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親兒子,推卸責任臉眼睛都不眨一眨。
安語汐自然知道安韶宸心裏打的什么小算盤,故意壓低眸子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去房間面壁去,罰你抄一變三字經。」
安韶宸一聽要被罰抄,立刻一臉可憐,眨着兩個大大眼睛霧蒙蒙的看着安語汐。
安語汐雙眼一瞪,接着就把安韶宸讓安韶宸原形畢露了,他不敢在打什么小心眼,垂着頭灰淥淥的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安語汐剛想上樓找風軒宇算賬,就看到單飛快步從她面前走過,自然沒有忘記和她打招呼。
見單飛這麼行事匆匆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跟着單飛的腳步就走到了樓上。
一段短暫急促的敲門聲後,單飛就走進了風軒宇的書房,風軒宇坐在辦公桌前垂着頭看着錢包里的照片,嘴角不自覺斂起笑容,柔柔的,把肩上的重擔卸下,心裏的防備推開,其實他的笑真的很暖,讓人找不到一絲遐思。
相對於風軒宇的平靜而言,單飛明顯表現的緊張多了。
焦急的表情,急促的語氣,幾次都要咬到自己的舌頭。
&裁,莫小姐的事情傳來了,公司高層那邊傳來消息讓你趕緊回去,要召開會議挽回您在外界的形象.....」
&群老傢伙還真有閒心。」風軒宇嘴角邪魅的一勾,語氣冷冽中帶着輕噓,並沒有起身,照他這個架勢看根本就沒有想回去的意向。
他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更不會讓人牽着鼻子走,公司高層未免管的事也太多了,一點社會輿論,風吹草動就恨不得搬出整個媒體抹白自己。
&他們去鬧吧,我倒想看看他們能給我造哪出好戲。」
&總裁....」單飛知道事情的厲害,公司里本就有風逸寒虎視眈眈的盯着總裁這個位置,哪怕風軒宇有一點做的不好,風逸寒都會無限擴大化,將他擠下高位。
還是擔心風軒宇。
&吧。」風軒宇擺擺手,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打擾了自己的好心情。
單飛沒有辦法,雖然很擔心,但是也不能壓着風軒宇回公司,無奈的嘆了口氣就轉身離開了。
見單飛離開安語汐才敢露面,她慢慢走到風軒宇面前,睨着他平時冷鷙的臉龐,不徐不緩的問道:「真的沒事嗎?」
她在門外已經聽到了單飛說的話,厲害關係她也很清楚。
風軒宇一抬起頭就看到了擰着眉處處突顯這焦慮擔憂的安語汐,心裏慢慢浮上一股暖意,原來她還是會擔心的。
這個時候他的笑好像顯的格外突額,按着安語汐的肩就讓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嘴角扯出一個暖心的弧度,「沒事...」
怎麼會沒事,只不過比起公司來,他更貪戀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五年前他做了太多錯事,不奢望她能原諒他,但是希望能在這兩天內將學到的珍惜完全付諸到她的身上。
也許是他臉上的笑太過耀眼,安語汐瞬間被吸住,但是內心的抵抗又不得不讓她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神。
她一低下頭就看到了桌上擺着的照片,熟悉的畫面,熟悉的筆觸,愣是將千千萬萬個畫面逼到了她的腦海中,哭,笑,種種將她的思緒徹底拉回了那個薰衣草田。
安語汐慢動作的抬起頭觸摸這照片,難以置信的酸痛在眼中翻動,驚喜和意外齊齊湧上心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你走後,在小木屋找到的。」風軒宇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打破了她心中的疑問。
&什麼要放在錢包里?」其實她更想問的是把這張照片放在這,那凌若薰呢。
她努力控制住眼中翻滾着的情緒,定神看着照片,想要將腦子裏抗拒的東西排出去,可是她做不到,多看一眼,紛飛的思緒就將她裹緊一分。
&你,很想你。」最簡單的回答,但伴着他因為動情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傳入她的耳朵是那是動情,直直的將她的眼淚逼出來。
視線模糊了,但是他的聲音在心口盪的更響了。
多諷刺的一句話,但是她卻那麼沉醉。
終究是天意弄人,再想,再愛也是過去.......
她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尖,微微抬頭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壓了回去,然後將他的錢包穩穩合實,淡定的站起身來,走到床邊,薰衣草還沒有完全綻放,零零星星的幾朵,天色愈加昏暗了也看不見了。
&酒嗎?」
。。。。。。
薰衣草田他們坐在中央的草坪中,和以前一樣。
安語汐仰着頭幾乎要將整杯酒灌下肚,這麼多年她什麼都長進了,就唯獨酒量沒變。平時凌若澈總會說笑道,女人酒量不好出門會吃虧,不過她現在倒是有點慶幸自己酒量不好了。
酒量不好,容易醉,買醉來的更容易,不用和那些在酒吧里罵罵咧咧,大聲叫酒,沒有醉還要裝出一副醉了的樣子,撒酒瘋給別人看麻痹自己的人要好得多。
風軒宇想要攔着她,可是看到她站起來,在薰衣草田中微閉着眸子隨意擺動着裙擺轉圈的樣子,突然反悔了。
她的背影上有十足的寂寞,也許她缺失的五年中,夜夜都是這樣,他想靜靜的看着,體會她的孤獨。
淡淡的清香圍繞,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以前。酒喝過了,安語汐的臉上也泛起了酡紅,整個身體輕飄飄的,也變得大膽起來。
&軒宇...」不知不覺中她背對着他看着遠方叫出了他的名字。
風軒宇挑了一下濃眉,很期待她後面會說什麼。
&信命嗎?我好像信了。」完全的自問自答。
&佩寧說我是克命,我剋死了媽,我身邊的每個人也都不能安寧。一開始我怪安建輝,所以我拼死了報復,我搶走了安氏的案子,甚至還把他氣進了醫院,現在他中風了,再也沒法和我鬥了,我卻高興不起來了。」
她頓了頓,苦笑的勾了勾唇,腦海里安建輝指着她,幾乎要將她瞪死的樣子那麼清晰。
&呵....可是我不鬥,誰來給我媽說理。我不鬥我靠什麼撐到今天。你知道嗎?生韶宸的時候我難產,醫生都下了通知說保大保小就是靠着這股氣撐了過來.....」
看着她嘴角的苦笑,不經意間滑落的淚滴都壓在了他的胸口,壓得很痛,快要窒息.....
難產?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想到安語汐躺在病床上忍着劇痛,臉色慘白的樣子他的心徹底揪了起來,快步上前用力將她擁到懷裏。
一想到她差點徹底離開,那抱緊她的想法就在腦海里拼命滋長,好想替她承受下所有的一切。
他懷裏的女人到底是多麼要強。
他的懷抱很大,很暖,但是她還有稍許的意識,這個懷抱不屬於她,她的世界已經給他下了驅逐令。
她抵着他的胸口,慢慢撤離自己的身子,苦笑了一聲,看着這張她日思夜想卻不敢奢望,拼命讓自己恨起來的臉,連連後退。
&軒宇,我們的相遇就是錯誤,錯誤的相遇,錯誤的結合,最終定格在錯誤里。我想你,真的很動聽,但是錯了就是錯了,我不可能在因為你的一句蜜語去傷害一直保護着我的人,過了這兩天,我們就徹底斷開吧。」
這句話用盡了她全部了力氣,就算心裏再痛她也依舊是說完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安語汐靠在風軒宇的懷中,酒勁上來了,睡着了。
風軒宇藉助着昏暗的光線,久久凝視着她的泛着酡紅含着疲乏的面容,手指忍不住輕輕的撫上她的眉心,又縮了回來,生怕弄醒他,但是指尖下水潤的觸感,又讓他再次忍不住覆上她的面龐。
安語汐並沒有因為他的觸碰醒過來,不過夜深了,她的肩頭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冷了。
風軒宇見狀立刻將她抱緊站起身來慢慢向房內走去,他想和她在這裏靜靜地呆一夜,但是更在乎她的身體。
將她放在床上,脫下她的外衣,用濕毛斤仔細擦拭了一遍她的身子,也不管她身上是否有濃重的酒味,躺在她的身邊就將臉埋在了她的頸下。
從那裏能嗅到她本身的清香,伴上酒味還是那麼好聞。
一切都是錯誤,這是她說的,但是他卻願意一個人承受錯誤,自私將她護在自己的懷中。
五年的缺失他願意用五十年,一輩子去抵,但是一想到一天,他們之間緊緊只有一天的時間了,他就再也笑不出來。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她給的愛,從來沒有加上期限。
轉身就站了起來,走進了浴室,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很熟練的點起,他不喜歡抽煙,但是卻喜歡用煙草麻痹自己的感覺。
很快浴室就煙霧繚繞了,有着玻璃門的阻隔沒有嗆到安語汐一點。
安語汐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穩,可是不料這時她的手機卻在不停的震動,風軒宇給她脫衣服的時候,順手將她的手機放在了床頭,嗡嗡的聲音,很快就將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