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獵戶開始 227.陰陽二劫,史詩初篇(大章-求訂閱)

    長生從獵戶開始正文卷227.陰陽二劫,史詩初篇十月金秋,暖雪漫天,雪白覆蓋着金黃的麥海。

    人們歡呼雀躍。

    老人皺緊的眉頭舒展開了;

    準備今年撐不過冬便賣孩子的人家則抱着懵懂無知的娃娃嚎啕大哭,哭出喜悅的、不必再骨肉分離的淚水;

    遠行掙扎,想着要不要丟了尊嚴和良心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以換取飽腹錢的漢子忽地又多了選擇,他們看到豐收的麥田,收到了久違的家書,忽地便想回家了。

    白衣俠客,壓着斗笠,負着七品長刀,走過鄉間,走過小陌。

    他走了很遠很遠路,終於看到這片大地上的「情緒」改變了。

    他又聽到一些豪紳想要密謀「將這些糧食全部搶來,然後囤積」,只不過當地的許多高層勢力卻在往下施壓,那些壓力讓下面的「小鬼們」有心而無膽。

    當然,這些都是來自於李元的「壓迫」。

    這近十年以來,他不僅推行了暖雪,還通過自身的關係網,將一句話傳了下去:民之一粟不可奪,奪則必罰。

    在來了幾次「百倍千倍的責罰」,以及殺雞儆猴之後,這種對於權貴而言完全是壓迫的制度就這麼落實了下去。

    太后支持他。

    蓮教支持他。

    閻君娘娘支持他。

    神木殿殿主姑雪見牽頭,帶着各大勢力支持他。

    便是不支持的,也不敢違逆。

    更何況,暖雪似乎對所有人都有好處,所以.沒有人會去拒絕。

    從來沒有人能夠將這麼多勢力擰在一起,去同時進行一件僅僅是為了百姓的事。

    而關鍵是,根本沒有人知道李元。

    頂多是那些身在最高處的人,才能隱隱約約察覺到在這種怪異的默契後,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

    李元又走了許久,看着人間的改變,期間還幫着農人去收割麥子,又協助官府抓捕一些山匪毛賊,刀鋒所染之血無一無辜。

    他終於露出了笑,心底也由衷感到了一種快樂。

    他忽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屬於他的俠道並不是「劫富濟貧」,也不是「斬殺惡賊」,甚至不是「為國為民」,而是「振興一族」。

    這一族不止是那些武者,還有百姓,還有那種種的秩序。

    朝可更換,然蒼生第一。

    蒼生何為首?

    民以食為天。

    李元脫下了白衣,換上了灰撲撲的衣裳。

    白衣容易沾泥巴,灰衣卻不會。

    他感受着體內那些祖籙的變化,繼續順從地在人間幫着收割麥子,幫着將一些他能看到的不公平的、陰詭的事悄悄解決。

    如今,他體內已有一萬八千道祖籙。

    他年年都去問刀宮收割,自然越積越多。

    這些祖籙原本紛雜,混亂。

    可在他此刻光明心境的影響下,這些祖籙都在變化。

    祖籙本就是念頭的集聚,但因為來自於旁人,所以即便被李元吞了,卻實則未曾消化。

    現在卻在消化。

    恰如神木殿「枯榮」、「長青」、「回柳」三法中唯有「枯榮」才能踏入三品;

    又恰如聖火宮「地火週遊」、「妖火繞心」、「天火焚林」三功中,只有修行了「地火週遊功」的強者才能抓起那把地火劍,踏入三品;

    李元「霸刀」、「絕刀」、「妖刀」這三條道路中,終於也有一道開始產生蛻變,那便是:霸刀。

    俠客行萬里,不為名利,所為只是世間能有光明。

    一整個秋天過去了。

    十二月的小雪又紛紛落下。

    新一年快到了。

    謝瑜不僅突破了五品,還徹底鞏固了境界。

    三品肉田提供的豐盈氣血令她修行無礙。

    而之後,她則需要外出歷練以早日化出源血。

    傍晚時分,她才從杏花樹下起身,就看到了歸來的李元。

    曾經的白衣刀客變成了灰衣刀客。

    灰衣刀客在笑。

    謝瑜也跟着笑,然後問:「今天你好像很開心,什麼喜事?」

    李元重新握緊了刀,道:「我的心不亂了。」

    「不亂了?」謝瑜有些詫異。

    這些年,她的耳朵天天聽着自家男人說「心亂」都已經聽出老繭了,現在突然畫上了句號,就感覺很神奇。

    也不見李元有所動作,他忽地鬆開刀柄,但長刀卻出鞘了,懸浮在他四周輕飄飄繞了一圈。

    這是七品刀,並不是人與靈器之間的聯繫。

    能支撐這刀飛旋的只能是四品獨有的域力。

    「你又重回四品啦!」謝瑜露出喜悅之色。

    李元笑着點點頭。

    可他雖然點頭,但自己卻也還不確定。

    他體內那一萬八千的祖籙是完成了統一,他面板上也顯示是達到了「四品祖境」,這意味着他確確實實進入了四品,不過箇中原因他還未明白。

    而且他雖是踏入,但卻還需要時間鞏固。

    謝瑜也跟着舒展容顏,雙眼笑成了新月。

    只不過她也不敢多問,因為她依然記得之前自家男人身後那顯出的百丈金身巨人,相比其那般的力量,即便自家男人突破了四品,可能也還是會存在落差。

    若是和他過去相比,這依然是一種打擊吧?

    李元也沒再展示,而是道:「既然能夠重新握住刀,那我便要繼續追求更強的刀道。」

    謝瑜喜滋滋地看着他,忽地一挎他胳膊,臉頰親密地貼在他肩頭,道:「年末了,閻君娘娘廟今日廟會,去不去?」

    李元道:「好啊。」

    他本打算帶謝瑜坐馬車去神廟,可一看外面路道竟是人山人海,便放棄了這打算,改而走水路。

    出門不遠,銀溪乘舟北上,半個多時辰可到神廟山腳。

    舟里不少人,謝瑜貼着李元坐着。

    李元看看周邊,有商賈,有俠客,有獨自去的,有拖家帶口的.

    舟里,人們都在聊着,說着日子開始變好之類的話。

    而隨着船夫一聲「到嘍」,竹竿兒搭岸,船隻靠停,人們下船。

    謝瑜挽着李元的胳膊,走在山腳。

    山腳下,一串串兒喜慶紅燈籠則是閃閃發光。

    小販食鋪立兩邊,只是每一處居然都坐滿了人。

    人聲嘈雜,煙火裊裊。

    肉行的推車後有滿臉橫肉的大漢揮刀闊切細抹,然後交給夥計到前面去做烤熟的肉食;餅店的攤位飄散着誘人的香氣,吆喝聲音隱約能辨出竟有十多種不同的餅;茶鋪的飲子果子後,有漂亮小娘子在賣力忙碌。

    謝瑜看了好幾家覺得應該不錯的,可惜外面都排着長隊,看樣子根本不知道要等多久。

    兩人又來到一家最火爆的山樓前。

    能建在神廟附近的酒樓關係都是通了天的。

    謝瑜踮腳看了看,才看到「蘅蕪」兩字,她忍不住癟嘴道:「天天都這麼多人,我都來十幾次了,一次都沒吃到這裏的東西。」

    李元笑了笑。

    五十年前,他也沒想過蘅蕪酒樓居然會有今天這模樣。

    如今,這酒樓的幕後是判官司,說白了還是閻君娘娘。

    也正因為是閻君娘娘,這麼大一個酒樓,以及其後的商會居然都是真正搞慈善的,想想也不可思議。

    此時此刻,他固然可以一句話,就讓建在山上的蘅蕪酒樓分樓立刻空下來,然後再用最大的規模迎接他和小瑜兒。

    可是,他不想那麼做。

    兩人正在門前猶豫時,高樓上忽地傳來叫聲。

    「西門兄!嫂子!!」

    李元抬頭,一樂。

    這不是鐵殺嗎?

    鐵殺身側還坐着方劍龍,趙純心,以及朱巧兒和她兒子,這是組團吃飯來了。

    鐵殺起身,雙手抬着,喊着:「西門兄,上來一聚啊。」

    謝瑜對鐵殺也不陌生,但她只當這是自家男人在這鎮子裏無意結識的朋友,便看向李元。

    李元看向謝瑜,道:「上去坐坐吧?」

    謝瑜點點頭。

    兩人才走,卻被門前的小二攔住了。

    小二道:「兩位,客滿了,要入樓還是勞煩您排隊。」

    謝瑜道:「上面有朋友在。」

    小二道:「有朋友,但座位有限啊,您兩位要是上去了,其他人的朋友怕不是也要跟着進去了。」

    謝瑜生氣起來了。

    李元拉了拉她的手,又對高處鐵殺擺擺手,道:「今日人多,下次再聚。」

    隨後,在謝瑜發飆之前,李元將她拉走,然後在路邊買了兩杯桂花飲子,一邊喝一邊走。

    蘅蕪酒樓上,朱巧兒還沒什麼感覺,畢竟在她看來這很正常。

    但鐵殺,方劍龍,趙純心完全就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旋即,還是趙純心爆出一句粗口:「草,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方劍龍也是震驚道:「是啊,他居然被蘅蕪酒樓的夥計攔在門外了。」

    鐵殺也忍不住道:「真是見了鬼了。」

    小雲道:「蘅蕪酒樓客人很多,被攔在外面很正常呢,今日要不是趙宮主提前讓人來排隊,怕是也沒有我們的位置呢。」

    鐵殺哈哈大笑起來,又揉了揉少年腦袋,道:「瞧瞧,瞧瞧,這孩子說的多對呀。」

    遠處

    謝瑜氣的連桂花飲子都覺得不好喝了,她邊走邊跺腳,嘴裏嘀咕着:「我二姐乃是」

    李元捂住她的嘴,笑道:「生氣什麼呀。」

    謝瑜狠狠跺腳:「狗眼看人低!」

    李元道:「可人家也沒讓別人進去啊。」

    「我」謝瑜語塞,生氣道,「你欺負我!!」

    李元去拉她手。

    謝瑜一抖手,道:「別碰我!我生氣了!」

    李元好哄賴哄,許久才又重新哄好娘子。

    謝瑜氣消了。

    遠處燈火通明處,有人戴着豬頭面具,在戴着各色鬼面的人間舞蹈,這是閻君娘娘廟會的喜慶儀式。

    神廟守衛分值守和外巡,值守如常;而外巡之人則紛紛戴豬頭,此為象徵那吞噬了山寶縣百姓影子詛咒的鬼豬。

    豬頭人給南地帶來了和平,其本是可怕的容貌在百姓眼裏也變得可愛。

    謝瑜拉着李元跑去看。

    繁華之地的場景,她怎麼看都不膩。

    而忽地,遠處傳來一片鬨笑和竊竊私語的聲音。

    謝瑜本就是來看熱鬧的,正嫌熱鬧不夠多,此時聽到鬨笑,便雙頰通紅,興奮地拉着李元往那邊跑。

    待到近了,兩人神色卻變得古怪起來。

    遠處飄來各種聲音。

    「前幾日,楚王特意前來拜會娘娘,之後便將這小女兒留下,說要侍奉娘娘膝前。」

    「就算是楚王的女兒,想要侍奉娘娘,卻也根本不夠資格吧?

    更何況,這什麼楚王,不過就是伏江道的節度使罷了。

    他遠在郢陵府,過去從來不問我們這地界,現在跑來,還不是看中娘娘力量,希望得到娘娘支持?」

    「這楚王的小女兒倒是挺有毅力,已經跪了七天七夜了,人就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吃喝也不管。」

    這時候,又有人在人群里喊道:「小姑娘,快回去吧,這兒是不會收你的。」

    謝瑜和李元擠開人群,往裏一看。

    卻見一個少女身着尊貴的玄色火鳳長服,她雙手觸地,正維持着叩首的姿勢,所拜方向,正是閻君娘娘廟的山門大門。

    紛紛小雪裏,她梳理的端莊大氣的髮髻已然變白。

    李元一眼便看到了她頭頂的數據:8~9。

    換句話說,這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在冬天跪七天七夜,還不吃不喝,這是離死不遠了啊。

    謝瑜卻很生氣,在李元耳邊嘀咕道:「亂臣賊子。」

    李元沒說什麼,又領着謝瑜玩了一會兒,便回家了。

    入夜,冷夜。

    小雪還在下。

    凌晨,人少。

    神廟漸寂。

    楚王留下的小女兒依然跪在神廟前,她全身已經失去了知覺,雙目死死盯着面前冰冷僵硬的石頭。

    忽地,她感到自己肩頭落下了一隻什麼。

    她還是沒動。

    耳邊卻傳來不似人聲的嘎嘎聲。


    「死了嗎?」

    「沒有。」

    「叫什麼?」

    「項顏。」

    小烏鴉站在名為項顏的王女肩頭,喊道:「起來。」

    見到她不動,便又道:「你的死亡只會觸怒娘娘,娘娘的遷怒會降臨到楚王頭上,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咔.

    咔咔

    機械的,僵硬的聲音傳來。

    項顏要起身,可才一動才發現自身已經徹底不聽使喚了,好像老繡的鐘表隨着發條擰轉而發出將要壞掉的動靜。

    「就這麼願意為你爹死呀?」小烏鴉嘰嘰喳喳。

    項顏沉默着。

    「看來不是。」小烏鴉狡詐道。

    項顏卻也沒有辯駁。

    「真想見娘娘,養好身子,我帶你去見呀。

    只不過.見到娘娘的那一刻,你的一切過往,一切目的都再無法藏住啦。」

    小烏鴉頓了下,道,「既然這樣,你還見嗎?

    而且,即便你過了關,留在這兒侍奉娘娘,娘娘也不可能捲入你們的糾紛中去。

    頂多便是讓你遠離戰亂,等未來哪一天,便是楚國滅了,你也不會有事。」

    項顏:.

    小烏鴉嘎嘎着問:「現在,有決定了嗎?」

    「我要見娘娘。」項顏嘶聲,她維持着拜倒的姿勢,身子僵硬。

    小烏鴉尖尖的鳥喙忽地夾住一片遠處風裏飄來的葉子,輕輕吐在王女身上。

    那葉子似是老槐樹的葉子,但對於王女而言,這葉子卻是一團溫暖的火焰。

    她的身子在快速解凍,快速恢復。

    她軟倒在地,這才抬頭看了眼身側,這才發現和她說話的竟然是一隻小烏鴉。

    她恭敬拜道:「謝神鴉娘娘。」

    娘娘?

    小烏鴉愕然了下,然後拍着漆黑的羽翼,撲稜稜地飛上長空,消失不見。

    數日後。

    鬼獄附近的一片清幽山谷里。

    四個文文靜靜的少女站在雪地里,歪着腦袋左看右看,隨着峽谷入口一個男子的走入,少女們才跑了過去,圍在那男子周身嘰嘰喳喳地喊着「爹爹爹爹」。

    李元看着四個一模一樣的女兒,而這些女兒頭頂都飄着「15920~102908」的字樣。

    十萬的戰力,這意味着,這四個女兒已經能夠橫掃曾經的五行勢力了,同時這也意味着四支太后手中的精銳——「飛熊軍」。

    李元頗為欣慰地摸着女兒們的頭髮。

    不過

    他表情怪怪的。

    小棉襖很貼心,李元的一個表情就讓她們明白了爹爹的想法。

    於是,她們紛紛一變,重新變成了四個「樹姥姥」,一字兒排在李元身後。

    別看她們如此變化,但能變化的範圍卻只有三個,那就是人形,樹,烏鴉。

    「樹姥姥」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爹,你讓我看的那個姑娘,她其實也挺可憐的。」

    「她是被逼來的,她不來,她娘就死啦。」

    「所以,她只有跪在這兒,只有拼了命地加入神廟,那她娘才能有地位,才能在楚王府里活下去。」

    「不過,我和她說啦,既然來了神廟,那外面的事就和她沒關係了,娘娘也不會管外面的事。」

    樹姥姥們都很可愛。

    李元坐在樹下。

    一個樹姥姥伸出樹枝,給他遞了一杯茶,見茶是冷的,便用枝幹纏繞那茶杯,不一會兒茶水騰起熱氣,樹枝重新遞出茶杯,乖聲道:「爹,喝茶。」

    還有個樹姥姥則是從不知哪兒變出了刨好皮的蘋果,道:「爹,吃蘋果。」

    其他兩個樹姥姥則又獻出另外水果、堅果之類。

    李元道:「怎麼又變回來啦?」

    一個樹姥姥道:「我們一起出現,會讓爹爹覺得很奇怪,畢竟在爹爹心裏,真正的女兒只有一個呢。」

    另一個樹姥姥道:「是呀是呀,她在神靈墓地呢。」

    李元古怪道:「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是同一個人嗎?

    還是說.不同的靈魂?」

    樹姥姥道:「爹爹在神靈墓地的女兒是樹幹,我們是樹枝。

    我們都是一棵樹,卻又是不同的部分,爹爹在墓地的女兒當然更重要啦。

    可我們也是爹爹的女兒。」

    李元道:「那烏鴉呢?」

    樹姥姥道:「烏鴉就好像還沒長成樹枝的小突起,因為在樹上,所以就完全是神靈墓地的爹爹的女兒啦。

    我們現在包裹了陽氣,所以就有一些獨立出來了。」

    另一個樹姥姥斬釘截鐵地補充道:「但我們還是爹爹的女兒。」

    這位樹姥姥的發言得到了其他三位的擁護。

    樹姥姥們「沙沙沙沙」地發言起來。

    這古怪的體驗,讓李元忍不住有些汗顏。

    不過,小琞也是最近才突破天魂二境的。

    可問題來了,天魂二境和之前的境界不同。

    這個境界需要時常「保養」,簡而言之,便是時常在三品肉田之處汲取陽氣。

    而如今,閻君娘娘廟附近的三品肉田最多便只能維持四個天魂二境。

    這時候,一個樹姥姥拔根而起,跳出來道:「爹爹,給你看看我們的仙相。」

    說罷,樹姥姥身後便陡然出現了一個身高十丈、面目模糊的金身少女。

    四個樹姥姥,便是四個十丈金身。

    這些金身雙手一抖,手掌就變成了無數金色糾纏的根須。

    再一拍,那些根須便化成了浪潮,往前撲騰而去,其勢好似萬馬千軍派頭共進,根尖更如長槍衝刺,一去數里,威勢驚人。

    這四對兒「軍隊」就在峽谷里來回沖盪。

    不時間,那「軍隊」的主人還問着李元:「爹爹,是不是很厲害呀?」

    李元贊道:「好!」

    四個樹姥姥開心極了,又紛紛收了根須和金身。

    一個樹姥姥忽道:「爹爹,你的金身呢?也給我們看看唄。」

    「是呀,有沒有我們厲害!」另一個樹姥姥天真道。

    李元對女兒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站到合適位置,背後直接出現了一個百丈金身巨人。

    那巨人盤膝而坐,雙手垂膝。

    而不知為何,原本猙獰貪婪的面目竟是多了幾分光明與慈悲。

    枯火熊熊,整個峽谷一瞬間氣溫升高,越來越高。

    即便李元的金身盤膝坐着,四個金身樹少女還是需要仰望才行。

    這模樣,便好似神龕之上,巨神像下的四個吉祥物。

    李元盤膝而坐,他掃了一眼自身的狀態。

    數據從原本的「37884~626253」變成了「37884~720190」。

    增加倒是沒增加多少,但最大的收穫卻是他正在重新收穫「斂力」。

    他的狂暴正被重新斂起。

    李元忽地抬手。

    虛空裏,一道道恐怖的枯色火正在壓縮,凝聚,化而成刀狀。

    但這種坍圮似乎不是很順利。

    李元虛握幾次,覺得不穩,便又散去。

    樹姥姥們喊:「爹爹,收了神通吧。」

    李元收起,然後又看着樹姥姥們開「茶話會」。

    忽地,有個樹姥姥道:「爹爹,那個墓地的老頭兒又說話啦!」

    李元問:「說什麼?」

    樹姥姥道:「老頭兒說,天魂二境就到頭啦,如果想要踏入三境的地仙,得去東海仙域才行呢。」

    李元冷笑了一聲,淡淡道:「驅虎吞狼罷了。」

    樹姥姥道:「是呀,我也不信,我就說如果他不肯教我,我就要掀棺材板了。」

    又過了會

    樹姥姥繼續道:「老頭兒問我怎麼敢欺師滅祖的,我和他說明明是他求着教我的,老頭兒就不說話啦。」

    再過了會兒。

    一棵樹姥姥變成了烏鴉,落在李元肩頭,道:「老頭兒又說啦,就算不去東海仙域,也有提升的辦法,那辦法可能不適合別人,但是正適合我欸。」

    「他說.就算是低品次肉田也可以讓更多的我踏入三品。

    只要肉田裂變,就可以產生巨大的能量。

    那能量就可以幫許多許多的我進入三品。

    就算有一天,肉田全沒啦,我還可以去到冰蠻的火邊。

    在火邊,我能得到源源不斷地補充,那就可以一直維持三品二境啦。」

    李元本來還只是隨便聽聽的神色驟然繃緊了,他瞳孔緩緩縮起。

    女兒還在說。

    「老頭兒還說,可以教導我天魂大陣。

    天魂大陣需得心有大默契,才能施展。

    可是這般的陣法卻是天然為我而存在的。

    老頭兒說,只要我學了天魂大陣,這片土地上就沒有人是我對手。

    甚至等到我越來越多,還能度過東海,將那許多的我聯於大陣中。

    爹爹,你說我要不要學呀?」

    此刻,李元瞳孔已然緊縮。

    他已經清晰地聞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山雨當然不足以形容此時情況。

    這分明是恐怖的浩劫。

    西極為了破壞陰陽大同,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引誘了真炎煌,想要蠻王毀滅天下鬼域。

    他們又看中了小琞,要小琞吞噬天下肉田。

    待到肉田耗盡,小琞只能回到西極的火邊,然後.如同世世代代的冰蠻一般,成為更可怕的守墓人。

    實話說,若是許多小琞締結成陣,李元.覺得他是打不過的。

    這真如那神靈墓地的老者所言,這片土地上,小琞會是無敵的。

    西極。

    咔布羅爾。

    風雪平靜,冷沙繾綣。

    身形強壯如巨型蠻熊,四肢之後還有四肢。

    四手,四腿,銅頭鐵額的強壯男子正站在這風雪裏。

    須臾,他四肢消失,只留雙手雙腿。

    「婆婆,我已徹底鞏固了地魂一境,如何到達下一個層次?」

    蠻王瓮聲問。

    佝背白髮的老婆子道:「狼母曾經告訴過您,征伐中原吧,中原的那些鬼域,便是您的養分!

    消滅它們,然後奪走它們的力量,將那力量存放到你身子裏,你便可以踏入地魂二境.」

    略作停頓,老婆子聲音越發嘶啞,越發興奮,越發病態,從壓抑到高昂,再到充滿蠱惑的歇斯底里。

    「灰身!」

    「黑身!!」

    「青身!!!」

    「你會成為這片大陸最強的存在!

    你會成為所有冰蠻的英雄!

    你的生命,會迎來最輝煌的時刻!

    你會如太陽懸掛於天,成為神話史詩里吟唱的太陽王,會成為史書上無人可比的霸主!!」

    老婆子雙手張起,乾癟如樹皮的皺紋舒展,深陷的眼眸里張揚着肆意的興奮。

    然而.

    蠻王卻沒有那麼激動。

    他只是默然地拎起黃金的蠻王斧,閉目良久,才露出一絲複雜的笑,輕聲道:「我該走了.」

    他站起,走遠,又仰天發出宛如雷霆的長嘯。

    長嘯蒼涼,好似孤獨的狼王。

    



227.陰陽二劫,史詩初篇(大章-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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