還是最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