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府衙內。
一個雙手過膝、耳朵大到垂在肩膀上的中年人,正滿臉憂愁的坐在房中思索如何招募更多的良醫之時。
手下人稟告陳登前來有事稟告。
中年人聞言表情瞬間便恢復到了往日的那般模樣,急忙走了出去。
「見過府君!」
「元龍如此急切所為何事?」
望着來回折騰累的滿臉虛汗的陳登,劉備不由的為其倒了一杯茶。
陳登接過,喘息了幾下之後。便開口說道:「府君!請速下令停止士卒把屍首扔進河流!」
當陳登把事情說出之後。劉備瞬間猛然一震。急忙衝着府外喊了起來。
「雲長!翼德!」
「在!」
守在屋外,已然聽到陳登所言的二人瞬間便走了進來。
「翼德你速去通知各縣!按照元龍方法去醫治!快去!」
「是!」
身高八尺,看起來極為壯碩威武的青年聞言抱拳就走。
「雲長。你速去帶人去找艾蒿!順道通知糜子仲!想辦法自外部郡縣採購艾蒿!」
「是!」
身高九尺,長髯足有二尺的威武漢子聞言轉身就走。
一切辦完之後,劉備坐在那裏滿臉的悔恨之意:「悔不該當初為了節省人力。以至此大禍!」
當命令下發了之後。陳登此時倒是放下了心。捧着熱茶抿了起來。
凝視着杯中的茶葉,陳登雙眼微微眯起。
——
伴隨着劉備一聲令下,徐州境內不論是文武官員,還是諸如糜家這樣的家資巨億的富豪皆是行動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徐州境內都開始了一場,收攏屍首,焚燒並加以深埋的行動之中。
而隨着第一批艾蒿聚集起來之後,逐漸開始以城市為中心的發放了下去。家家都點燃用以防止瘟疫的擴散。
躲在陳家養傷的韓信,望着面前的艾蒿心裏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福伯。」
拿起一小把艾蒿,韓信找到了老管家。
「韓公子。」管家施了一禮,「請問有什麼事情?」
「請問府中還有面嗎?」
管家聞言微微一愣。不過依舊是點頭說道:「還有一些。韓公子請問需要多少?」
早在東漢時期便有面的記載了。四民月令一書中載有「立秋勿食煮餅及水溲餅」之語。
陳登平日裏雖然說嫌棄麵食做的複雜,從而不怎麼吃麵。不過偌大的陳府之中,還是會屯有一些面的。
「一小盆就可以了。」
韓信一邊說着,一邊拿起屋中的木盆走到了水井邊上,極為費力的開始提桶。
福伯雖然說心裏不知道韓信在想些什麼。不過看到韓信連桶都提不起來的樣子。不由的上前幫忙。
「謝謝你福伯。」
韓信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伸手錘了錘發癢的傷口。
福伯搖了搖頭,頗為好奇的問道:「韓公子。接下來您要如何?」
韓信把手中的一小把艾蒿扔到了水中開始清洗了起來。
一旁的福伯見狀忍不住說道:「韓公子。還是我來吧。」
「沒事。」韓信笑道:「在府中住了這麼長時間了。今日韓某便為諸位做一道美食。」
「哦?」
萬萬沒有想到韓信竟然還能下廚。一時之間福伯忍不住笑道:「如此還是我來吧韓公子。您從旁指揮便是。」
韓信搖了搖頭。福伯無奈只能站在一旁打下手。
望着把艾草洗乾淨,放在鍋里煮軟之後,便開始四下尋摸着什麼的韓信。福伯開口問道:「韓公子您這是?」
「糖和鹽是哪個?」
韓信的表情顯得極為的困惑。望着面前的罈罈罐罐,他也不好意思當着別人的面直接嘗。
畢竟誰知道面前滿是油煙膩子的罐子裏裝的是個什麼玩意。
福伯聞言笑了笑,隨後便走過去從一堆罐子裏,拿出了兩個油膩到看起來長時間暴露在煙火之後,都跟凝固豬油一般的東西問道:「韓公子。接下來怎麼做?」
韓信笑着搖了搖頭:「拿刀剁碎。」
在韓信的指揮下,福伯照做。隨後又將所有材料混合加適量清水揉成團。
這時,韓信接過了夾雜着艾蒿的麵團。在福伯疑惑的眼中。揉圓了在麵粉里滾一下。
然後拿出幾個乾淨的小碗壓實。
隨後就起鍋試圖蒸熟艾蒿團。
然而……
當看到那跟老太太擦腳布差不多顏色和形狀的籠布時。韓信默默的捂住了眼睛。
眼不見,心為靜,畢竟是一千八百多年前。一切從簡,湊活着過吧……
盤算着時間,大概有接近兩刻鐘的時間。韓信與福伯抬起了籠屜。
「嗯。還行。」望着雖然說難看了點的艾草團。韓信不禁笑道:「福伯。讓府中的下人。挨個過來拿艾草團。」
聞着清香的味道。知曉韓信應該是做了一道奇怪的美食。福伯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去府中通知下人。
當第一批來的丫鬟領到了散發着奇怪顏色的艾草團。嘗了一口之後。
便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了手中清香無比的艾草團。
「味道不錯吧!」
丫鬟以及一些僕人們表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韓公子沒有想到您還能下庖廚?」
福伯站在一旁,望着手中吃的還剩下一般的艾草團。忍不住嘆道:「原來艾草還能這麼吃!」
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裏十個有九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艾草,竟然能做出如此美食。
「艾草除了可以祛除瘟疫之外。還可以做出許多的美食。」
韓信聞言坐在那裏,頗為懷念的抬起了頭:「這也就是匆忙用以做艾草團的食材不夠了……」
「我小時寒食的時候,家裏長輩都會做艾草團。現在想一想也已經有二十多年過去了……」
物是人非。
想到了這裏韓信苦笑了起來。也就是自己運氣好遇到了陳登,換做二一個,估計早就在前番曹軍肆虐的時候,死在屠刀之下了。
——
傍晚。陳登滿臉疲憊的回到了府中。
雖然說有韓信的幫忙暫時可以壓制一下病症,可是這長遠的辦法依舊是沒有解決。
徐州境內依舊是有數以萬計感染病痛的百姓需要救治。
想到此,哪怕已然是深夜之中。陳登依舊是十分愁苦的坐在那裏,扶額嘆息。
便在這時,一直等候着陳登回來的福伯,放輕了腳步上前。
「主人。您該歇息了!」
一邊說着,福伯悄悄的把手中的托盤放下。
「嗯。」
陳登聞言坐直了身微微嘆息。隨後揮了揮手說道:「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