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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是楚連江的親兒子,楚爺爺的親孫子,有他帶頭大吵大鬧,眾人也都跟着附和起來。
還有人煽風點火,「就算老爺子不按照之前口頭許諾,眾人均分,至少親孫子要有份吧?」
「給一個情.婦,這不是開玩笑嗎?」
「現在的小女生,心機深着呢!老爺子失蹤那麼久,據說他們一直住一起,不定用了什麼手段哄得老爺子將遺產都給她。」
楚黎川將潔白的布,蓋在爺爺身上,回頭看着鬧哄哄的眾人,目光冷漠,薄唇輕啟。
「她是我的妻子,我們有證,不是情.婦。」
楚黎川的聲音不高,卻讓喧鬧的場面瞬間寂靜。
所有視線不可置信地聚焦在楚黎川身上。
「什麼?妻子?有證?」
不知情的人一臉震驚,知情的人也同樣一臉震驚。
震驚楚黎川居然將此事當眾公佈。
楚連江覺得一陣暈眩,雙腳發軟,「完了,完了。」
他似乎已經看到,楚氏家族內部又是一場驚濤動盪,血雨腥風。
楚黎川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在太平間,陪着爺爺坐了一整天。
恩寧在顧若妍的病房呆了一整天。
恩寧一直看着雙目緊閉的顧若妍,沒有說一句話。
她在想,顧若妍會不會也如楚爺爺那樣,自此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再也不能和她說話。
曹繪蓮得知楚爺爺病故,同樣很難過,「那個老爺子,雖然刁橫不講理,不好伺候,毛病又多!但人不壞!也不討人嫌!沒想到這麼突然,人就沒了。」
她勸慰恩寧好一會,見恩寧沒什麼反應,便不說話了。
曹繪蓮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照顧顧若妍。
她心疼顧若妍無父無母,早將顧若妍當成自己的女兒。
況且留在帝都,不用回雲城面對池剛。
自從池剛偏癱,脾氣比之前更差,稍微不順心又打又罵,還砸東西,且只針對曹繪蓮,好像曹繪蓮是他上輩子的仇人。
池剛不知給曹繪蓮打了多少通電話催她回去。
見曹繪蓮不為所動,懷疑曹繪蓮,見他病,在帝都搞外遇,給他戴綠帽,揚言等他能下地就來帝都殺了曹繪蓮和她的姦夫。
就連池剛的兄妹親戚,也打來電話,斥責曹繪蓮在池剛生病期間不管池剛。
曹繪蓮對他們只說了一句話,「他病了,我花錢給他看病,餓了有飯吃,身邊有池安照顧,你們覺得我們照顧的不好,把他接走去你們家!」
自此,親戚們再沒來過一通電話。
曹繪蓮不想在池剛病後,還被他打罵,她想過幾天舒坦日子。
心裏動了在帝都打工賺錢的念頭。
到底夫妻一場,曹繪蓮無法做到在池剛生病後和他劃清界限,打算多賺點錢寄回去養着池剛,也算全了這段夫妻緣分。
曹繪蓮在小廚房準備好晚餐,喊恩寧吃飯。
恩寧沒胃口,坐在餐桌前,靜靜看着面前的米飯。
「按理說,親家公過世,我們家應該過去看望一下!但眼下的情況,楚家人不認可你,我們沒有身份到場!」
曹繪蓮嘆口氣,也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前兩天你舅媽出院了!她本來沒什麼事,就是擔心你追究她的責任,故意裝病在醫院住着!估計是住院費實在承擔不下去,還求我讓我和你說說情。」
「你舅舅和舅媽知道錯了,恩寧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曹繪蓮吱吱唔唔一陣,糾結道,「你舅舅沒主意,什麼事都聽你舅媽的!他們也是鬼迷心竅!」
「恩寧,我知道他們對不起你!媽沒什麼親人,兩個姐姐嫁的遠,多少年見不上一面。」
「他是我親弟弟,我不能不管他」
恩寧慢慢抬頭,寡淡地說了三個字。
「知道了。」
恩寧起身,又回到顧若妍床邊,握着顧若妍冰冷的手。
「快點醒過來吧,你還打算睡多久?你怎麼這麼懶!」
曹繪蓮也不想吃了,將餐桌收拾好,見恩寧情緒低落,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她知道,恩寧會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馮秀,可正因此,她愈發覺得對不起恩寧。
恩寧和顧若妍說了好久的話,顧若妍都沒什麼反應。
她拿起手機,想給楚黎川發條消息,手指徘徊在按鍵上,掙扎許久,發了一條短訊過去。
「你還好嗎?」
楚黎川沒有回覆。
恩寧很想此時此刻陪在楚黎川身邊,可她沒有那個資格。
昨晚一夜沒睡,她很累,沒有回汀蘭苑,當晚住在顧若妍病房。
裹着被子,閉上眼睛,眼前浮現楚爺爺臨終時,緊緊抓着安然和楚黎川手的畫面。
楚爺爺是希望楚黎川和安然在一起的吧!
安然才是楚家認定的媳婦!
而她
什麼都不是!
即便有結婚證,在那些人眼裏,她依舊是小三,是介入者。
恩寧很難過,好似有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她的心臟,痛得她的身體蜷成一團。
此時此刻,陪在楚黎川身邊的人應該是安然吧。
打點來往客人,像個女主人一樣,光明正大地站在楚黎川身邊。
恩寧將自己埋在被子裏,眼淚沿着眼角一顆一顆滑落,洇濕枕頭。
楚爺爺的葬禮定在三天後。
以楚家千億豪門帝國的身份,葬禮權貴雲集,各界大佬紛紛前來弔唁。
就連國外回來的那位華裔畫家奧特姆也推遲了畫展,前去參加楚爺爺的葬禮。
恩寧也想送楚爺爺最後一程。
楚黎川這幾天雖然沒有一點消息,卻在楚爺爺葬禮當天早上,派林放來接她。
恩寧這幾天度日如年,生怕楚黎川因為爺爺的臨終囑託,和她緣盡於此。
看到林放這一刻,她終於心安了。
楚黎川想和她攜手共濟的心,沒有改變,但她不想給楚黎川造成困擾。
「我約了白校長,會以白家人的身份去參加葬禮。」
恩寧拒絕了林放,按照約好的時間,和白韻如一起到了楚家老宅。
葬禮辦的並不奢華。
楚爺爺在遺囑中有交代,他的葬禮一切從儉。
但擋不住前來祭奠的賓客,楚家大門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猶如一場盛大車展。
恩寧的到來,出乎楚家所有人預料。
但在賓客雲集的現場,拜祭禮有條不紊進行,楚家所有人都沒有發作,只是用眼神凌遲着恩寧。
恩寧和白韻如上前鞠躬行禮。
看到楚黎川臉色蒼白地站在棺柩旁,木訥地回禮,恩寧的心臟狠狠一揪。
「黎川」
她低低喚了一聲,原本以為楚黎川不會聽見,他卻聽見了,抬眸向她看來,沉痛的目光泛起一絲光亮,微微對她點下頭,示意他很好。
恩寧鼻尖兒一酸,忍住眼角泛起的淚花,送上一聲「節哀」,和白韻如走向賓客席。
恩寧沒有在葬禮現場看見安然,但看見了豆豆,他一身黑色小西裝,站在楚黎川的身後。
豆豆看見恩寧,忽地一步向前,被楚黎川的大手緊緊握住小手。
豆豆仰頭看着楚黎川,他對他幾不可查地搖搖頭。
豆豆很聽話,退回自己的位置,繼續乖乖站着,只是眼神時不時飄向恩寧。
恩寧看到豆豆那一刻,心都要被撕開了。
看見自己的孩子,卻不能相認,這種痛仿佛劇毒,四肢百骸痛入骨髓。
恩寧的眼淚刷地一下掉了下來。
白韻如還以為,恩寧在難過楚爺爺離世,遞給她幾張紙巾。
恩寧接過紙巾,擦乾眼角的淚珠,手機響了一聲,是安然發來的短訊。
「我們談談吧,我在三樓左側第二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