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由可謂光冕堂皇,直接堵住了周時謙的嘴巴。
他微微張着嘴,欲言又止。
周時安站了起來,抄起椅背上掛着的西裝外套,衝着有些面露難色的周時謙道,「還不走?」
周時謙騰地站了起來。
他緊跟在周時安身後,一邊走一邊說,「你可以背着她跟我合作,反正只要你我都不說,她絕對不會知道。大哥,長這麼大,我就求過你一次,你就權當幫助我吧。」
然而無論周時謙說什麼,周時安的態度都很決絕。
最後,他直接賴上他,跟着上了他的車。
車內,周時安始終閉目小憩。
耳邊是周時謙喋喋不休的聲音。
好說歹說,他全然置之不理。
直到到了一處人流比較少的偏僻地兒,周時安倏地睜開眼睛。
衝着開車的謝承說,「停車。」
咻的一聲,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周時謙一個沒注意,整個人往前傾去,額頭重重撞到副駕駛的座椅。
他直接發出艹的一聲,然後沖謝承吼道,「你踏馬故意的吧。」
謝承回頭,沖他頷首,公式化地說了一句,「抱歉。」
周時謙氣得整張臉都綠了。
這時,周時安的聲音響了起來,「下車。」
周時謙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在這個地段趕他下去。
目的沒達到的他本來就氣憤,這下可謂是火上澆油了。
他衝着周時安咬牙切齒道,「你這麼無情無義,我祝你永遠都沒辦法復婚。」
想到林央,他的火氣只多不少。
上次,說起蔣雨薇的事情,那個女人非常冷漠。
再想想周時安這些話,他又覺得似乎哪裏有問題。
突然靈光一閃,他的雙眸隨之亮了起來。
他拼命掰着副駕駛的座椅,嘴角揚了起來,眉梢更是挑了一下。
緊接着道,「如果不跟我合作的話,那我天天給林央打電話,換着花樣打,直到......」
話未說完,他的嘴角就被揍了一拳。
猝不及防。
鐵鏽般地血腥味旋即在他嘴裏蕩漾開來。
周時謙也不是什麼隨便被挨打的個性,氣性一上來,他也揮起拳頭。
逼仄昏暗的車廂內,響起打鬥的聲音。
周時安揮下最後一拳頭後,陰森警告道,「你敢去打擾她試試看。」
周時謙雖然被打多了一拳頭,不過音樂看到周時安臉上的傷口,他那口堵着的氣兒終於順了一些。
他說,「你為了個女人,完全不把我當成兄弟看待,我委屈還不行了?小時候你被二伯母欺負了,哪一次不是我幫你的,你忘恩負義,沒良心。」
本來還冷沉着一張臉的周時安聽到這話,神色稍微回暖了一些。
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語氣也平緩不少,「你捨得不要周家這一切,捨得不要你父母,捨得現在就跟施家鬧翻?」
一個又一個現實的問題砸向周時謙。
隨着周時安話音的落下,他瞬間沉默了起來。
他抿着唇,始終不吭一聲。
周時安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回去好好想想這幾個問題。」
這下,他都沒讓他下車,周時謙就乖乖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漆黑的路燈下,他高大的身影漸漸被拉長,整個人顯得有些蕭瑟又無助。
就在謝承啟動車子的時候,他突然重新返回來。
拍了拍車窗。
玻璃窗戶滑動下來。
周時謙用渴望的目光看着周時安,問,「如果我不要那些,是不是她就會回到我身邊。」
然而不等周時安回答,他就搖了搖頭,然後離開了。
其實不用別人回答,他也是知道的,
他與蔣雨薇從小一起長大,那是他十幾歲就說要娶人。
周時謙至今還記得年少輕狂時,他在對那個女孩一見鍾情後,回家就跟李麗芬說,「蔣家那個女兒,以後是我的女朋友,我一定要娶她。」
這句話,他不僅跟自己的媽媽說了。
連身邊那些一起玩的世家子弟都說了,為的就是搶佔先機,不讓那些人跟他槍。
蔣雨薇還未答應跟他交往的時候,他就把她的名字,還有她的眼睛紋在他的心口上。
後來......
後來的事情,周時謙不敢回憶。
他踉蹌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回到家裏的時候,裏面是燈火輝煌的一片。
周時謙在出租車內坐了很久,連續抽了四五根煙才下車。
他剛走到玄關處,李麗芬迎上來。
只不過在看到他嘴角的傷口後,她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
不消兩秒,就轉為怒氣。
「誰打的?是誰下手這麼狠?」她拉着周時謙,不停地問着。
周時謙卻有些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
李麗芬被他這麼一甩,整個人往後踉蹌了幾步,好在趕過來的施苓接住她才不至於跌倒。
看到周時謙的傷口,她的反應比李麗芬要鎮定許多。
她雖然扶着李麗芬,不過目光卻看向周時謙。
話也是對他說的,「先進去吧,傷口再不處理的話,就要發炎了。」
李麗芬聽到她的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的心情也平復了一些。
拍了拍施苓的手,說,「我的話他現在不肯聽,你來管管吧。」
說完,她就把自己的手從施苓那裏掙脫開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施苓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李麗芬這才離開。
她一走,施苓就邁開步伐,往周時謙那裏走去。
172高的她穿着平底鞋,也需要仰起臉才能跟面前的男人對視到。
周時謙是周家三兄弟中最高的那個。
只是因為他經常穿着休閒服,性格又跳脫不羈,以至於跟兩個哥哥比起來,大家都會忽略他的氣場。
施苓眨着一雙烏黑的眼睛,楚楚動人,看着他。
她說,「無論怎樣,都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走吧,我去幫你上藥。」
說完,她就抬起手,準備去挽周時謙。
還沒碰到他,就被他撇開了。
周時謙只是冷漠掃了她一眼就闊步離開。
被拒絕又給冷臉的施苓並未繼續跟上去。
她站在原地,就這麼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嘴角漸漸綻開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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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周時安並沒有回家。
他直接驅車到了林央那裏。
林央已經從薛煬的房子裏搬出來,她現在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小區。
周時安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給她打了電話,但她沒接聽。
於是他又發了短訊。
她也沒回復。
兩人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
如果不是工作上的必要事情,林央基本都不理會他。
想到這裏,他低頭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
晚上九點半。
她應該是在家的。
於是他推開車門,直接下了車。
又輕車熟路上了樓。
周時安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電梯遇到薛煬。
他從一樓上的,手裏提着外賣盒子。
看了一眼被暗亮的樓層。
他笑着對周時安說,「好巧,咱們同一層。」
許久未見,他依舊是那副欠扁的老樣子。
這是周時安的想法。
此時,只有兩人的電梯空間裏,發出拳頭緊握的咯吱聲。
薛煬側眸暼了周時安一眼,漫不經心道,「我已經答應央央了,過兩天就把證辦了,還她自由。」
他話音剛落,周時安的雙眸眯了眯。
他還未開口,叮咚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樓層到了。
就在周時安以為薛煬跟他是同個方向的時候,就見他徑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周時安說不上來為什麼,此時心裏有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在滾動。
憤怒肯定是憤怒的。
偏偏這情緒卻如何都發泄不出來。
不上不下,堵在胸腔,讓他煩躁不已。
他在想,林央知不知道薛煬住在這裏?
還是說,他們兩個人早就見面了。
她會搬到這裏也是因為薛煬。
那個女人,實在太氣人了。
邊走邊想,周時安到了林央公寓門口。
他抬起手,直接按門鈴。
連續按了許久,裏面都沒任何反應。
就在他準備拿起手機,再給林央打個電話的時候。
叮咚的電梯聲,隨之是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傳來。
聽着這走路的節奏。
周時安收起手機。
果然,林央回來了。
看到門口杵着的男人。
她脫口而出,「你在這裏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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