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風如同利刃,刺骨而凜冽,伴隨着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將大地裝扮成一片銀白的世界。
院子裏那棵梧桐樹,也未能倖免於這潔白的覆蓋,它的枝椏被雪裝點,宛如披上了一件精緻的雪白衣服。
沈歆然輕輕推開房門,一股冷風迎面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隨即緊緊裹住身上的棉服,退回房間。
回頭一看,司馬毅還在看書。沈歆然對着司馬毅討好一笑,「爺,我突然覺得大雪天和白米粥更配。」
司馬毅從書本抬起頭,只是一眼,便明白了沈歆然的小心思。他搖了搖頭,一聲輕笑,「那你負責煮。」
沈歆然輕輕點頭,「好的,沒問題。」
只要不讓她冒着大雪去御膳房拿吃的,什麼都好說。
再說了,熬粥的時候就當烤火取暖了。
貴妃在經歷了喪子之痛後,她的心情長達半年都難以平復。
這一天,她突然想起,她還有個叛徒沒處理。她隨即對身邊的福壽吩咐道:「去,把婉婕妤給我叫來。」
福壽恭敬地點了點頭,然後迅速轉身離開了,前往鍾粹宮。
屋外,雪花如柳絮般輕盈飄落,似乎在編織着一個永無止境的冬日童話。
貴妃靜坐窗前,目光穿透了層層飄雪,她的思緒隨之飄遠。如果她那寶貝的皇兒還在,此刻他定會興奮地在雪地里奔跑吧!
然而,隨着思緒的深入,貴妃的眼中漸漸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大約半小時後,福壽終於返回,但身後卻空無一人。
貴妃的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不悅:「人呢?」
福壽彎下腰,恭敬地回答:「回稟娘娘,靜妃娘娘說,她已與婉婕妤約好一同賞雪,建議娘娘改日再約她。」
貴妃氣憤地握緊了拳頭,「真是荒謬,難道我連一個婕妤都請不動嗎!」
貴妃說完後,就緩緩站起身來,帶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勢,向靜妃的鐘粹宮走去。
「靜妃妹妹近來真是閒適,竟有雅興賞雪。」貴妃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諷刺。
當婉媚見到貴妃時,她不禁身體一縮,臉色蒼白,仿佛被恐懼的陰影籠罩。
靜妃見狀,上前一步,擋在了婉媚身前,對着貴妃淺笑道:「貴妃娘娘大駕光臨,真是榮幸,快請坐。」
貴妃冷笑一聲,「坐就不必了,我只是來找婉婕妤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婉媚的瞳孔一縮,嘴唇也開始發顫。
靜妃拍了拍她的手,「去吧,貴妃娘娘是一個大度的人,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再說了,我就在這裏,你還怕什麼。」
聽見靜妃這麼說,婉媚才鼓起勇氣,慢慢地走到貴妃面前。她彎下腰,僵笑道:「給娘娘請安。」
看着婉媚快要六個月的肚子,貴妃唇角一勾,冷笑道:「婉婕妤,你這是攀上了新枝,連舊主子都忘了嗎?」
婉媚的聲音微弱:「婉媚不敢。」
貴妃揚起下巴,語氣中帶着命令:「既然如此,那就隨我回咸福宮坐坐吧。」
婉媚在咸福宮長大,她見到了太多貴妃懲治宮女太監的場景,她感到害怕,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靜妃。
靜妃再次上前,語氣輕鬆,「貴妃娘娘還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陛下來鍾粹宮,婉婕妤不小心打翻了陛下最喜歡的茶盞,陛下大發雷霆,罰婉婕妤閉門思過半年。」
貴妃的目光轉向靜妃,語氣中帶着不悅:「你真的要和我作對嗎?」
靜妃的笑容中帶着一絲無辜:「貴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
貴妃一聲冷哼後,甩袖離開。
婉媚長鬆了一口氣,順着椅子坐了下去。她看向靜妃的眼神帶着感激,「多謝娘娘救婉媚一命。」
靜妃見狀,拍了拍婉媚的肩膀,安慰道:「陛下那邊我去說,做戲要做足,這段時間你先別出鍾粹宮。」
這邊的貴妃回到咸福宮後,氣得將殿內的花瓶擺件全部摔碎。
她的嘴裏還大聲喊道:「她靜妃算什麼東西,若非我秦家相助,她連個影子都算不上。現在看我皇兒沒了,就開始打小算盤,也不看看她自己配嗎,真是痴心妄想!」
福壽見狀,趕緊讓宮女太監們離開,對着貴妃勸道:「娘娘,婉媚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婕妤,您又何必為了她和靜妃鬧僵呢!」
貴妃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的眼神越發狠厲,「這個宮中沒一個好東西,每個人都應該為我的皇兒陪葬!」
很快就到了春天,婉媚的肚子越來越大。她本以為貴妃會立即對她下手,誰知並沒有,但不知怎麼,她的心裏還是很不安。
肚子發作那天,靜妃擔心生產時出了紕漏,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婉媚的床邊。
隨着劇烈的疼痛,婉媚拼盡全力,生下一個孩子。她的視線模糊,聲音微弱,向穩婆詢問:「是皇子還是公主?」
穩婆面帶微笑,回答道:「恭喜娘娘,是個皇子。」
靜妃高興壞了,她走到穩婆面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孩子。
婉媚的視線隨着孩子而移動,她哽咽着說:「娘娘,一定要照顧好他。」
靜妃溫柔地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你好好調理身子,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婉媚明白靜妃的意思,孩子跟隨靜妃,的確比跟着自己更有前途。她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然後陷入了沉睡。
靜妃真心將孩子視若珍寶,臨睡前還不忘再看一眼,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逗弄着說:「我是你的母妃。」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靜妃從睡夢中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吩咐身邊的宮女:「讓奶娘將孩子抱來,我想看看他。」
宮女領命而去,但不久後,一聲尖銳的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靜妃心中一緊,她匆忙趕往偏殿,只見一幕令人震驚的場景——奶娘的屍體懸掛在房梁之上,生命已經離她而去。
她快步上前,查看孩子的情況,只見那幼小的身體靜靜地躺着,雙眼緊閉,嘴唇呈現出不祥的紫色,沒有任何生機。
靜妃顫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卻只感受到一片冰冷和沉寂。
她心中充滿悲痛,千防萬防,卻沒防過一個奶娘。
靜妃怒不可遏,她心中明白,這一定是貴妃所為,只有她才會如此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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