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哭笑不得:「打架是什麼好事嗎?」
黎青酒有自己的理解:「為女孩子打架那不叫打架,那叫英雄救美。」她手肘撐着枕頭爬起來瞅着他,「要不是你為了司佳怡打架,她能在被你拒絕以後,還苦苦追求嗎?說到底還是你的問題!」
池予說不過她,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錯了。」
黎青酒:「你認錯倒是認得挺快。」
池予手放下來時,落在她肩上,用一股輕輕的力道將她攏進懷裏,下頜在她頭頂蹭了蹭:「我當年就跟你解釋過了,打架的事情有可原。」
黎青酒記得他跟她說過,是因為他們在聚餐的時候,司佳怡跟他表白,他當場明確地拒絕了她,司佳怡面子上過不去,抹着眼淚跑開了。
她沒看路,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裏,正好撞見一群小混混在那裏抽煙。
那些小混混正講着不堪入耳的葷段子,冷不丁出現一個梨花帶雨的小美女,他們就動了心思,一個兩個扔下煙頭,抬腳碾滅,嘴角掛着邪笑朝司佳怡靠近。
司佳怡嚇得臉都白了,尖叫一聲,哆哆嗦嗦地喊「救命」。
幸好他們班一個同學到巷子口買一位老奶奶炸的燈盞糕,聽到了司佳怡的呼救聲,喊來了聚餐的一伙人。
是那群小混混先動的手,混亂中,池予挨了兩下,臉上掛了彩。
明明大家都有參與,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傳回學校就變成了「池予為了保護司佳怡不被欺負跟小混混打了起來」,什麼「為愛受傷」「英雄救美」「患難見真情」這類的標籤都往他身上貼。
他拒絕司佳怡的表白反倒變得無足輕重。
大家一致認為池予是因為目前要以學習為重才拒絕了司佳怡,並不是不喜歡她。司佳怡本人也這麼認為,所以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追他追得毫不遮掩,幾乎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有老師不知家長不知的程度,甚至在高考結束吃散夥飯那晚,司佳怡再一次當眾向池予表白。
給一眾學生的心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黎青酒:「換位思考,我要是男生,有那樣一個執着又專一的大美女追我,就算不喜歡,我的心也會動搖一下子吧。」
池予真想把心掏出來給她多看幾眼,讓她看看裏面除了她還有沒有別的女生。
「所以,當時那麼多追你的男生當中,你還真動搖過?」池予黑眸一眯,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危險。
黎青酒腦子木了一瞬:「不是,我們在聊你和司佳怡,怎麼扯到我了?」
池予嗤笑:「黎大校花,我記得學校里追你的男生也不少。」
「司佳怡才是校花,我算什麼校花。」
「別轉移話題,你先正視我的問題。」
「池予,你現在是飄了,都敢審問我了。」黎青酒在被子裏抬腳踹池予的小腿,被他抬腿壓制住,她不服輸,抬起另一條腿,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壓制,她掙扎幾下,仍舊動彈不得,泄氣道,「我那時候滿心滿眼都是你,哪有心思看那些男生。」
池予十分受用,鬆開了對她的鉗制。
黎青酒被子下的雙腿剛得到解放就故態復萌,踹了他一腳:「你就暗爽吧你。」
池予一張帥臉笑得顛倒眾生,哪裏是暗爽,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爽。
靜了片刻,他清清喉嚨,在她耳邊鄭重其事道:「說真的,那會兒只要看到有男生靠近你,我就憋一肚子火沒地兒撒,窩在心裏跟自己較勁,最後把自己氣個半死,拿你沒一點辦法。」
籃球聯賽過後,她跟他冷戰了一星期,他隱約猜到可能是司佳怡的關係,也漸漸有點兒摸清了她的心思,暗自歡喜了好久。
黎青酒哼了一聲,語氣帶着小小的傲嬌:「你那麼能裝,誰能裝得過你啊池大帥哥,我當時都沒看出來你喜歡我。」
池予簡直要罵她沒良心了:「除了你,你見我對誰那麼好過?從小到大,你就差騎在我頭上拉屎了,還不慣你?」
「噫,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噁心。」黎青酒一邊在心裏樂開花,一邊皺巴着臉做出嫌棄的表情。
「偷着樂吧你。」
黎青酒被看穿了,嘿嘿笑了一聲,剛剛還踹他兩腳,眼下愛他愛得跟什麼似的,整個人粘着他蹭來蹭去:「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池予閉眼:「不知道,睡覺。」
黎青酒推他:「說不說?」
池予:「你要這麼精神,我們做點別的?」
黎青酒:「」
她腰還有點酸,不想再來了,於是乖乖閉嘴不鬧他,免得一不小心撩得他起火,遭殃的是她自己。
*
池予身份特殊,他和黎青酒註定無法像別的情侶那樣出門約會,好在黎青酒本身就很宅,有吃有喝的情況下,她能十天半個月不出家門。
吃過午飯,兩人相擁着靠在沙發里,身上蓋着印滿了小熊圖案的毛毯,看電影。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池予要去看看,被黎青酒按住了:「我去吧,可能是快遞,被人看到你在這裏就不好了。」
黎青酒剛走到玄關,就聽見「咔嗒」一聲,門開了。
是曾以晗回來了,身上裹着黑色長款羽絨服,灰色羊絨圍巾包在頭上,多餘的部分在脖子上繞了兩圈,只露出眼睛,要不是黎青酒對她足夠熟悉,換了別人可能會以為她是恐怖分子。
曾以晗換上拖鞋,先探頭探腦地掃了一圈,看到客廳的電視在播放電影,很正經的科幻片。
「你們倆,在家看電影?」曾以晗把用來偽裝的圍巾摘下來。
「不然呢?」黎青酒反問。
曾以晗默了默,為自己齷齪的思想懺悔了三秒。
她以為他們倆在家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所以她開門進來的時候屏住了呼吸,格外小心謹慎,生怕撞見什麼刺激的畫面,彼此尷尬。
曾以晗挺直了脊背,解釋自己回來的原因:「楊思琦進組了,我沒地方去,又不能住酒店,只好回來了,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倆的。」
她的圈內好友不多,跟楊思琦的關係最好,前天就是去她家給她慶生。
「不打擾啊。你好歹是個明星,在外面亂晃也不好。」黎青酒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語氣惆悵,「池予他過兩天就走了。」
他的新住處還沒收拾出來,人就要進組了。
「啊?這麼快?」曾以晗驚訝,旋即想到,池予這麼紅,通告多得數不過來,這還是在經紀人幫他推掉一部分的前提下,不然他一年到頭也別想有一天假期。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黎青酒聳肩:「是啊,這麼快。」
曾以晗反應過來後,「臥槽」了一聲,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回來不就更打擾你們了?」
他們兩個相聚的時間這麼短,肯定抓緊時間膩歪啊,多一個人杵在這裏,豈不是礙事?
曾以晗抓起圍巾重新裹在頭上:「我還是出去另找地方住吧。」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池予,抄起遙控器按了暫停,電影畫面定格,客廳里安靜下來,他拉了拉腿上的毯子:「聽小九的,你別出去亂晃了。」
曾以晗鬆了一口氣,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住。
「那你們咳咳,稍微注意點兒,給我這個單身狗留條活路。」
黎青酒:「」
池予:「」
事實證明,小情侶瘋起來是不顧別人死活的,曾以晗回自己的房間倒頭睡了一覺,醒來,打開門,邊打哈欠邊往外走,以為他們倆還在客廳里看電影,她下意識朝沙發那邊看去,黎青酒正跨坐在池予腿上,兩隻手捧着他的臉,語調嗲嗲的:「你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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