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鍾繇與戲志才二人聞言猛然一驚的同時,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應該不是陳到這般人能說出來的話!
陳到是誰?只不過是一籍籍無名的劉玄德的手下,一名籍籍無名的校尉罷了。
雖然說前番抵禦李郭等叛軍的事情上,對方立了大功!
可是這在面前的這些文武大臣的面前,別說是陳到了。便是他的主公劉備都算不得什麼!
然而此時此刻,當陳到說出這話之後。不論是誰都對其高看了兩眼!
戲志才想了想便忍着周圍人凌厲了目光,強笑一下說道:「倒是沒有想到陳校尉頗有幾分先舞陽侯的性子啊。」
他這話落到陳到這些老實人的耳中,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誇讚。拿樊噲比你撐到
實際上卻是在暗諷『就像是鴻門宴上的樊噲一樣。你這傢伙身後一定有人在教你說出這種話來!』。
陳到聞言愣了愣,想了想,這應該不是對方給下的套。剛想回答之時。
便聽到鍾繇再度上前面帶激動之色的說道:「陛下!想陳校尉乃是一粗人都能如此知曉大義!更能證明劉玄德乃一仁人君子!」
「前番曹孟德屠戮徐州致使徐州殘破!此番雖然有劉豫州駐守,暫且無事!」
「不過劉豫州畢竟毫無大義!何不至此機會加封劉玄德為徐州牧!這一來名正言順,二來也可以趁機抵禦那居心不良的袁公路!」
這話一說出口來,戲志才那張蒼白的臉,瞬間便黑了!
怎麼這鐘繇哪壺不開提哪壺?當然這話他可沒臉說出口來。
別說是他了,就是曹操都不敢上朝的主要原因,就是害怕有人提起這檔子事情來。到時候別說給皇帝獻媚了,劉協不趁機拿下自己都算是燒高香了!
低着頭忍着不看周圍那些人如『刀』般的眼神!戲志才再也不願意說話了。
此番劉協對於自己這一遠親尚且能為大漢江山費心費力極為感動!
當即便高聲說道:「好!寡人即刻下旨加封劉玄德為徐州牧兼豫州刺史領宜城亭侯!」
陳到此時站在那裏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怎麼說着說着便給自家主公加官,還封了一個侯啊?
陳到瞬間便絞盡了腦子,也想不出來個一二三。只知道不給白不給,給了就敢要。
『不管了。先謝謝在說了!』
於是便急忙下拜,「謝陛下!」
說罷。便見到劉協嘆息了起來:「陳校尉。好輔佐劉玄德!」
「是!」
已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陳到進入到了奇怪的狀態,不論別人說什麼自己只要稱『是』便行了。
不過好歹主要任務還沒有忘記。陳到再度恭敬的說道:「陛下。臨來之前,劉府君曾說過,洛陽目前的狀況無法抵擋李郭等賊的追兵!還是遷移到中原的好!」
此言一出,只見周圍的張揚等人瞬間眼前一亮,再度相互爭吵了一般。
而戲志才這個時候聞言已然不願意說話了。第一他怕在讓鍾繇那傢伙給刺激一番,第二他已經可以確定了這肯定不是陳到能說出來的話。
一定是有人教他!
隨後便深深的再度看了一眼,拜了一下天子之後,便離開的鐘繇與陳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走出了皇宮之後,便見到陳到頗為感激的衝着鍾繇說道:「多謝廷尉出言相助!」
雖然說聽不到戲志才暗中嘲諷的話,但是陳到也知曉,自己不單單是完成了任務,還能為自己主公獲得這麼大好處的主要原因便是鍾繇仗義執言!
「這是劉玄德應有的!」
鍾繇微微一笑,實際上這個時候他對於劉備越加好奇的了起來。
這傢伙到底有着什麼樣的人,能教導陳到說出來那般話來。
至於說陳到一直在自己面前裝傻充愣的這一點早就被拋棄掉了。
開什麼玩笑!和陳到聊了這麼多天了,他在看不出來對方就是個老實人性子吧!
當然,雖然說是老實人。不過前番那些話,由這麼一個老實人說出口,反而是能引發出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不用心眼。第一自然就是笨人,那種人沒有心眼。
第二就是老實人,那種人有心眼,但是不願意用。
而陳到很明顯就屬於第二種。他這種人說的話,都會認為是肺腑之言。
『看來一切的問題都在那封信上了。』
仔細想了想之後,鍾繇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過了一天之後,當隨着天子加封的詔書抵達之後,鍾繇騎馬帶着十幾名護衛目送陳到率軍離開。
「廷尉……」
臨走之前,陳到十分感激的施了一禮:「真是多虧您這麼長時間的照顧了!」
眼下再無外人,陳到不由的放下了警戒。如實說道:「倘若有朝一日,可用得上到的話。儘管派人來徐州尋找在下!」
鍾繇聽到了這話,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絲的微笑。
他知道,以陳到這鐘老實人的性格,能說出來這話已經算是好得了。於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說了一句令陳到摸不着頭腦的話。
「保不齊過一段時間就會遇到這種事情啊。到時候還望陳校尉相助啊!」
陳到聞言微微躬身抱拳說道:「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說罷。便上了馬離開了。
目送陳到策馬離開了虎牢關,終於消失在了地平線之後。鍾繇轉過了身緩緩的說道:「走回洛陽!上報天子。」
「洛陽城破,不可久留。肯定天子進駐中原!」
「是!」
然而,當他回到洛陽城之時,便看到戲志才自宮中走了出來。
戲志才斜了鍾繇一眼,至於後者似乎眼中就沒有發現他一般,自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眼見鍾繇如此,戲志才不由的笑了笑。然後再度深深的瞧了一眼鍾繇的後背之後便離開了。
此時,當鍾繇抵達了皇宮正準備建議天子進駐中原之時。便見到宮內有不少人開始收拾起了行裝。
「諸位這是為何?」
這時,只見董承從一旁的院落之中走了出來。如實說道:「鍾廷尉還不知道嗎?」
鍾繇滿臉的疑惑:「知道什麼?」
「陛下下令,洛陽殘破,全軍開拔到許縣駐紮!」
「什麼?」鍾繇微微皺眉,開口問了起來:「誰出的主意!」
董承隨意的應道:「代兗州牧曹操唄。」
說罷便搖了搖頭轉身便準備繼續收拾行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