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獵戶開始正文卷325.神話人間轉輪迴,散發弄舟去滄海酒店中。
李元和薛寧一起側頭看着電視。
考古負責人還在繼續介紹着:「元,公元的元,一元兩元的元。」
記者露出好奇之色,她露出親和的笑容,問道:「趙老師,我一直以為古代的文字,尤其是這種好像甲骨文的古文字肯定只能表達一些簡單的涵義。
而『元』字顯然並不簡單,那麼為什麼會出現元這個字呢,您能和大傢伙兒講解一下嗎?」
考古負責人笑着點點頭,應了聲「好的」,然後微微側身,指着那青銅神像底座道:「您瞧,這古文字里的元,其上好似一個圓形的蒲團,而中間那一橫則好似天穹的雲,在下的兒則更有些像是行走的人。
這在古文字里意思乃是至高無上,神聖。」
記者眼露好奇,雙手合十,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着道:「哇,那這個元肯定是個大神仙了,可是這裏不是黃帝墓嗎?為什麼還會有這種青銅像?
是不是這意味着真的有一個大神仙叫元,所以古人崇拜着這個叫元的神靈?」
考古負責人道:「神話里,說黃帝戰蚩尤,力所不及,而向上蒼求助,我想這個上蒼很可能和這位有關係。
總之,這一次的出土很有意義,這不僅可以考證一個我們未曾見過的時代,還能驗證一些有趣的神話故事。」
記者笑道:「趙老師覺得會不會真的有這樣的神靈呢?」
考古負責人搖搖頭,道:「也許是黃帝之上的一位更強大的君王。」
記者繼續採訪着,而這時畫面里又出現了一把巨大的鑄造精良的斧子,那斧子正從土坑裏被人小心地托舉上來。
隨着斧子的出土,一聲聲驚呼傳來。
考古負責人聞聲,下意識地轉身去看,這一看卻愣住了。
那記者也愣住了,走過去,盯着看了小半晌,詫異道:「趙老師,這把斧子.看起來好像不是青銅器。」
考古負責人死死盯着那斧子,然後問:「小王,這真的是從這坑裏拿出來的?」
「是啊,才出土的,新鮮着呢。怎麼樣,趙老師,夠不夠震驚?」
旁邊一個穿着黑衣服,看起來賊機靈的小伙滿臉興奮,能挖出這東西,他也正處於亢奮期呢。
此刻,他咧嘴笑着,笑的像個孩子。
對於考古人而言,能夠通過親手挖掘去探索空白歷史中的未知與神秘,這便是最大的開心了。
「趙老師,這斧子可不是青銅器,甚至其中的材質與鍛造工藝都超出了我們的想像,也許.這就是九天玄女贈給黃帝的兵器吧?」
酒店裏。
薛寧忽地笑道:「你瞧那刻着元的青銅神像,那臉還和你有點像呢。」
李元拍了拍臉,道:「我也希望啊」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
旋即兩人又開始了閒聊,聊東聊西,從日常習慣喜好,聊到如今國家正在開發的深空機甲,再聊到深空機甲的登月計劃。
兩人紛紛感慨着時代科技發展之快。
之後,李元便和這姑娘墜入了愛河。
一年後,兩人同居了。
同居屋裏,愛意綿綿.
結婚自是水到渠成。
成婚後,兩人雖有爭吵,卻也恩愛無比,之後生下了個兒子,李元讓薛寧給起名字,薛寧道:「不求富貴,只求平平安安,叫『安』好了。」
百年時間須臾便逝。
火化骨灰,未有墓冢.
趙雲和薛寧便只存在於兒子們的記憶里。
又在之後的數百年裏,被徹底忘記。
李元度過了平凡的一生,之後卻又經歷着一世又一世的輪迴。
人類的文明越發發達,機甲登月,戴森球已成了基本操作。
而越來越多的探測號駛入了星空,開始探索這片對人類而言的未知之地。
然而星空雖然廣闊,星系雖然眾多,適合孕育生命的星球雖然也有不少,可是人類卻從未發現外星人。
有科學家費解地仰天長嘆:「你們都在哪兒啊?」
可是,那通過計算算出的「一定存在許多外星文明,宇宙一定很喧鬧」的結論卻被一直未曾得到證實。
此時的探測號已經去往了其他星系,並且有的都已然完成了成功着陸,提取樣本,分析生命。
但越是探查,人類便越是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感。
整個星空,好似就只有藍星存在生命。
轉瞬,又是數萬年過去。
人類的文明再度完成了跨越。
而驟然有一天,天文局的人員正在喝着咖啡,翻看着星空中傳來的畫面,陡然之間.他瞳孔緊縮,顯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緊接着,他大吼一聲:「快,快來看!快點!!」
這一聲吼,讓諸多人全然跑來。
細細看向屏幕,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遼闊的宛如鑲嵌着閃鑽的無垠純黑幕布上,赫然有一個極其巨大,便連星辰都難以比擬體型的巨獸。
「獸」字或以難以形容,那是個長滿肢臂,生着諸多眼珠,諸多頭顱,便是恐怖片裏最恐怖的一幕都沒有這畫面可怕。
其輪廓被深空的異星光芒照出一半兒,顯得半暗半明,但卻又不知是死是活,還是在沉睡之中。
祂所處星域乃是一個雙星體系,這恐怖的存在正和一顆比太陽大了數萬倍的恆星在共舞着,而再外則是許多行星繞着雙星公轉。
「邪邪神」有人喃喃道。
「假的吧,假的吧,一定是假的吧!」有人震驚,沉浸於無法接受之中。
還有人則是急忙開始打電話向領導匯報。
一時間,整個天文局沸騰了起來。
數日後,專家們把那張照片反覆分析,細細觀看其中的每一個細節,之後才用一種難以置信地表情確認這是真的,這不是星系裏的雲霧形成的幻景。
看着看着,一個專家震驚地喊道:「邪神的右下角刻着個東西,伱們快來看看,這是不是什麼字?」
眾人跑去,仔細看着那放大了許多倍的照片,卻見一處模糊地肢體上有着怪異的痕跡,雖然模糊,但很明顯這是刻意的。
沒人能說出這是什麼。
有人道:「如果是字,那邪神為什麼要刻這個字?難道說,邪神還活着,祂知道我們在看祂,所以在和我們交流?」
眾人露出恐懼之色。
有個人道:「如果真這麼厲害,祂不早就來了,還要交流什麼?」
「那這就不是字了。」
「不管如何,先查一查,看看我們世界信息庫里是否存在過相似的痕跡。」
如今信息數據極度發達。
眾人一陣搗鼓,很快有了些相關的信息浮現出來,有諸如「克蘇魯」、「邪神」、「不可名狀」之類的字眼。
搜索之人飛快刷着,很快他停在了某處,深深地看着數萬年前某個考古的照片。
旋即,他打印出了照片,然後重新回到了大屏幕前,道:「比對一下。」
一人取過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放大的邪神照片,忽地陷入了沉默,然後良久才疑惑地道:「元?至高無上的,神聖的?這這.」
旁邊忽地響起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
「如果這是真的,那邪神就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禮敬聖人。」
眾人一回頭,急忙道:「領導!」
這正是天文局的二把手。
如今天文局地位很高,管事很多,這二把手的身份自也是非同凡響。
之前有人打電話給他,他便匆匆來到此間,此刻他極度凝重地看着那邪神和考古青銅神像,道了句:「去幫我約一約文物局,我要.去拜訪一下。」
時間流逝。
人類的探索卻一直在延續。
然而星空卻始終給人一種難以想像的寂寞感,相比那遼闊的宇宙,喧鬧的藍星完完全全沐浴在巨大的孤獨中。
身處都市還不覺得,但仰望星空的人卻越發感到自己的渺小,以及一種.深深的敬畏。
而在那需要被敬畏的深空之中,又有越來越多的神話存在被發現。
原本以為只是一本普通古代地理志的《山海經》,卻在星空裏的一條巨大龍屍身上得到了證實
原本以為只是神話故事中的瑤池,卻直接以行星的形象,出現在了遙遠星系的星際軌道上.
黑洞的視界邊緣探測到有一道鬼影,那是個飛天而起,托舉石頭的鬼影,而這和神話中補天的女媧對上.
而隨着某個探測器傳回匪夷所思的一幕,所有人都麻木了,那是諸多青鳥屍體化作隕石海從遠掠過
被視為虛假的神話開始復甦。
不少科學家們忽地都開始擁有信仰。
但在探查的過程中,科學家們總會發現這些神話里或多或少都會和那個「元」字聯繫在一起,就好似冥冥之中曾經有一個聖人高高在上。
旋即,有一名科學家提出了「魔鏡假說」,即在真實世界之下還有一個神話世界,神話世界與真實世界之間的關係便如通過了一層扭曲的魔鏡。
但這假說卻缺乏依據,而未被承認。
只不過,這卻刺激了大量相關的文學創作,這些文學創作歷經千年,卻又隨着星空探索而不停被「升溫、炒熱」,終於有那麼幾部經典成了國家層面的文化瑰寶。
操着古老手藝的吟遊詩人手持懷豎琴登上國家大舞台激情地吟唱着那些或許永遠無法得到證實的史詩歲月,合奏團編出了「三部曲」來歌頌某個神話故事
此時某個國家大劇院。
咔。
嘎巴嘎巴。
男孩毫不在意場合地在吃着薯片。
一旁端莊的女人抬手「啪」一下打了打男孩,然後又看向一旁男人道:「你看看你家兒子,真是討人嫌,你也不管管?」
男人摟過男孩肩膀,抓走他手裏的薯片,道:「兒子,我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神通把薯片帶進來的,但顯然這個場合不能帶薯片。」
說着,他把薯片取走,塞入懷裏。
男孩也不說什麼,看向前面的舞台。
那兒,即將上演一場音樂劇,這音樂劇乃是數百年前的經典名作————《青鳥三部曲》。
這是以天庭神話改編的。
可對於男孩來說,這種音樂劇實在太無聊。
女人看男孩這樣,美目一瞪,罵了句「死孩子」。
男人摟了摟兒子肩膀,笑道:「兒子,我們調個位置。」
說着,他坐到了中間,然後拉着女人的手,道:「薇姐,你也別生氣嘛,音樂劇就要開始了,第一幕的音樂旋律有些壯觀,又有些悲傷,就好像無數的青鳥划過星空,但青鳥卻是鳥屍,星空卻孤寂冰冷,那無數青鳥正向阿爾凱拉尼星系核心的星淵而去」
「好啦好啦,看吧。」女人顯然不生氣了,然後又輕輕喊了聲,「老公。」
夫妻倆依偎一起,而舞台上音樂劇卻已開幕。
小提琴的悠揚,宛如寧靜的夜幕,逐漸揚起的小號好似在醞釀那將要飛來的青鳥,然而再激烈、再壯觀的飛揚卻終究是屍體的巡行,若無探測器看到,那些青鳥終究無人得見。
男人叫李元,他靜坐在大劇院的座椅上,微微後靠,入神地看着那些演奏,無窮的青鳥在他腦海里掠過那星空。
一股莫名的悲傷,和似曾相識的感覺在他心裏慢慢湧現。
旋即,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暗暗道了句:不愧是大合奏團,這音樂就是能讓人生出共鳴。
阿爾凱拉尼星系,囊括了無數個銀河系。
而在這星系的星淵之中,一個盤膝坐於虛空的女神卻忽地睜開雙眼。
星系,與她產生共鳴。
她呼吸之間,便是劇烈的宇宙罡風,抬手頓足便可毀天滅地。
「成功了。」
女神只覺自身前所未有的好。
她已經合道,成了這個道紀最終的天道。
只可惜,往昔的所有存在都已死去,或許僅有的那麼幾個還未死的也依然在沉睡,在瀕臨死亡。
女神一念,座下生蓮,金蓮十二,黑蓮十二,紅蓮十二,她拈了一瓣,卻不欲做什麼,只是在看着那花瓣靜靜思索着往昔。
那一幕幕殺劫在她腦海里浮現。
紫霄合道,開宮講座,從座位之爭開始,就已經埋下了殺劫的伏筆,而之後更是殺劫不斷.往後無數年,仙神隕落如驟雨,一一輪迴說劫數,為的不過都是取人補天。
而今,她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成就了合道,成為了天道。
她一眼可看過去,一眼可算未來。
她掃了一眼人間,微顯詫異,人間竟是走向了科技側。
她又看了一眼未來,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未來,依舊是毀滅。
但這毀滅里卻又藏了一線生機。
女神開始計算着一線生機。
時光一晃,便是數百萬年過去。
人間的科技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作為祖地的藍星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空艦,能夠肆意地遨遊宇宙,這也使得他們證實了之前的觀點:整個宇宙確實只剩下人類文明。
可為什麼只剩人類文明,這卻是個依然需要去探索的謎團。
只不過,對於那些空艦來說,依然有少數星域,是他們無法探索的。
譬如星淵。
人類曾經測試過那片區域,得到的結論是:任何能量在星淵中都會快速衰竭,消失,其原因未知,但懷疑存在某種未知物質。
而此時,恰恰在那星淵深處,傾國傾城的女神穿裹青衣,一踏步便是一虛空如蓮綻開,瞬生瞬滅.
青衣女神來到了星淵中央。
那淵中卻是有一雙在環尾而游的魚兒。
一條黑魚,極陰且彌散。
一條白魚,極陽且緻密。
而陰陽雙魚中間,赫然有一枚果實。
這是一道紀一生的道果,是宇宙的道果。
青衣女神從懷裏取出一個果實,一株花,一葉草,繼而又伸手,去摘了那果實。
但她並不為自己吃下,而是想要以此道果為契機,去尋得那最後一線生機。
隨着道果摘下,陰陽魚兒的轉速變慢。
青衣女神手托道果,默轉神通,良久卻是壓着期冀之心,威嚴地道了聲:「去。」
那道果頓時飛出。
青衣女神隨道果而去。
道果有靈,其誕生於宇宙,其意志自是不願宇宙毀滅,而在青衣女神神通加持下,其之所向,便是那一線生機所在。
輪迴的黃泉之中,有人在輪迴,隨着那渾濁的波濤而向輪迴台去。
厚重的灰色天空陡然破開,道果化作一顆璀璨的流星降臨此地,繼而懸浮在黃泉之上。
此時的黃泉地府,別說閻王,便是鬼差都已沒有。
世間靈氣稀薄,末法時代,一至於此.
青衣女神旋即而至,然後看定道果覆籠的那道靈魂。
那是一個男子的靈魂。
青衣女神並未見過,但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掐指算了算,發現自己和眼前男子似有因果又似無。
她再細細思索,那一次又一次的殺劫,無論是洪荒還是封神,她都從未見過此人,那麼.此人從何而來?和她緣分又何在?
而就在這時,道果忽地落下,直接進入了那男子靈魂之中。
青衣女神一驚,卻又旋即湧起希望。
道果擇定,那此人定不簡單。
他從何而來?
看着看着,青衣女神忽地心念微動,從懷中取出那沒才摘了沒多久的人種果,投向男子。
男子靈魂從黃泉浮出。
許久又許久,那在地府里閉着雙目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裏有無窮歲月在流淌,有日月星辰在生滅,諸多記憶在回復,一世世輪迴皆在甦醒,而在無窮追溯里,終於定格在了那捋定因果亂線的聖人一幕。
他看定青衣女神,露出笑,然後道了句:「閻姐,好久不見。」
因果既順,那麼因果自是變了。
在那未曾倒果為因的世界,那開始的時候.他便只是個浪跡藍星的凡人,所以在他施展神通破開時間圓環時,他回到了最初。
當倒果為因開始後,兩個世界宛如兩面鏡子,相互倒映着彼此,可呈現的卻是扭曲的彼此
當捋順因果後,已經發生過的因果卻不會湮滅,所以出土文物,星空邪神都存在「元」字,那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
這男子自是李元。
當李元這聲「閻姐」喊出時,青衣女神也如大夢初醒,腦海里諸多記憶浮現。
她看了看手中的幽熒草,燭照花,遞出。
李元不客氣地吃下。
「閻姐,為我護法,我要儘快恢復力量。」
「好。」閻玉柔聲應了句,卻又道,「大破碎已經產生了,宇宙的衰竭也已經到了極致,可未來卻還在你手上。」
「我會握緊它。」李元道。
兩人相視一笑,李元盤膝而坐,閻玉坐在他不遠處.
時光悠悠。
三萬年後。
藍星空艦被加載了前所未有的「超脫宇宙」技術。
而這個技術卻只掌握在艦長的手上。
藍星里,都市的人們一如既往地忙碌着,只不過他們已經習慣了頭頂天空永遠在變化的景象。
對於他們來說,白日有太陽,入夜有月亮已經成了古老的神話。
他們聊得最多的話題,便是藍星曾經去過什麼什麼星系,如今又要去什麼什麼星系。
甚至有人編纂了《藍星星系航行圖》,其上表明了歷史大事件,以及藍星的航行軌跡,以此作為科普性書冊。
但今日,所有人都緊張無比。
因為藍星要超脫宇宙。
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技術。
但他們卻信任艦長。
那無所不能的艦長。
藍星的某座高山上有個小山村,這裏配備着藍星最頂級的設置,也被稱為藍星最頂級的山村。
為了匹配其身份,這小山村給配了一個神話中的名字————三十三天外。
而三十三天外,李元和家人們簡單道別,便往三十三天最頂端的空艦駕駛室去了。
這些家人包括謝瑜,謝薇,薛凝,真炎雪,姑瑤珏,崔花陰,景水香,白心玄,李幼寧,羽夫人,洛烈桐,小琞,平安,真炎煌,姬護,李真,唐年,李道,李嬋等
而村民則有着唐仇,梅蘭竹菊四婢,喜怒哀樂四婢等等等等所有曾經和李元存在羈絆的人。
這些人甚至包括李元各世的親人
從本宇宙的時間長河與因果里撈人出來,對於「求道者」李元以及「天道」閻玉來說並非不可能。
當李元走到駕駛室時,只有閻玉陪在他身側。
而整個藍星的模樣,也落入兩人感知中。
從外看,這還是藍星。
可實質上,藍星卻被載在一個巨大的空舟中。
這空舟存與虛霩,卻與祖地再無聯繫。
李元一念,便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他看了一眼身側女人,道:「作為這兒的天道,再看一眼這裏的星空吧。」
閻玉深吸一口氣,深深感知着這個正在毀滅和衰竭的宇宙,道:「走吧。」
「好。」
一聲應下,整個藍星各大洲各大城市響起了廣播,廣播裏反覆播放着「藍星即將離開本宇宙,請大家仰望天空,永遠記住我們的故鄉」。
這一刻,全世界都沉默了,都在仰望着天穹。
李元默數十下,放舟而去。
空舟去遠,微微一盪,便離開了宇宙,去到了虛霩。
虛霩在時間的推動下,是一條真正看不到邊際的大河,空舟於河上搖搖晃晃,卻安然前行。
李元念了一句「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然後笑問身側娘子,「應不應景?」
念罷,他哈哈大笑,坐在大椅上,看着茫茫的虛霩。
遠處,有輝煌而燦爛的光點。
「那是大千世界。」
阿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駕駛室。
李元笑道:「那就向大千世界去吧。」
說罷,又豪氣地念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