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些天狼人的哨探忒猛了,不僅馬好,射術更好。僅是昨夜一夜,咱們的哨探就被他們斬殺十四人!」
「而且,他們一直在驅趕咱們,似根本就不想讓咱們出城!這麼下去,咱們怕要被動啊。」
次日一早。
陳柱便急急趕到南城門這邊對陳元慶匯報。
雖然與龍朝月新婚燕爾,蜜裏調油,但自從昨晚天狼人趕至,陳元慶便不再回官廳居住,而是直接在南城門這邊居住。
他自是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天狼人儼然是想把他和聚義軍都變成了聾子瞎子!
思慮一會兒,陳元慶道:
「既然天狼人士氣鋒銳,那便先避避他們的鋒芒!今天,我聚義軍所有哨騎全部休息,到明天下半夜再出去探查。」
「是。」
送走了陳柱,陳元慶用力眯起眼睛看向五六里外,層巒疊伏的天狼人營地。
他們此時的營地,與當時楊維忠和吳長伯的營地並不在一個位置。
一來。
是鎮海城又擴建了,往南推過來三里左右。
二來。
則是這些天狼人似在有意無意的往高處紮營。
他們的營地看似距離鎮海城只有五里左右,但只是前營的很小一部分,他們真正的大營,還要往後兩三里地。
且。
都是貼着山勢而建!
明顯不是最佳的紮營位置。
「這幫騷韃子想幹什麼?」
陳元慶一時也有些抓不到對面的多爾袞、多鐸兄弟的線了,只能先耐心等待。
…
同一時間。
鎮海城西南二十幾里外。
萊河一處天然拐角。
藉助這邊地形的天然優勢,足有上萬天狼人正在不斷的修建工事,想要把萊河水暫時堵住,形成一個堤壩。
「哈哈,阿哥,雖然少了不少奴隸,但咱們的勇士幹活更快!照這般速度,明天一早,咱們便能將這萊河水截留了!」
多鐸此時都親自扛着沙袋往河裏丟,哪怕滿臉滿身泥漿卻也渾不在意。
多爾袞也差不多模樣,心情極好的笑道:
「在這之前,咱們還是要防備這陳小麻子狗急跳牆的!截留先不急,先把堤壩的基石打的再堅實些!」
「好來!」
多鐸更有幹勁,又去抗沙袋。
到了中午時分,他們已經把堤壩兩邊堆建的差不多了,足有十幾米高的沙土袋,只留下七八十米寬的萊河河道。
多爾袞看到這般精神也是大振,喝道:
「大家休整一會兒,開始填河吧!今晚一晚,將這河道填到只剩五丈!」
「喳。」
…
「將軍,似有些不太對。西邊這萊河的水量,似乎減少了,而且還減少了不少。不再那麼轟鳴了。」
晚間。
都快子時了,陳元慶一時還是沒搞清楚多爾袞、多鐸兄弟到底想幹什麼,正在苦思冥想。
這時,西邊萊河邊守衛的主將張坤急急而來,對陳元慶稟報。
「嗯?」
陳元慶一個機靈:
「老張,你確定?」
張坤怎敢怠慢?忙是拼命點頭:
「將軍,不會錯的,萊河水絕對少了。我這幾天一直聽着萊河水聲睡覺,太熟悉了。」
「原本萊河水一直是轟鳴着入海的,今夜竟然沒動靜了。我艹,不是韃子想水淹咱們鎮海城,在上面截留了吧?」
「走,去看看!」
陳元慶招呼張坤一聲,迅速趕往西邊的萊河邊。
很快。
一行人來到這邊在查看一番,都是倒抽一口冷氣。
此時萊河水雖依然滾滾奔流入海,但水量已經小了許多。
原本百米寬的河道,現在至多還有三四十米,而且淺了很多,露出了兩邊大片的河床。
「我艹他娘的狗韃子!將軍,這,這些狗韃子怕,怕真想水淹咱們鎮海城哇!」
張坤直如要吃人,哪想到這些狗韃子用心竟是這般歹毒。
陳元慶面色也有些凝重,但很快他便平復下來,甚至露出一絲笑意:
「老張,別慌,天塌不了!你把心放到肚子裏便是!咱們得想個辦法,讓韃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額?」
「將軍,您的意思是」
張坤有點懵了,沒想到這等恐怖局面面前,陳元慶竟還這般淡定的,完全跟不上陳元慶的節奏了。
陳元慶解釋道:
「我當初建立鎮海城之初,便與王久才他們仔細商議過防汛之事,這可是重中之重!所以鎮海城在建立的時候,便是仔細切着地形而建。」
「多爾袞、多鐸兄弟這策略雖然很好,但他們太小瞧這萊河河道了。除非他們屯個十天半月的水,否則,絕別想衝垮我鎮海城!」
「不過,此事咱們也不能這般被動!老張,你速派人去將王久才、楊沛福、還有戴大炮他們都請過來!」
「是!」
張坤一個機靈,忙迅速派人去請人。
…
不多時。
在與王久才他們仔細商議過後,陳元慶也有了確切的方略。
當即便命令諸多聚義軍兒郎與民夫們連夜開始修建、改造鎮海城西邊與南邊的地形地貌。
歷史上。
雖說發生過很多水淹七軍的可怖事件,但效果最好的,還是中原地區。
因為黃河是地上河。
一旦決口,開封,洛陽這等重要城池都會受到重大傷害。
但萊河顯然不是地上河。
再者。
屯水,還是屯這種汛期的大水,別說在此時了,便是後世那等科技發達的世界,都是有很大難度的。
你是能屯一天兩天,可你能屯七天八天嗎?
那得需要修建多高的堤壩,耗費多少人力與物力?
此時的天狼人本就沒有多少漢人奴隸,怕連沙土袋他們也不多。
所以!
就算多爾袞想法很好,但他們很難囤積他們想要的那個水量,能直接一口氣把鎮海城衝垮。
再加上鎮海城這邊已經進入雨季。
一旦下雨,多爾袞他們的屯水工事必然會更加艱難,且充滿危險,畢竟一不留神決堤了,先得沖他們的人。
而鎮海城這邊,雖只是夯土牆,卻足有二十幾米寬,極為厚重,且城內已經修建不少地下排水設施,城外也有不少防洪的引流渠道。
多爾袞此計想成,除非天時地利幫大忙!
但陳元慶已經洞悉他的歹毒用心,又怎會坐以待斃?
陳元慶很快做了諸多安排。
無數聚義軍兒郎與輔兵已經連夜開始加固城牆,在城外繼續挖引流渠道,爭取洪水碰到鎮海城厚實的城牆後便轉道,不對城內造成威脅。
…
「主子,那陳小麻子的人出城了,並且在城外修建了不少工事」
次日一早。
一晚沒睡,渾身泥漿、頂着兩個大大黑眼圈、剛回營地的多爾袞便收到了麾下奴才的稟報。
「嗯?」
「去看看。」
陳元慶竟敢出城,多爾袞不敢怠慢,忙迅速策馬趕到了鎮海城外查看。
很快。
多爾袞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此時的聚義軍不僅已經連夜修建起不少防禦工事,更明顯是在挖引流渠道!
「阿哥,這陳小麻子反應夠快的!咱們不能讓他們這麼輕易便修建好這些引流的溝渠,必須得嚇他們一嚇。便讓我去攻他們一波試試水吧?」
正在營中睡覺的多鐸聽到消息很快也趕了過來,摩拳擦掌請戰。
多爾袞此時其實是有點心虛的。
昨晚他的填河工程並沒有想的好。
他並沒有達成把萊河填到五丈寬的目標不說,還因為天黑被沖走了七八十號奴才。
這般滾滾洪流,一旦被沖走,顯然是活不成了,屍體都很難再找到。
如此。
多爾袞自也明白過來,他這想法雖不錯,但似很難囤積到他想要的那個水量!
但眼前肯定不能讓陳元慶這麼囂張的挖排水渠,多爾袞思慮一會兒喝道:
「十五,你派兩千精銳,去騷擾那些聚義軍!記得,以騷擾驅趕、不讓他們幹活為主,不要戀戰!」
「好來!」
多鐸頓時大喜,他可早就想跟大名鼎鼎的陳元慶過過招了。
忙是迅速奔回大營點兵。
「嗚~~~嗚嗚~~~」
很快。
激昂的鹿角號鳴聲不斷響徹天地。
多鐸親自帶着兩千鑲白旗精騎,氣勢洶洶朝着鎮海城下殺過來。
城頭上。
陳元慶看到這一幕,嘴角止不住勾起冰冷笑意。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顯然!
多爾袞在看到自己挖排水渠後,已經耐不住了!
而一旦他耐不住!
怕機會很快就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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