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雲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她也記得母后告訴過她不過讓燕王過度貪歡,少年人戒之在色。
原來還有這方面的考量。
朱棣又給自己的媳婦說了許多話,兩人這才和和美美的睡下。
第二天,徐妙雲就決定再去王布犁家裏去一趟,順便聊聊秘方的事請。
一份契書也是簽,兩份契書也一樣。
送他一頭豬,順便要去他家狠狠的吃一頓豬肉,就當謝謝他提醒了。
燕王朱棣則是說待到午時過後再去,他依舊要帶着府中士卒去遠足,以此來磨練自己,將來方能更好的領兵打仗。
徐妙雲便叫了娘家的陪嫁老嬤嬤,詢問了她有關養豬的一些事情。
當她聽到豬養在廁所旁邊,吃人的排泄物之後,還是忍不住乾嘔。
竟然是這樣?
徐妙雲才叫人去買一頭豬,然後準備送給王布犁,還要狠狠的吃它。
結果!
倒是老嬤嬤連忙驚喜的道:
「王妃是不是有喜了?」
「不是。」
徐妙雲連連擺手。
真不是有身孕,純純被你噁心的。
本來是個大生意,可這樣的話,該怎麼向那些勛貴家的小娘子們推薦啊!
願不得豬肉總是有味道,多是身份低微之人吃!
老嬤嬤不放心,連忙叫王府里的郎中前來給王妃瞧一瞧。
主子的身體好壞可是她們以後生活的保障。
徐妙雲特意拽着朱棣在家吃完飯才去,搞得朱棣大為不解。
她不會因為生孩子這事怪罪王布犁了吧!
人家可是好心。
總歸是忠言逆耳,只有想要攀附你的人,才總想法子哄你高興,什麼話都順着你說。
這種人,朱棣自是要遠離的。
待到朱棣聽完自家媳婦的緣由,原來是這樣啊。
「屎是豬吃的,又不是咱們吃的,怕個屁。」
朱棣倒是毫不在乎。
別說豬吃屎,狗還吃屎咧。
雞鴨鵝也吃,你以後就別吃肉了。
。。。
房間內,薰香燃着,熱茶也在泡着。
兩個身着緋袍,頭上戴的帕頭展角各長一尺二寸的大員正在議事。
「線索都切斷了?」
「嗯,那個有點名頭小吏倒是多嘴壞了事。」
官員拿起茶杯吹了口,又慢悠悠的放下,緩緩的道:
「稱病不上值抽身的很謹慎,又與曹國公的嫡子有交情,聽說燕王夫妻也去他家裏吃飯。」
「是個聰明人。」另一個官員倒是毫不在意的道:
「他膽敢私交皇子,這個小吏這輩子就別想升官了。」
二人抿嘴一笑,相互請喝茶。
連七品御史都能搞死,他們更不在乎一個小吏了。
只不過這個小吏運氣不錯,認識了燕王朱棣,不好下手。
他雖能留的性命,可前途也沒有了。
若是王布犁知道他們商議的這事,那可太好了,得燒紙感謝他們八瓣祖宗以及即將入土的三族。
。。。。
在家養病的王布犁,依舊是搞燧發槍的零件。
這是細緻活。
街面上劉御史大戰女妖精的版本,並沒有因為仵作身死而滅絕。
反倒還加上了仵作這麼一個角色。
二鬼爭一女的船新版本。
讓王布犁不得不佩服這編故事的人,玩的還挺他娘的變態呀。
願不得聊齋日啥都有。
這幫文人,個頂個的悶騷。
王布犁不清楚背後的推手要達到什麼目的。
但他可以肯定,要把水攪的更渾濁。
誰知道渾水裏會突然冒出什麼冷箭來。
王布犁自是想要儘快把燧發槍搞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即使他不想,但也不受控制的被捲入其中。
「大爺?」
蔣環站在籬笆外喊了一嘴。
坐在竹影下乘涼的王布犁抬頭望去,笑了笑:「巡邏呢?」
「對對對,天太熱了,想來討口茶喝。」
「可以。」
蔣環提着手裏的兩條魚笑嘻嘻的推門進來,詢問把魚放在哪裏。
王布犁叫自己的妹妹把魚拿走。
「大爺,現在情況不是很明朗,你不要輕易去衙門上值。」
蔣環這個作為錦衣衛的第二屆話事人。
此時還沒有展現出刀子的價值,更不會被老朱拋棄,屬實還是磨鍊期。
「嗯,吳知縣如何?」
「他還那樣,天越來越熱,倒是不怎麼出門了。」蔣環又壓低聲音:
「上元縣的仵作給死去的仵作驗過屍了,確定是自殺而亡。」
「呵。」
王布犁輕笑一聲,又搖搖頭,喊妹妹從他房間裏拿出些錢財,遞給蔣環:
「伱與溫客二人代表咱們縣衙的刑房去送些喪葬費。
老趙的手藝挺好的,以前沒少協助咱們破案。
可惜了了,驗屍的都被人害死!」
多餘的話,王布犁也不想說。
一個封建王朝,草菅人命太他娘的正常了。
「是。」
蔣環作為新人,自是沒有同趙仵作有什麼過多接觸,但王布犁卻是不同。
那日勘驗屍體的結果說出來之後,老趙都不敢看王布犁的眼睛,他就清楚的知道了,老趙是被人「叮囑過」了。
但王布犁也沒想到,事還沒完,背後那人直接讓老趙死!
此舉過於猖狂,也是在警告。
誰要給劉御史翻案,誰就陪他一起死。
屁民的命,好像從來都不怎麼值錢。
在權貴眼裏,殺一個屁民,跟隨意踩死個螞蟻似的。
要是他們的寶貝兒子孫兒被屁民宰了,或者擦傷了,那他們就更得急的跳起腳來,要把爾等屁民狠狠的碾碎。
天龍人的命才是命。
屁民的命根本就不是命,全都是耗材。
蔣環對於王布犁的胸懷也是佩服的。
沒有當場駁斥趙仵作的驗屍結果,省的他丟了差事。
現在他死了,人人恨不得離他遠些,唯恐沾了自己一身血。
唯有王布犁差人去探望死者的家屬,怎麼都得稱得上是一句仁義。
至於給老趙洗清冤屈,蔣環都不去想。
連他們這些親軍也都沒查到具體的消息,只能說是熟悉天子做法的人,直接人為斬斷了線索,成了無頭懸案。
「大爺,那你先忙,有消息我再來報。」
「嗯。」
王布犁也不挽留。
第一個來的也不是蔣環,溫客第一天就來了。
至於刑房沒了他這個典吏主持工作還能繼續運轉,那可太正常了。
皇帝能不能親政,底下也一樣能運轉。
王布犁心中其實有了猜測,這件事是胡惟庸差人做的。
那簡直是一石多鳥的計策。
他就是不清楚胡惟庸怎麼想的,怎麼這個時間點就開始冒犯老朱的權威了!
底線都是一點點被試探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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