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強擠出一抹笑容,眼中卻也滿是不舍。
恰巧此時暖暖的一滴眼淚滴到它眼中,又一滴眼淚從它眼角滑落到地面。
「汪!嗚」
看到這一幕,哪怕是最為擅長調節情緒的黎星若也終於忍不住了,直接淚崩,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葉青陽默默地側過頭,有些不敢再看。
【家裏養寵物的人真看不了這種場面,養了十幾年,這就是他們的家人啊![大哭]】
【暖暖小天使哭得我心都碎了!嗚嗚嗚好想抱抱她!】
【這就是我哪怕再喜歡狗,也從來不養的原因,我實在受不了那種分別的痛苦!】
【在小王子裏,小狐狸說:「主動製造羈絆就要承受流淚的風險!」】
【我都不敢想我們家豆丁要是以後也走了,我得傷心成什麼樣子!】
沉默片刻,葉青陽走上前。
看着泣不成聲的暖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得將暖暖輕輕地抱到懷中。
「爸爸,我不要兜兜走,我不要」
暖暖的哭聲聽得葉青陽心中一顫。
女兒想要什麼他都會努力去做,但面對生老病死,他也無能為力。
看着奄奄一息的兜兜,他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雖然平時這一人一狗是冤家,但在這最後時刻,兜兜還是努力也給了他一個笑容當做告別。
葉青陽也想回一個笑容,但他臉上的肌肉就像不受控制一般,讓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有時候我都忘了你是狗,對哦,年齡到了」
想起曾經和兜兜一起經歷的一幕幕,葉青陽抬頭看着天,眼中佈滿了血絲。
雨水打在他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嗚」
知道他是在強撐,兜兜輕喚了一聲,待他抬頭,艱難地伸出爪子,和他的手碰了一下。
「汪!」
葉青陽愣了一瞬,隨後才反應過來。
以前兜兜小的時候,每次出去和別人家的狗打架挨欺負了,回來都會很委屈地哭。
每當這個時候,葉青陽都會帶着它去2打1把場子找回來,隨後就像是男人之間碰拳一般和它碰一下爪子,再補一句「大男人哭什麼哭,堅強起來!」
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都快忘了,沒想到兜兜還記得,還用這種方式來安慰他。
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他聲音略帶顫抖地道:「我才沒有哭,你小子別亂說哈!」
兜兜沒有應聲,只是笑着看着他。
「呼」
長出了一口氣,葉青陽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道:「老兜,今天我就把給你畫的大餅圓了吧!」
兜兜眨了眨眼,沒明白他在說啥。
「寶貝,身上還有巧克力嗎?」
暖暖正在竭力地忍住不哭,聞言愣了一下,紅腫的雙眼略顯疑惑地看着他。
「爸爸,你不是說兜兜兜兜不能吃巧
克力嗎?」
「特殊情況嘛!」
葉青陽勉強笑了笑,「老兜不是一直想吃嗎,這是我欠它的,就當滿足它的心愿了!」
聞言,暖暖又看了看黎星若,見黎星若也點頭,才小心翼翼地從口袋摸出兩塊巧克力遞給他。
接過巧克力,葉青陽正要剝糖紙,手卻不由自主地有些發顫。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緩緩剝開糖紙,將巧克力遞到兜兜嘴邊,輕聲道:「吃吧,嘗嘗好不好吃!」
看着面前的巧克力,兜兜眼中頓時多了一抹光亮。
它努力地想要去夠,可現在的它一刻比一刻虛弱,就連伸脖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狀,葉青陽的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悄然握緊。
他將巧克力放到了兜兜嘴裏。
兜兜慢慢地咀嚼起來。
也不知是終於完成了心愿,還是這巧克力實在太甜了,它只感覺身上好像都沒那麼疼了。
緩緩將巧克力咽下,它心滿意足地朝葉青陽點了點頭。
隨後,它將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每一個人它都看得格外認真,就像是要把他們的樣子永遠地刻印在心裏一樣。
最終,它的目光停留在滿臉傷心的暖暖身上。
它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抬頭看了看葉青陽。
「汪汪!」
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葉青陽卻知道它是什麼意思。
「放心吧,我這個親爹還能照顧不好暖暖?」
葉青陽這話雖然還是像平時那樣沒個正形,但語氣卻格外的認真。
聞言,兜兜這才放下心來。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它親眼看着長大的孩子。
深深地又看了一眼眾人,它露出和當年葉青陽二人剛撿到它時一樣的開心笑容。
「汪!」
它帶着笑容緩緩閉上了眼。
暖暖頓時哭得撕心裂肺。
黎星若雖然很努力地在安慰暖暖,但她自己的眼淚卻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外曾祖母輕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着兜兜逐漸失去生機的樣子,葉青陽蹲下身,將外套脫下蓋在兜兜身上,摸了摸它的頭,勉強露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
「謝了兄弟晚安!」
【看得我眼睛都要尿尿了,別啊兜兜!!!】
【我真沒想到戀綜居然還會發刀子,更沒想到我會因為一條狗的死而哭成這樣!】
【兜兜是幸運的,它遇到了這麼好的一家人,在所有人的簇擁下死去,過了幸福的一生!】
【小暖暖估計以後都不會再養寵物了,這種痛苦對於小孩子來說當真是刻骨銘心的!】
【若寶看得我好心疼啊,這可是她和葉青陽相處了十幾年的家人啊!】
眾人正對着兜兜神傷,白鷺那元氣滿滿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青陽哥哥!俺來啦!」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身素白連衣裙的白鷺正帶着傘朝這邊小跑而來,見他們看過來,還不停地跟他們擺手打招呼。
「你們在這幹嘛呢?怎麼不撐傘啊?搞行為藝術?兜兜找到了沒?」
她大聲道。
他剛才一到外曾祖母家,就聽陳阿姨說了兜兜不見的事。
而無巧不巧,陳阿姨剛跟她說完,她扭頭一看棲鳳山的方向,就看到山上有幾個模糊的人影。
雖然太遠看不太清,但她的青陽哥哥雷達告訴她,其中有一個肯定就是青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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