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軻一大早就提着纏水劍就向着劍池方向走去。
秦軻如同以往一樣,急匆匆跑向劍池,但很快他就覺得了不對勁,腳步放緩,目光四處看去。
如果是以往,他這樣路過,四周的族人最多就是瞄上一兩眼就算了,但他路過的時候,四周所有的族人都神色古怪的看向他。
秦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臉,嘀咕道「大家幹嘛都看我?」
「軻哥,軻哥……」
秦軻剛要拋開這些目光繼續向劍池進發,突然間秦忠急急忙忙的向他跑來。
秦軻一愣,道:「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他與秦軻朝夕相處了很久,有一段時間秦忠不放心他,還斷斷續續住在他家裏小半年。秦軻深知秦忠的一個毛病,賴床!
秦忠連忙擺手,一把拉住他道:「先別練劍了,快去大殿。」
秦軻被他拉的一個踉蹌,神色越發疑惑了,一邊小跑一邊問他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忠滿臉急色,道:「你不知道,有一個帝國的二品供奉的魂師要來我們家,而且來者不善,族裏的人現在都在擔心這件事。」
「帝國供奉?」
秦軻臉色微變,即便很少關心外界的事情,卻也知道,涉及到帝國供奉,絕不簡單,何況是一個帝國的二品供奉,更是一個身份超然的魂師!
秦軻沒有再問,跟着秦忠跑向執事大殿。
秦忠秦軻兩人趕來,卻發現大殿四周已經圍滿了族人,除了大殿門口讓出一條道來,其他地方都是里三層外三層。
秦忠一臉焦急,在秦軻耳邊低聲道「秦軻,聽說這個魂師跟明家關係匪淺,這一次來肯定是來威脅我們的。」
秦軻也緊皺眉頭,他猶自記得老者臨走前,讓他前往別無帝都。那頭那三劍在他心底已經強絕如天人,但即便如此也對帝都諱莫如深,很是忌憚,可見那裏不能輕易招惹。
卻沒想到,他沒去帝都,帝都的供奉卻要來秦家了。
秦軻想着,這個魂師或許與明星月有關,加上兩家的恩怨,秦軻沉吟一聲,道「你知道這供奉為什麼而來嗎?」
秦忠搖頭,道:「具體不清楚,不過聽說這個供奉是為了古獸林里的一隻凶獸來的。」
古獸林,凶獸!
秦軻立時間心裏一跳,很自然的聯想到了那個粉衣少婦。
想着在哪洞窟的遭遇,秦軻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可不是搶了她的碧眼三魂獸右眼,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摸遍了她的身體!
對於一個強大的魂師,被人這樣摸,而且達到身體最高愉悅,估計羞憤欲死。而既然她沒死,那麼就會轉化為恨,羞憤讓人絕!
秦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裏忍不住惴惴不安。
如果自己無意中為族裏引來大禍,那他是百死莫贖了。
秦軻心裏緊張難安,站在秦軻身旁,仔細的看着大殿。
大殿外,人頭攢動,議論紛紛,秦軻側耳細聽,也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東西,倒是大殿裏不停的有執事來去匆匆,似乎在準備着什麼。
秦軻心裏越發不平靜,心裏暗動,溝通蘊靈牌里的小猴子。
「吱吱」
小猴子叫了聲,似乎不耐煩,要秦軻不要打擾它睡覺。
「你告訴我,怎麼對付那個女人,我就不打擾你睡覺!」秦軻悄聲的威脅着小猴子。
「吱吱」
小猴子叫的有些憤怒,似乎在說,這麼一個女人都要它出面,他實在是太弱了!
秦軻也不是第一次被小猴子嘲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又繼續道:「你只要告訴我,我一定認認真真修煉魂術!」
小猴子像似被秦軻吵煩了,吱吱叫了聲,答應了下來。
秦軻心裏頓時一松,這小猴子來歷神秘,會的手段奇多,或許能夠幫上大忙。
秦軻說服了小猴子,便面色平靜的看着大殿。
沒多久,神色枯槁,卻滿臉嚴肅的二長老走了出來,目光漠然的掃過大殿外的人群,冷哼一聲道:「一刻鐘內全都給我散去,不然族法伺候!」
人群一聽都是一愣,但旋即也知道,這就是二長老的作風。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撞着膽子問道:「敢問二長老,族裏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二長老目光如電,看向說話的人,身上涌動着強大的劍氣,聲音如雷道:「想動我秦家?不說那明趙兩家,那怕是帝國的一品大供奉來了也得掂量掂量,這次不過是一個二品女人,你們就怕了嗎!」
大殿外的所有人都心涌澎湃,秦家的輝煌還在不遠處,讓他們回憶起了大長老在時候的榮耀!
那怕是沒有經歷過的秦軻,此刻也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確實,他們秦家豈會懼於任何人,不論是明趙兩家,還是帝國的供奉!
「二長老說的好!」
秦忠激動的小臉通紅,緊握着拳頭,雙眸通紅的看着二長老。
此刻,大殿的族人,都差不多一樣。
二長老目光淡淡,面色沒有變化,他看着人群,突然又開口道:「秦逸,秦姜,秦勇,秦晨,秦天正……」
二長老一連說了十個名字,都是秦家小輩里比較拔尖的。
眾人好在好奇二長老要做什麼,秦軻也很疑惑,卻見陡然間二長老目光轉過來,看着他道:「秦軻,一起進大殿來。」
大殿外的人神色都十分疑惑,紛紛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起來。
「這是做什麼,要這些小輩進去做什麼?」
「難道又是什麼磨練?」
「不對,或許是讓他們開開眼界也說不定……」
秦軻身體也震了下,但想着禍是自己闖來的,心裏又平靜下來,給了秦忠一個眼神,便向着大殿走去。
秦軻走近大殿,只見秦逸三人也同時走了過來。
秦勇神色難看,眼神裏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恨色,卻又有着怪異的掙扎之色。
秦姜內斂的眼神微眯,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但是秦逸對着秦軻微微一笑,如沐春風道:「我們看了你跟秦勇的較量,實力還不錯,但不夠。」
秦軻看着三人,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感,這三人之前給他們的感覺都是格格不入,仿佛看不起族人。但這個時候,三人儘管還是一副高手模樣,卻又令他覺得,這三人與他有些親近了。
「哼哼,夠不夠也得看大比!」
秦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胖墩的秦天正就走了過來,陰陽怪氣的看着三人說道。
秦勇臉色越發不好,秦姜看了眼秦天正,臉色漠然沒有說話。倒是秦逸邊走邊看着秦天正道:「當年是我們三個人太衝動,不過你哥的死也不能全怨我們。」
秦天正一聽,臉色陡然猙獰起來,看着三人惡狠狠道:「你們三人不要給我抓到機會!」
「你……」秦勇大怒,忍不住的就要拔出身後的重劍。
秦逸一手拉住他,道:「命運不由人,他哥是,我們也是。」
秦軻看着秦逸三人,眉頭微挑,這三人盡頭話有些多,神情也古怪。
「都進來吧。」
大殿裏,大長老的聲音響起。
秦逸又看了眼秦天正與秦軻,笑了笑,帶頭走了進去。
秦姜轉頭看了眼秦軻,似乎有話說,卻又轉頭離開。
秦勇沒有再看秦天正,瞪着秦軻惡狠狠道:「我們沒玩,我一定會將你打趴下!」
秦軻笑了笑,看着他若有所思,道:「隨時恭候。」
秦勇冷哼一聲,追上秦逸兩人。
秦天正站在秦軻身邊,依舊惡狠狠的盯着三人,恨不得生吞了兩人。
秦軻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道「先進去吧。」
秦天正深吸一口氣,臉色慢慢恢復,轉頭罕見的盯着秦軻道:「你要小心他們。」
說着也不理會秦軻,大步向裏面走去。
「今天怎麼每一個人都古古怪怪……」
秦軻皺起眉頭,嘀咕一聲,向着大殿裏面走去。
大殿裏已經站滿了人,大長老坐在中間,二長老立在他身側,秦守振一干執事長老分立兩旁,儼然一副嚴陣以待模樣。
秦軻心裏忍不住的跳了跳,他還是第一次見族裏這幅嚴肅模樣。心裏不由得沉重起來,這件事因他而起!
「你們都站到一邊。」
大長老目光淡漠,神色看不出表情,對着走進來的秦逸秦軻一群少年說道。
十幾人都沒有說話,站到了秦守振身後。
秦軻看着大殿的人群,很多人他都不熟悉,甚至不認識。但都是他的族人,每一個都為這個秦家犧牲太多。
秦家這些年遇到很多困難,但從未有人退縮過。
秦軻忍不住的回憶起父母失蹤的這幾年,雖然族裏看似沒有照顧他,實際上明里暗裏的不少,而且也不是針對他,對待秦家每一個人都不曾苛刻虧待過。
秦軻隱隱感覺到了一股悲觀壓抑的氣氛,忍不住的轉頭看向身邊不遠處的秦守振。
五叔。
他隱隱記得,自己還小的時候,這個五叔經常去自己家裏,與父親喝酒,還曾經說要收他為徒。
這幾年,秦曉經常來找他比武,輸了不知道多少東西,從起初的吃穿用度,再到後來的修煉功法。
之前秦軻也只認為是少年人意氣,後來也就發覺了。
這是眼前的人在照顧他!
看着秦守振剛毅方正的側臉,秦軻心裏有些難受,低聲湊近道「五叔,其實……」
「閉嘴!」
秦守振頭也沒回,冷哼一聲道。
這句話讓大殿裏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秦軻身上,秦軻注意到甚至大長老二長老都轉了起來,身體一僵,連忙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