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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蔓可回到汀蘭苑,便回了房間,將自己鎖在裏面,不想見人。
楚黎川早就命人將她房間窗戶全部封死,門口留了人看守,不許楚蔓可再出現找不到的情況。
顧若妍想去看看楚蔓可,見門口守着人,詢問地看向恩寧。
恩寧輕輕搖頭。
顧若妍嘆口氣,在門把手上掛了一個小玩偶,是一個可愛的小天使,還有兩個雪白的翅膀。
楚黎川也在楚蔓可的門外徘徊,時不時駐足,想要敲門,抬起的手,最後又重重放下。
現在楚蔓可對男人很排斥。
也包括楚黎川。
每每想到楚蔓可遭受的凌辱,他都恨不得將那個人渣揪出來,剁成肉泥。
楚黎川揮起一拳,砸在牆壁上,雪白的牆壁赫然留下斑駁血跡。
恩寧急忙抱住他的手,不讓他再繼續傷害自己。
「我給你上藥!」恩寧拉着楚黎川,回到臥房,找到醫藥箱。
他修長的大手,骨節都是血。
恩寧蹲在他身側,拿着藥棉小心擦拭。
「我知道你擔心蔓可,但不能傷害你自己!」
楚黎川閉上眼,面色沉痛。
「我從小和父親親情淡薄,甚至恨他!若他能對母親多些關懷,不再外面有別的女人,母親不會為了要挾他回家,故意用桌角撞懷孕的肚子,導致蔓可早產!」
「蔓可先天發育不全,又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才搶救回來!剛出生便住着重症監護室的保溫箱裏,三個多月才從裏面出來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我第一次見到她,她躺在一個玻璃殼子裏,小小的一隻,呼吸弱得幾乎看不見。身上插滿儀器!」
楚黎川的聲音哽住,顫抖的眼角,隱現一抹克制的水色。
「那一刻,我在心裏發誓,我一定保護好妹妹!」
「可從小到大,一直是蔓可在保護我。」
「父母吵架,她會拉着我躲到柜子裏,笑着告訴我,父母是在唱歌,只是唱得聲音比較大。」
「我被母親訓斥,不夠優秀,不會哄父親歡心,讓外面的私生子備受寵愛。每次都是蔓可衝過來,擋在我面前,大聲說,哥哥最好,哥哥最棒!」
「我也恨母親!她的執念都放在父親身上,從來不會回頭看一看我和蔓可。」
楚黎川忽然一把將恩寧擁入懷中,打翻一旁的醫藥箱,藥棉藥水灑落一地。
「恩寧!是我沒有保護好蔓可!是我的錯!」
恩寧抱緊楚黎川顫抖的身子,想要寬慰他,可再有道理,再漂亮的話,在至親家人受到傷害的情況下,都顯得無力又蒼白。
她只能緊緊抱着楚黎川,用自己的體溫和陪伴,力所能及地去化解他心底的痛。
過了許久,楚黎川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恩寧能感覺到,這個總是強勢霸道,心堅如鐵的男人剛剛哭了。
但她沒有戳穿他,只是靜靜抱着他,眼眶也跟着濕了。
「黎川,我會幫你報仇!」恩寧一字一頓說。
楚黎川又抱緊恩寧一些,「不!我不能再讓你受到一點點傷害!」
「那個人不簡單,不管是我,還是警方都找不到他任何線索!」
「這個人,很危險。」
「我現在只要求,你和孩子們好好的。」
楚黎川現在不確定,那個人渣傷害蔓可,是不是衝着楚家而來。
如果是,恩寧和孩子們也將是他的報複目標!
恩寧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手握住他的大手,「我們是夫妻,不能將重擔都壓在你一個人身上!我們一起保護孩子們,保護我們這個家!還有蔓可。」
「你不要把我當小女人,我可沒有那麼脆弱。」
楚黎川的情緒終於稍微好轉了一些,寵溺地捏了捏恩寧的鼻頭,「你是小老虎!母的小老虎。」
「什麼叫母的小老虎?你不如直接說我是母老虎!」恩寧抓住他捏她鼻子的手指,「是母老虎也好,凶凶的!沒人敢欺負我!你也不敢欺負我。」
「我怎麼會欺負你?」楚黎川又捏了捏恩寧的耳朵,「我何時欺負過你。」
「現在就在欺負我!」恩寧禮尚往來,抬手去捏楚黎川的耳朵。
倆人鬧了一陣,楚黎川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摟着懷裏的恩寧,用遙控器打開窗簾,看着窗外滿天繁星。
「恩寧,記得我跟你說,等着看好戲嗎?」
恩寧點點頭。
楚黎川的眼底綻放一抹奇異的色彩,「好戲馬上開始了。」
恩寧疑惑,「到底什麼好戲?」
楚黎川卻賣關子不肯說。
次日,楚黎川出差了,需要幾天才能回來。
他在出門前,將家裏一切打點的非常妥善,並且交代刀疤臉,不管恩寧去哪兒,必須時刻跟着,保護她的安全。
恩寧不知道他去哪兒了,私底下側面和蘇雅打聽,蘇雅居然也不知道。
孟知意下葬那天,秋雨綿綿,下了一整天。
恩寧去參加了孟知意的葬禮。
楚黎川沒時間趕回來,準備好了禮物,讓恩寧一併帶過去。
白韻如也來參加葬禮,見恩寧沒有和她一起過來,心情不爽問,「你來之前,怎麼沒通知我?我們一起過來。」
「我是代黎川過來參加葬禮。」恩寧語氣平淡,沒什麼情緒。
白韻如見恩寧和自己疏遠,低聲數落道,「你們的身份還沒公開,公然帶着楚總的禮物過來參加葬禮,讓外人怎麼看你?」
「外界對我們的流言蜚語還少嗎?公開和不公開有什麼區別!我從來不怕流言蜚語,因為不管多難聽的流言蜚語,我都聽過。」恩寧說這話時,看向也同樣來參加葬禮的安然。
她們距離比較遠,明明隔着很多人,但恩寧就是可以一眼看到安然,安然也能一眼看到恩寧。
多日不見,安然的氣色很差,人也消瘦了不少。
但看恩寧的眼神,比之前更為陰毒狠辣。
恩寧毫不畏懼地迎視上去,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安然氣得眼睛都紅了。
恩寧卻已偏開視線。
白韻如還以為,恩寧剛剛的那番話,是在怨怪她五年前,在恩寧被人誣陷開除時,她沒有站出來。
「你還在怨我?」白韻如問。
恩寧瞥了白韻如一眼,「在打算和你合作時,便不怨了!再說,我有什麼好怨你的!我們雖然是親屬關係,但從小沒有往來,也沒什麼感情,和陌生人無異!陌生人嘛,就是要保持分寸!」
白韻如心口一堵,低聲斥道,「現在有楚黎川給你撐腰!你便看不上我這個姨母了!別忘了,你進入豪門圈,是我幫你引路。」
「我和姨母是交易,不存在人情虧欠!」
「你!你真是一點親情不念!」白韻如氣得臉色都白了。
「白校長也不是念親情的人,為何要求別人念親情?」恩寧將白韻如堵得啞口無言。
白韻如的臉色變了又變,見有人過來打招呼,拉着恩寧的手,低聲說。
「不管怎麼說,在外面你都是我的外甥女!不要鬧得大家面上難堪。」
恩寧抽回自己的手,和來人打了招呼,轉身要走,白韻如又一把拉住恩寧的手,語氣緩和說。
「恩寧,你外公想你了,晚上去家裏吃,帶上孩子們。」
恩寧冷目看着白韻如,白韻如趕緊改口。
「對,不能帶孩子們!那你來!過段時間,等楚總對外公開你們母子的身份,你再帶孩子們來家裏,讓你外公見見孩子們。」
恩寧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白韻如對自己忽然熱絡,多半有事相求。
不想再做白韻如的工具人,她拒絕了邀請。
「晚上還有事!」
恩寧走到孟知意的墓碑前,放下一朵白色菊花,看着孟知意笑容恬靜的遺照,心口一陣泛酸。
轉身正要離開,人群一陣騷動。
原來是孟知意的老公聶凡,和喬晨曦打了起來。
墓地現場一片混亂。
恩寧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摔倒在孟知意的墓碑前,手肘磕在墓碑上,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