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回陳柔這邊。
當她衝進駕駛艙,並沒有第一眼就看到宋援朝。
駕駛艙里也只有一個人,他沒有戴面罩,素臉,陳柔也不認識。
他一手扶着駕駛座側方,發動機上面的蓋板,一手叉腰的站着,在看下面。
這是駕駛艙,有外面照進來的燈光,所以格外明亮。
扶着發動機蓋板的警員見陳柔衝進來,臉上帶着迷惑,但也兩眼警惕。
在同一時間,陳柔聽到下面有哐哐的聲音,她立刻問:「您是警署的孫sir?」
因為她在暗影里,穿的又是黑西服,對方應該是一時半會沒有認出她是男是女,,但聽到聲音他立刻就知道她是誰了,並說:「您是聶家三太吧,對不起三太,船上有炸彈,我們是排彈專家,正在進行拆彈工作,請您立刻離開。」
陳柔當然帶了槍的,但是揣在腰上,她手上本來有血跡,來的路上隨便扯東西擦掉了,她還帶着匕首,背在身後。
畢竟這位孫sir是警察,也是她的同僚,在無法確定其是於崢嶸心腹的情況下她不能誤殺,但對方被豎起來的蓋板擋着的那隻手有點可疑,說不定後面就會藏着武器,而且宋援朝呢,他明明跑進來了,此刻人去哪裏了?
陳柔可以回頭問吳耀祖,但如果她回頭,被身後的這位孫sir給爆頭了呢?
權衡之後她選擇了繼續往前走,同時猛得側閃了一下身子。
然後她就發現,對方也敏銳的隨着她的身形在轉,而且藏來的手也在動。
這時陳柔已經有80%的概率確定對方也是於崢嶸的心腹了,而這意味着剛才上船的五個警員中,有四個都是他的心腹,所以於崢嶸帶的壓根就不是警察隊伍,而是一個殺手團隊。
陳柔依然未動聲色,反而走向了孫sir,徑自走到他身邊,輕聲問:「孫sir,有炸彈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很也害怕,但我想問你的是怎麼突然就沒電了呢?」
怎麼突然就沒電了,當然是被這幾個警隊的敗類給剪掉咯。
就在這時腳下發出咚咚兩聲巨響和一聲尖銳的哀嚎,叫孫sir的警員旋即抬槍。
巧了,他抬起來的,本來藏在蓋板後面的槍果然是AK47。
哪怕香江飛虎隊用的機槍也是衝鋒鎗,而在香江用AK的,除了海盜就是強盜。
他抬槍是因為下面的打鬥被陳柔發現了,他要開槍了,要殺她滅口。
但他還是晚了,因為在他抬槍的瞬間陳柔的匕首也捅了過去,直奔他的咽喉。
只聽砰砰的子彈聲,駕駛艙被打的花火四濺。
陳柔匕首反絞,孫sir在持續扣扳機,咽喉噗噗冒着血,可他竟然還在試圖拿槍對準陳柔,而陳柔舉着匕首一通亂絞,直接捅穿了他的後頸,將他壓到引擎蓋板上,關着連他的腦袋一起搞掉,才扼制住了他的開槍,槍聲停了,孫sir也沒氣兒了。
陳柔收匕首,掏槍,瞄準下面試着喊:「宋哥?」
「上面那個也不對?」宋援朝果然是活下來的一個:「下面這個我已經搞定了。」
來不及說別的,陳柔說:「宋哥,時間不等人,咱得趕快下樓!」
她語聲才落,迎面衝出來一條繩子來,還帶着一個掛鈎。
好吧,她的老前輩還是非常敏捷的。
這繩子是來的時候他就帶着的,船上嘛,有時候會有速降,就得用到繩子。
而按理來說,陳柔和宋援朝要趕到負一樓,還是得從三樓一路往下還跑,但有繩子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以選擇速降。
陳柔一把接過繩子,拉開側面的窗戶就跳了出去。
她出去之後宋援朝才從發動機艙里爬出來,雙手拼命拽着繩索,而另一頭的陳柔通過繩索到了一樓,她一鬆手,宋援朝迅速收回繩索,不過他沒有用掛鈎,而是找地方打了個活節,一個邁步,也拽着繩子跳了出去。
而等他落在一樓甲板上時,陳柔已經在往負一樓跑了。
剛跑幾步,她就聽砰砰幾聲槍響,這槍聲她分辨得出來,是聶家保鏢所佩的12.7mm口徑的沙漠之鷹,證明那是聶家的保鏢開的槍。
聽聲辯方向,是在西南角,但那不是緊急出口的位置。
所以呢,於sir逃跑了?
她果斷折了回來,直接從一樓甲板往槍聲的位置跑了過去。
宋援朝緊隨其後拽下繩子,也跟着陳柔一路跑了過去。
……
聽起來發生了很多事,但其實時長加起來也總共不過五分鐘。
時間回溯五分鐘前,聶釗這邊。
從一樓到負一樓,總共22個台階,而在邁下去之前,聶榮回眸,神色複雜的看了小兒子一眼,揚手示意:止步!
sam在聶釗的身前,他橫槍回身一擋,將聶釗和後面所有的人全擋在了原地。
而hank和ram則從他身側火速溜了下去。
這回大家聽的清清楚楚,下面噗噗兩聲悶響,有人在開槍,用的是消音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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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生怕聶釗會衝動,會往下沖,整個人都快貼聶釗身上了。
但其實就算sam不攔着,聶釗也不會衝下去的。
他知道他老爹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現在下去無異添亂,所以他沒有動。
他只是揚頭看着上方,在尋覓着什麼。
停了電的大遊輪在這一刻格外的黑暗,黑到他找不到那個曾經帶着他踏過無盡的泥濘和黑暗,帶他走向光明的女人,他的愛人,他還無比的恐懼,害怕。
怕到迫不及待的希望她能立刻出現。
但他並非怕死。
他怕的是那個持着雙刃匕首,一邊捅向自己,一邊又捅向他的老爹。
他怕老爹在把他傷到千瘡百孔後就那麼死去,為了他而死,但又盼着老爹趕緊死,死的越早越好。
一個兒子怎麼能盼着父親死呢,那是何等的心黑,惡毒。
可聶釗的心就那麼的黑,狠,陰戾和惡毒,他的內心滿是骯髒,陰暗和罪惡。
聶榮還不停的往上累加着他所不能承擔的沉負,叫他喘不過氣來,幾欲窒息,而每當這種時候,聶釗就需要那隻手,那隻雖然纖細但有力,能將他從罪惡和恐懼的泥潭中拉出來的手,他太太的手。
他在這一刻怕極了,怕聶榮會死,梁利生也會死,雖然他知道那幾乎是註定的。
但就在這時他聽到哈哈一陣粗笑:「他媽的,想殺老子,你們還嫩了點。」
不用說,那當然是梁利生咯。
……
而在梁利生這邊來說,別看他笑的那麼囂張,其實他純屬撿了一條命。
他再清楚不過了,於sir就在下面埋伏,下去一個殺一個,直到殺了聶釗父子。
他背着聶榮下樓的時候也沒想過活命。
他甚至都猜得到,於崢嶸就埋伏在舷梯口,會一槍爆了他的頭。
但他們兄弟年輕的時候這樣的場面經歷的多了去了,生則富貴榮華有富同享,死則兄弟同穴有苦同當,他們不怕的,今天就是準備好了要赴死的。
而救他命的,是他最近剛剛才長起來的,並全部燙到高高豎起的,4cm頭髮。
當他冒頭,加了消音器的CZ75槍管應聲而至,是於崢嶸的槍。
但是因為他的頭髮太長,於崢嶸估錯位置了。
因為沒電,船上很黑,大家能夠藉助的光只有各個走廊里所發出的,藍色的安全指示燈,而於崢嶸是基於頭髮來估位置的,本來想射的是梁利生的太陽穴,但因為梁利生的頭髮燙的實在太高,他估錯位置,一槍射出去,打在了梁利生的頭皮上。
消了音的子彈擦過梁利生的頭皮,只灼傷了他的皮膚,並沒有打中要害。
而在着槍的瞬間,梁利生大力把聶榮甩了出去,緊接着躍起,奪槍的同時整個人撲了過去,而他足足有230斤的體重,當他撲過去,饒是於崢嶸功夫再高,也被他壓翻在了地上。
聶家的兩個保鏢旋即沖了出來,兩支槍同進抵上了趙sir。
於崢嶸來的時候想過至少一萬種可能性,但他打死都沒想到,他的AK還沒射過一子彈,聶釗父子的毛他都沒摸 着,他的遊戲就要結束了。
他以為自己能殺了聶釗父子的,此刻卻被梁利生牢牢壓在了身下。
一個六十歲的胖老頭,一雙鐵臂緊箍着他手裏的槍,將它生生對準了他的鬢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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