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林需要費吃奶的勁兒把礦石給拉到輪滑處,隨後用繩子把車子給固定好。
在礦車一點點地上升的時候,他是不把隨意走動的。
必須要仰着脖子,時刻觀測着礦車的上升狀態。
如果繩子沒有綁好,或者礦車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他就有被礦石給砸死的風險。
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表面上已經被繩子給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這還僅僅只是第五車,很難想像今天一天他還要重複多少次這樣的工作。
「我要喝水!」
季白林擔心自己再這麼幹下去的話,小命遲早都要被玩完。
他不想幹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開始擺爛。
官差看他偷懶,又逮着了理由要來收拾他。
「嘿,你個小白臉還翻了天是吧!
快起來接着幹活,不然我抽死你。」
他這次抽過去的鞭子並沒有把季白林怎麼樣。
季白林受夠了,直接空手接住了他這一鞭子。
隨後他用力一扯,官差一個踉蹌,手中的鞭子就被奪了過去,成為了季白林反擊的武器。
「都說了我要喝水,你們非不聽,那現在好了,我們就一決勝負吧。」
季白林本來就是個練家子,舞起鞭子來虎虎生風,不一會兒功夫,就打趴下了好幾個官差。
這礦工他是當不了一點兒了。
他懶得和這些人周旋,就直接順着繩索爬了出去。
「不好了,有逃犯出逃了。」
「緊急情況,逃犯出逃了。」
上了地面的季白林不敢耽擱,接連劈倒幾個官差之後,他拔腿就跑。
好在賬房裏面和老先生探討賬目的寧戚安聽到了外面的異動。
他怕出了什麼大事兒,連忙放下賬簿:「老先生,我先出去看看。」
錢進這時候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徒弟看待了。
對待寧戚安的態度也和藹了許多:「去吧,注意安全!別輕易和別人交手,打不過就回來。」
寧戚安出門之後,只看到了季白林一閃而過的背影。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是誰出逃了,連忙跟了上去想把他給抓回來。
季白林不要命地往前面跑着。
他當時也看到了寧戚安,總感覺遇到這小子後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之前他就是被盛清歌那些奇奇怪怪的藥粉給擊敗的。
保不齊這個小子身上也有那些東西。
他好不容易才從黑暗的礦洞裏面逃了出來,絕不能再重蹈覆轍地陷進去了。
現在還沒到正午,大河村的村民們大多都下地去了,很多都沒有在家。
這也給季白林創造了藏匿的機會,他身手敏捷,為了逃亡更是把他擅長的輕功發揮到了極致。
寧戚安和官差們追上來後,只看見了他像只猴子一樣,在居民住戶中穿來穿去的殘影。
他們一家家的搜尋着,季白林就一路逃亡着。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季白林打算來個出其不意,趁着那些人還沒有追過來的時候,開始往寧家跑去。
他就不信寧戚安能夠這麼聰明,跑到他自己家裏去找人。
季白林翻了幾家人的房梁之後,像進入無人之境一樣進到了寧家的院子裏。
此時的寧家只有風千羽和季無憂兩個人在家裏面看家。
盛清歌他們中午不會回來吃飯。
風千羽就承擔起了做飯的事情。
他怕季無憂會一個人亂跑,就把她關在房間裏面,讓她先自己玩兒。
季白林在房樑上正好看見了這一幕,心中不免感覺有些心疼。
他的妹妹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子的,只是造化弄人,竟然把她變成了現在這樣有些痴傻的模樣。
季白林看風千羽也是哪哪兒都不順眼,他好歹是季無憂的未婚夫,怎麼能把季無憂一個人給鎖在房間裏呢,他就不怕她出事,受到什麼傷害嗎?
他徑直翻入了房間裏,季無憂看見他的時候,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記得季白林,之前他好像是犯了什麼錯,被清歌姐姐他們給抓走了。
但奇怪的是,看見他的時候,她居然沒有感到害怕。
「小丫頭,你叫無憂是吧?別害怕,我借你的地方避避風頭,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反正季無憂不會說話,季白林也沒有捂她嘴的必要。
反而他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地看看自己的妹妹,和她接觸一下。
季無憂對這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她對着季白林點了點頭。
季白林也放下心來,坐在她的身邊和她說起話來。
「無憂,我和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山寨裏面住着兩個山大王,他們是一對十分恩愛的夫妻,生下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男孩子是哥哥,女孩子是妹妹。
他們一家四口在山寨中一直過着很平靜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朝廷的官兵突然攻打了上來,說是要繳清匪寇。
明明這些人一直在山中自給自足,沒有給附近的居民造成過影響,可他們還是不分青紅皂白地誅殺了這兩個當家的。
臨死前,他們為了保護孩子,就把兒女交給了信任的部下照顧,希望他們可以平平安安地長大。
可事與願違,部下在逃亡的途中遇到了追殺,他拼了命地想保護好兩個孩子,最終卻只救回了小男孩,而那個才年僅兩歲的小女孩就這樣和他們失散了,這一失散就是十好幾年。
如今小男孩早已經長大成人,他為了報復曾經的不公,組織起附近的流民落草為寇。
他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做了很多壞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如今……」
季白林講着講着,眼眶還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水光,季無憂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淚汪汪地看向他。
「如今老天終於開眼,小男孩終於找到了他的妹妹,只是這些年來他做的壞事太多,他妹妹也患了病。
他不敢面對妹妹,怕她不會原諒他,不會接受他這樣的哥哥。」
他試探性地向季無憂問道:「無憂,你說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原諒這樣的哥哥嗎?」
喜歡新婚夜,帶着病秧子一家去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