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國衝鋒中的騎兵傻眼了!中軍包括艾布.穆斯林在內的眾將領傻眼了!城頭守軍和城外的戰陣中的士兵,都傻眼了!
唐軍騎兵數百里奔襲,一路燒殺搶掠,陳兵撒馬爾罕,羞辱帝國總督,刺激穆斯林勇士,費盡心機,一力邀戰,到頭來卻跑了?![bsp; 大食國騎兵正要奮力追擊,艾布.穆斯林讓傳信兵吹起了收兵的號角,他非常擔心,這是唐軍的誘敵之計,把他這兩千騎兵給黑了!對方的撤退陣型,太整齊了,一點沒有敗退的樣子!
大食國騎兵剛剛退回本陣,就要收兵回城。段秀實率領唐軍,又殺了回來,繼續罵陣。大食國士兵的肺都氣炸了!還有這種不要臉的軍隊!
…………
「到撒馬爾罕城下,張參軍可有良策?」段秀實拉上幾個校尉,商議對敵之策。
「……段將軍,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張凡對段秀實說道。
…………
不等艾布.穆斯林的號令,大食國騎兵又沖了出去,唐軍又退!艾布.穆斯林臉色難看起來,唐軍的侮辱手段,竟然讓他無法約束手下部隊了!
退兵的號角再次響起,大食國騎兵不敢違抗號令,再次退回。而不出所料,唐軍又了殺回來。就像趕不走的蒼蠅,甩不脫的牛皮糖一般。
艾布.穆斯林眼神凝重起來,唐軍的行為,讓他感覺就像自己,就像一個癆病鬼,有一口怎麼也難咳出的痰,吞又不是,吐又不是,進退兩難。
大食國騎兵罵罵咧咧,晃晃悠悠的退回本陣,他們沒有發現唐軍這次,似乎殺回來的早了些。那有什麼關係,他們只會動動嘴皮子!
艾布.穆斯林也感覺有些不對,自己的騎兵還沒完全回歸本陣,屁股對着敵人,而對方卻是向自己這邊衝過來……
「不好!快放箭!」艾布.穆斯林大驚,對方的計策竟然是迷惑自己的軍隊,趁機攻擊!
慢兵之計!讓對手懈怠,而生出輕慢之心,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殺!大唐必勝!」段秀實和幾個領軍校尉一馬當先,沖在前面,後面的唐軍騎兵,組成整齊的衝擊陣型,發出尖銳的紅色光芒,士氣正盛!大軍上空,唐軍氣勢,凝成一面飄舞着『唐』字大旗的旗槍,直指敵軍!
而經過兩次的衝鋒,大食國士兵的士氣已經被消磨,而且背對着敵軍,無法發起對沖,甚至連基本的防禦也做不到,哪裏能夠抵抗唐軍突襲的陣型!更可怕的是,他們面對着自己的軍隊,連逃跑都做不到!
毫無懸念的,唐軍勢如破竹的殺入大食國騎兵中,一下將這兩千騎兵部隊衝散,鋒利的橫刀,只在瞬間,便奪走數百大食國精銳騎兵的性命!
四散奔逃的大食國騎兵,一下就沖亂的自己的軍陣!受驚的戰馬,不但掀翻自己的主人,更是踩踏着大食國步兵的身體,到處亂竄!
唐軍騎兵卻在自己長官的帶領下,有節奏的來回衝擊,一點點消磨敵人的士氣,高效率的收割着對手士兵的生命。
艾布.穆斯林的命令沒有能夠被有效執行,因為他的弓箭手,還沒來得及放箭,就已經被自己的騎兵給衝散了!混亂的軍陣,無法有效指揮,更多的士兵死傷在自己戰友的擠壓踩踏之下!
撒馬爾罕城頭的守衛,卻也無法給予有效地支援,兩軍早已混戰在一起,他們的弓箭,只能帶給自己軍隊更多的傷害!
眾大食國將領,見此情景,連忙護送艾布.穆斯林退回城中,並組織大軍撤回。終於,在一隊勇敢的刀盾兵的死命抵抗下,用他們的生命換來了,主力部隊寶貴的撤退機會!
張凡卻是看見,那些刀盾兵中,隱約散出一蓬蓬碎星……
撒馬爾罕城頭,守軍開始向唐軍射擊。唐軍並不戀戰,紛紛擎起圓盾,擋住城頭箭雨,飛速脫離戰場,退到城頭弓箭手射程之外。
撒馬爾罕城下,千餘大食國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以各種姿勢陳列在地上。更有許多,沒有死透,或者受了重傷的軍士在痛苦哀嚎。那一幕的慘烈,泣訴着大食國軍隊的恥辱!
艾布.穆斯林來到城頭,看見城下的景象,兀自心有餘悸。那唐軍靈活的戰術,可怕的智謀,令行禁止的紀律,勇猛的作戰,讓他深感不安!看來,前線的戰報,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樂觀啊!
遠處的唐軍重新列隊,在城前佈陣。
段秀實打馬站在陣前,長槊高舉,一指城頭。那槊尖閃着寒光,點住艾布.穆斯林。
口中高聲喝道:「犯大唐天威者,雖遠必誅!」
「犯大唐天威者,雖遠必誅!」
「犯大唐天威者,雖遠必誅!」
眾唐軍士兵齊聲大喝,一時氣勢如虹!兩千軍人雄壯的聲音,震動四野!久久迴響在中亞名城,撒馬爾罕的領空!
更有那唐軍陣勢上空,一面由唐軍士氣凝成的戰旗,驕傲的飄舞!
上面一個雄渾的大字——唐!
…………
撒馬爾罕城下,唐軍以寡擊眾,大獲全勝!
而縱橫千里的帕米爾戰場,另一處被圍的唐軍部隊,卻陷入了苦戰!李嗣業已經全身浴血,他的本部陌刀兵已經不知道衝殺了多少回,殺退了多少次大食國的攻擊!
四千對四萬,這是一場凶多吉少的惡戰!
也許是綠翼的運勢太低,失去了張凡在場,唐軍就開始面對十倍於己的不利形勢。唐軍的防線已經收縮到此處高地的兩個重要隘口,這裏如果被突破,那麼全線也就崩潰了!
但這兩處隘口,地勢十分險要,絕對的易守難攻。攻擊的兵力無法分散開,防禦者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且這一夫還是大唐悍將——李嗣業!
巨漢凶王仰望着前方的唐軍工事,那是用雙方士兵的屍體和石塊壘積起來的厚厚擋牆。那擋牆上甚至開始瀰漫起血色和冤魂繚繞的怨氣,攻擊者接近時,會受到攻擊力和防禦力下降的技能傷害!這面擋牆竟然已經在唐軍士氣加持下,成為了一件大型防禦道具!
李嗣業一腳踩在擋牆上,擎住他巨大的陌刀,背後映襯着血色的夕陽。那帕米爾高原的餘暉,將這位戰將的雄偉身形,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光暈,配合那巨大陌刀的刀尖閃爍的金紅色光華,讓他的敵人心中泛起一絲無法逾越的慌張!
「將軍!」綠翼也站上了敵我血肉鑄成的擋牆,鋒利的橫刀,兀自滴血,臉上殘破的面具,眼眶下多了一條血痕,憑添了一種悽慘的美麗。她青色的皮甲已經化成血色,那凝結的血漿,被皮甲自帶的火焰,烘烤成結成干痂。
她身後隱隱顯出兩個模糊黑影,陰晦的鋒刃流過一道死亡的光華,又消融在黃昏的陰影中。
「弓箭還能支持十幾天……」綠翼低沉而平靜的說道,「戰馬還剩兩百多匹,騎兵還能發起兩次反衝擊,突圍不太可能了!」
「那邊的防線則麼樣?」李嗣業聲音中有一絲疲憊,卻依然穩定。
「比這邊好,還剩兩個領軍校尉,都是臨陣提拔的。好消息是,我們的補給夠吃一個月了……」綠翼泛起一絲苦笑,那邊的防線幸虧有兩組持戒者在,不然傷亡還要慘重。
「一個月……」李嗣業心中明白,這意味着自己的士兵損失超過了一半。
…………
番兵部隊的損失已經超過七成,作為炮灰部隊,他們還沒有潰散,這已經是個奇蹟!但無論如何,他們已經無力再戰了。凶王回頭看着自己率領的部隊,嘴角掛起一絲慘笑。
帕提古麗,我已經盡力了!唐軍的抵抗實在太頑強了。那個叫李嗣業的悍將,他不死,唐軍就會拼殺到最後一個人!
凶王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胸腹部,一道可怕的傷痕,幾乎把他的暗金胸鎧斜劈成兩半!如果沒有這一件強力防具,那麼自己已經是那面血肉擋牆上的一塊基石了!即便如此,自己還消耗了一份寶貴的綠色救命傷藥!
可惜我不是他的對手!這個場景中,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凶王回想起那個場面,兀自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對方那名女持戒者的騎兵衝擊,擊毀了自己的圓盾,李嗣業那一刀,恐怕也不能差點斬殺了自己!不過,那名女子的戰馬,被自己一刀劈砍,估計也應該已經重傷,不能夠使用了吧!
那名持戒者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量?騎兵衝擊最多也就提升三倍攻擊力,難道她的力量竟然超過了一百五?!那麼為何,她還未固化呢?
而且她的敏捷和感知還能夠那麼高呢?被自己重傷了戰馬,落入亂軍中,竟然還能遊刃有餘的突圍而出!連阿拔斯帝國千夫長的加持了速度的快箭,也射不中她!還被她斬殺!
自己引以為傲的刀盾戰技,竟然也不是她的對手!那可怕的長短雙刀絕技,如此神出鬼沒。還有那兩個隱藏在她身後,仿佛鬼魅的暗殺者,那是個什麼樣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