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南門。
從門口到城外幾里地,都是荀彧安排的朝中大臣和士兵們迎曹操的儀式。
若是曹操大敗,可能還不會搞這種陣仗。
搞如此之大的陣仗,一來是為了曹操大軍此次南下立於不敗之地。
不僅收了劉備佔領的新野城。
還一路南下平定了荊襄九郡。
雖然與江東之戰沒有把江東拿下,但也是讓江東元氣大傷。
不搞個大陣仗為曹操接風洗塵,這天下人都不知道如今誰哪位諸侯最為強盛了。
二來便是荀彧想到了西涼馬騰聯軍的威脅。
上月,夏侯惇夏侯淵還有陳群就與馬騰聯軍在西涼線上碰了一番。
但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馬家出現了一位絕技猛人,行軍打仗的高手馬超·馬孟起。
夏侯惇與夏侯淵帶的兵馬雖然厲害,但是在西涼這種十一二月份的寒涼地帶,
他們根本不敵馬超,再加上日夜奔襲而來,士兵們疲乏得很,打起仗來戰鬥力都得減半。
而快進快出打得極其有章法的馬草,直接讓夏侯惇兄弟抬不起頭。
馬騰聯軍也正是在王權的預言內,在夏侯惇夏侯淵這支急行軍抵達西涼邊線上的時候確實沒有動手。
今日。
夏侯惇、夏侯淵、陳群也在這歡迎曹操歸來的隊伍當中,三人都是低慫個腦袋。
因為打了敗仗。
不過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位置,一個曹氏親貴的年輕人確是昂頭挺胸,嘴角歪到天際,一身正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權的頭號粉絲·曹洪之子曹震。
也得虧有他此次監軍在屁股後面,緊盯着陳群他們,讓其根本沒法搞小動作。
陳群與司馬懿的算盤也因此不攻自破。
此時,荀彧早已休息好,連忙來到大門前。
他的身側皆是身穿官服的朝中大臣,兩側是士兵還有百姓人群。
旁邊還有一個特殊的小團體,以曹丕、曹植、曹彰、曹沖馬首是瞻的許昌二代爺們。
渾身有着放蕩不羈氣質的曹植,捏着衣袖扭頭問他身後的一位俊秀男子:
「德祖,聽說這位富貴先生乃是一位年僅二十的奇人,依你看此事是真是假?」
才高八斗的曹植向來風骨傲氣,對於年紀大的謀主他倒是一點也不會驚訝。
但年紀與他差不多的王權竟然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在這天下攪動風雲,他曹植真就想結交這樣的人物。
夠狂!
夠傲!
夠年輕氣盛,這才符合他最想結交之人!
不過曹植還是有點不大相信的,怎麼說一個能將臥龍鳳雛與江東周郎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男人,總不可能真就是二十來歲,多半是個老謀深算的長者。
最少也四十歲左右。
身穿青色大袍的俊秀男子微微一笑,手裏的摺扇扇動了一下:
「四公子是想結交此人吧?只要夠厲害,年輕如何不年輕又如何?」
說話的人正是朝中太尉楊彪之子·楊修楊德祖。
要說傲氣,曹植是放蕩不羈的傲氣,而楊修自然也有傲,這樣才能跟曹植混到一塊去。
只不過楊修傲得有些自負了,簡直就是漢末第一傲得彪。
總是喜歡去猜揣測別人心思說出,從而讓旁人看見他的聰明。
「二哥,你認為呢?」曹植又轉頭望向雙手插進衣袖裏站得老老實實的曹丕。
聞言,曹丕和藹的對曹植一笑:「四弟所言我不知,不過既然是父相的大謀主,我們應當以禮為先便是。」
奇珍異寶都為王權備好,只待私下與其相識再出手不遲。
最好能從父相那裏將此人挖來給自己當老師,如此自己也有往後鋪路的智囊了。
「二哥說得對!以禮為先以禮為先!」老三曹彰也站出來搭了一句。
而身穿白袍半大的曹沖,奶聲奶氣的一邊揮手一邊自信的說道:
「我也曾聽聞過富貴先生厲害之處,堪比郭嘉叔叔在世一般。」
「二哥,三哥、四哥,聽說過此人事跡之後,我想認這位未曾見過的富貴先生當做我曹沖的老師!」
此話一出。
曹彰樂呵的拍了拍曹沖的腦袋:「沖弟,就任他再厲害,還不是我們父相使來喚去的家臣?」
「區區一謀士而已,父相怎可能會用當年待郭嘉那般待他,他還沒重要到讓父相看重得比寶貝還重要,怎麼能當我們父相之子的老師呢?」
「禮貌跟他說兩句話,讓他教你什麼便教什麼,不必當做老師!」
曹植沒說話的意外看了曹沖一眼,眼眸明亮不知在想些什麼。
曹丕更是瞄了曹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陰冷,宛如毒蛇一般的氣息。
至於曹操的其他孩子?
還沒有資格與他們四位站在一起。
「報!丞相大軍距離許昌城十里地!」
探馬來報之後。
人群瞬間變得人聲鼎沸。
其中聲音最高的是「丞相回來了!」
更高的則是「新任祭酒大人是誰?」
「那傳聞中的風清揚富貴到底長了三頭六臂嗎?真想見見其真容!」
十里之外。
曹操大軍隊伍如長龍一般朝着許昌駛來,漫天飛塵,曹字大旗高高掛起在風中飛舞。
那龍飛鳳舞的曹字旗下,乃是中軍當中王權所乘坐馬車的位置。
曹操的馬車緊在王權前面。
經過數月的路途,終於要到了終點。
順路過新野城時,王權還特地與曹仁去了當初他們初見時的客棧一趟。
差點死的的地方,再故地重遊好似刻舟求劍一般。
王權想要找回當初自己渾身輕鬆的影子。
可奈何花有重開日,人無在少年。
這一去一回,王權已經不再是當初哪個連殺只雞都會顫抖的人了。
如果現在,再讓王權面對當時那個場景,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怕死,但敢保證絕對不會有當時那種對猛人張飛的恐懼感了。
此刻,馬車裏的王權掀開帘子,隔着老遠就看見了那座矗立在大地之上碩大的許昌城。
也是許都,皇帝劉協在的地方。
這時,曹洪騎馬跑到王權的馬車旁邊,臉黑的興師問罪道:
「祭酒大人,就是你把我兒子推到前線去的吧,丞相都告訴我了!」
「馬騰聯軍的西涼兵馬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兒子哪裏好好打過仗,派他去監軍簡直是找死!」
王權一聽便知這摳搜的曹洪想來自己這裏找點好處了。
自己把他兒子推到前線去,他兒子之前又偷摸拿他的錢來送給自己,曹洪自然想要多少從自己的身上扣點好處回去。
「哎 ,洪哥,這不是讓你兒子歷練歷練。」王權一臉柔和的笑道。
「歷練?」曹洪依舊臉黑:「我兒子我都不捨得拿他上戰場晃悠,倒是你祭酒大人把我當寶貝的兒子當做牛馬來使喚,上次就是你讓他一個人帶兵去攔截劉備他們的。」
「你可知劉關張這些個傢伙有多厲害?連他老子我都」
還不等曹洪輸出完,馬車上的王權就開口斷了曹洪:「下次有好處的功勞,你先來。」
曹洪的臉色變淡了一點,但語氣依舊兇橫:「我可不是想要來給你討啥好處,我是來講道理,講」
「洪哥,回許昌我帶你搞個賺錢的生意。」
一聽這話,曹洪姿態瞬間就收斂了許多:「其實講道理,我就看祭酒大人行,來跟你吹牛解解悶,我脾氣就在那了嗓門大了點,別介意。」
「絕對帶你做大生意,襄陽的富貴酒樓我開的,你知道那一天流水多少吧?我看洪哥絕對是個會做生意的主,所以這事只能叫你一塊干。」
王權這話一出,曹洪眼睛都亮了,剛才還是下撇的嘴角瞬間就高了幾分:
「嘿嘿,看人真准!」
「真不愧是祭酒大人!」
「我兒子叫你爺,你叫我兄弟,往後咱都一家人各論各的不礙事,我回去就抽他丫的!」
「真是的,怎麼能讓祭酒大人點名才去?下次應該踴躍站出來才行!」
曹洪嘿嘿的嘀咕着,小馬一溜煙就被他騎走了。
留下點灰塵給王權。
看着曹洪離去的背影,王權淡淡一笑:「放心吧洪哥,包虧的,賺錢生意我能拉你這隻大鐵公雞?」
很快。
大軍便來到了許昌城下,徐徐列隊讓開了中間一條大道。
讓中軍的曹操所乘坐的馬車為先。
就這樣,在全體將士大臣以及二代們還有許昌城的百姓們萬眾矚目下。
曹操來了。
「是丞相的虎衛親兵!」
「丞相來了!」
「是丞相回來了!!!」
楊修指着逼近的中軍。
緊接着,在場的眾人都快速的打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用最完美的樣子來迎接丞相。
「恭迎丞相凱旋!揮師回朝!」
「恭迎丞相凱旋!揮師回朝!」
「恭迎丞相凱旋!揮師回朝!」
在荀彧的帶領下,文武百官以及百姓們都紛紛對着曹操所乘坐的馬車大喊。
曹操馬車前,許褚以及南下的文武們都按照官職大小站位步數,齊齊的站在馬車兩邊。
馬車停下。
曹丕、曹植、曹彰迎上前來接二連三的喊道。
「孩兒曹丕!」
「孩兒曹彰!」
「孩兒曹植!」
「恭迎父相凱旋得勝!揮師回朝!」
話音落下一瞬。
曹操掀開車帘子,一人從這架最豪華的馬車當中出現。
曹沖小碎步跑去連忙上前攙扶:「孩兒曹沖,恭迎父相!」
「孩兒想死你了!」
「父相,你可以引薦那位富貴先生做我老師嗎?」
曹操沒有搭理旁人,伸手溺愛的揉了揉曹沖的腦袋,「對對對,富貴這瘦弱的身板子,怕是一路過來都抖散架咯,讓他跟我坐一輛馬車還不願意。」
「本相去看看他咋樣了。」
曹操咧嘴的樂呵笑着,一邊揉着曹沖的腦袋,一邊往後邊王權的馬車走去。
也不顧在場人的疑惑目光。
剛才還不把王權當回是曹彰,頓時一臉驚訝。
「嘶~」
「這祭酒軍師怎能讓父相親自去迎?他好大的排場!」
不光是曹彰感到意外。
就連一向以詩詞才氣傲得沒邊的曹植都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富貴先生必然是個有大才之人。」
曹丕倒是一言未語,只不過內心的震撼已經讓他感到頭皮發麻。
同時曹丕看向曹沖的眼神,也少了一抹親情。
父親向來只會為強者照顧有加,郭嘉在世都不曾接受過父親的如此待遇。
這富貴先生,果真是個奇人啊。
父親都如此看重的人,我得之將得天下
而在幾位二代旁邊的荀彧此時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得意的扒拉着他下巴的鬍子:
「呵呵呵呵,奉孝啊奉孝你們師兄弟還真是厲害。」
「師兄能讓丞相以友相待,這師弟竟然還能如此。」
「多少年沒見富貴這傢伙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荀彧身後兩側的文武大臣和百姓們更是被這一幕驚掉了下巴。
「傳聞中的人果真不簡單吶。」
「丞相竟然親自下馬車來去迎他下馬車。」
「是啊,前所未見前所未聞,上次丞相如此對待的人還是對待關雲長呢,現在丞相這架勢甚至比對待關雲長都還要認真。」
「想必此人一定是個極其威嚴又做事又一絲不苟的男人。」
「我看也是。」
這時。
曹操也走到了王權的馬車前,伸手去將那馬車前面的帘子掀開。
裏面出現了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幕。
只見王權擠在四個絕色美人的中間,五個人正在嬉鬧。
「到你了大喬,快來,叔叔幫你檢查檢查身體呀。」
孫尚香傻樂呵的往王權身上撲:「不是她!是到我了!到我了!」
由於馬車帘子被曹操拉開。
此時馬車內的空氣突然安靜。
外頭的文武大臣們也是滿臉都寫上了驚訝,仿佛此刻連空氣都凝固了。
本來還玩得正高興的王權,這會兒看着數不清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這裏看。
哪怕是他臉皮再厚都玩不下去了。
立馬回歸到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咳咳,丞相,這馬車正方啊是吧。」
「好小子,比本相會玩。」曹操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哈哈哈哈富貴下來吧,看來路途上真勞累啊。」
要不是幾次去王權那裏,知道王權最喜歡金屋藏嬌,指不定曹操也會和這些文武大臣們一樣驚訝。
不過王權這亂糟糟的一幕,曹操是真一點也不嫌棄會掃了他的臉面。
王權:
什麼叫真勞累,本來就很勞累。
曹老闆不會以為我和她們幹啥了吧。
咱傳統男人血脈,清白得很。
月英妹妹都還沒有擁有的東西,其他人也只能排隊了。
「丞相,我自己下來就成,咱也是練家子!」話落,王權從馬車上瀟灑的一躍而下。
第一次出場許昌,怎麼也得來一個帥氣出場啊。
可下一秒,王權一跳下馬車就趕忙捂着自己的後腰,應該是坐馬車坐久了。
「遭了遭了!閃到腰了!」
這一幕直接讓在場的一眾文武大臣們沒臉看了。
一個個歪着腦袋往別處看去。
「什麼人吶。」
「這能是祭酒軍師?看着咋一點不靠譜!」
「還傳聞中風清揚富貴,單槍匹馬定襄陽。」
「真不害臊」
「這人長得也沒三頭六臂啊,太不像個祭酒的樣子了。」
「他這樣能當祭酒,我也能當,最主要是太年輕了,這小白臉的模樣怕不得連二十歲都沒有吧?」
這些話都是文武大臣們在偷偷議論的。
曹植也看見了這一幕,但他卻沒有覺得什麼。
而是一臉震撼的望着王權。
腰配父親的青釭劍,還有那腰間犀帶,父親太看重他了。
曹植自然知道這兩樣東西意味着什麼。
手中可握權力!
不是普通的祭酒軍師。
這位新任祭酒還能掌權。
比曾經的郭祭酒可怕多了,而且竟然還和傳聞中一樣如此年輕。
一個和我一般大的人能憑藉自己的能力達到這般地位,非同凡響啊。
曹植見着王權的模樣都頓覺自己才高八斗在人家面前簡直一文不值,不夠看!
這是我曹植想要結交的男人!
當曹丕眼前看到了王權本人時,他眼中對曹沖的親情更是變得少了一些。
富貴先生不是無權祭酒,而是能手握權力的祭酒軍師。
絕不能讓他給沖弟當老師。
站在旁邊的荀彧此時目光也注視在王權的身上。
荀彧看清了王權的面容之後,眉頭卻是微微的緊皺三分。
下一秒。
荀彧動身朝王權走去。
當然,王權也注意到了此刻朝自己走來的荀彧。
「富貴,文若來看你了,你們倆是得好好敘敘舊了,老熟人了哈哈哈哈哈。」曹操握着王權的手說道。
王權知道今日這個事情絕對是不避開的。
一路上都在思考與荀彧見面時會變成什麼樣,躲是躲不過去了。
只能硬着頭皮接招了。
此刻,王權表面依舊是那副溫柔的笑容,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心跳加速的蹦,蹦得他自己都能感覺到這心跳了。
「富貴,你身子骨有點虛啊,手心都出汗了。」曹操拉着王權的手朝走來的荀彧,也一併走去。
當時,王權就汗流浹背了。
眼看着荀彧即將逼近王權。
突然,百姓人群當中射出幾支利箭。
咻!
咻咻!
一箭朝着曹操胸口射去。
一箭朝着王權射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