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每隔五天,就會一大家子在一起吃個飯,交流一下感情,順便交流一下近期發生的事。
這對沈歆然而言,無疑不是一個考驗。畢竟,謝家家主縱橫官場那麼多年,很有可能發現她換了芯子。
所以,她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到了飯廳,她先是按照謝芷柔的記憶,給父親母親請了個安。
剛坐下,就聽見謝士誠說道:「子昭,聽說你送給你妹妹一個狼人?」
儘管這不是問自己,但沈歆然還是在心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只見謝子昭站起身子,畢恭畢敬道:「回稟父親,那狼人野性難馴,正好送給小妹取樂。」
謝士誠頓時臉色一沉,語氣嚴厲,「胡鬧,你明知道那狼人野性難馴,你還敢把這麼大的一個危險送到你小妹身邊。」
謝子昭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沈歆然見狀,用耍着小性子的語氣說道:「父親,那個狼人傷了我,是我主動向三哥討要的。」
謝士誠神色稍加緩和,他對女兒顯然要比對兒子寬容許多。
他點了點頭,沉聲道:「那你要注意分寸,別讓那畜牲傷了你。」
還在一旁的蕭文清也一臉慈愛,「我讓人給你送的藥膏擦了嗎?你皮膚白皙,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沈歆然對着蕭文清笑了笑,「已經快結痂了,多謝母親關心。」
吃完午飯,沈歆然又陪着蕭文清聊了一會家常。
等回到她自己的院子,她才長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
在路過小廚房時,看見一個小廝提着一桶生肉出來,那濃烈的血腥味,直讓人作嘔。
沈歆然攔住小廝,問道:「這是送哪去的。」
小廝低下頭,回答道:「這是那狼人的午飯。」
沈歆然秀眉微擰,「怎麼給他吃生肉?還是給他換成熟食吧!」
小廝長嘆一口氣後說道:「我們也給他換過,但那狼人情願餓着,都不吃熟食。」
沈歆然輕笑道:「看來是餓得不夠狠,那就讓他餓着。等他餓夠了,自然就吃了。」
小廝點了點頭,「好的。」
大概到了第三天,沈歆然路過小花園的時候,就看見男主在吃熟食。那狼吞虎咽的模樣,生怕有人和他搶似的。
沈歆然還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不是石器時代,人類怎麼能吃生肉呢!
讓沈歆然意外的是,到了下午,翠竹就着急忙慌地走進來。「小姐,那個狼人開始上吐下瀉,感覺快不行了。」
沈歆然着實怔了一下,趕緊和翠竹趕到小花園。還沒走到,就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酸臭味。
翠竹擋在沈歆然面前,忐忑不安道:「小姐,這裏太髒了,你還是別看了。」
可沈歆然已經看見了,男主身上沾滿了黃褐色的東西,也不知是嘔吐物還是什麼,直叫人辣眼睛。
沈歆然只能對着眾人吩咐道:「還等着幹什麼,快去找大夫啊!」
翠竹點了點頭,「大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在等待大夫的期間,男主還在不停地嘔吐,就差沒把肺吐出來。
沈歆然見了只覺得心驚,這男主不會讓她養死了吧!
而大夫很快就到了,一看是狼人,又在原地躊躇,不敢上前。
翠竹試探性地說道:「要不還是用迷藥?」
沈歆然氣得對大夫大罵:「他都這樣了,還能傷得了誰。」
大夫只能哆哆嗦嗦地上前把脈。「他這是吃壞肚子了,我給他開幾服藥,餵他喝下去就好了。」
沈歆然轉頭看向小廝,皺眉道:「讓人給他熬藥,順便讓人給他洗個澡。」
在這期間,沈歆然就一直在小花園裏坐着。翠竹勸她離開,她也不走。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萬一男主真的被她養死了,那這個世界就完了。
男主可能是虛脫了,小廝餵他喝藥時,儘管表情抗拒,但身子卻一動不動。
只不過那眼神,卻目不轉睛地盯着沈歆然。如果眼神能殺人,想必她已經被男主殺了千萬次。
沈歆然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慌得不行。她含淚擠出一個笑容,男主啊,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過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上輩子在那個世界待了太久,沈歆然的心裏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男主一直這麼恨她,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早點下線!
於是,在男主喝藥的這幾天,沈歆然想到了一個遊戲。
她讓人找來一筐藤編球,以投籃的方式,對着男主扔過去。
男主每次都會被她氣得不行,發瘋了似的想往外沖,但籠子限制了他的範圍,他只能泄憤似的把球毀掉。
這時候,沈歆然就會再丟一個球過去。男主再次把球毀掉。
一來一往,沈歆然居然覺得這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可久而久之,男主似乎對球產生了抗體,看見沈歆然丟球過來,他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
這讓好不容易找到樂趣的沈歆然懊惱不已,眼看最後一個球也丟完了,沈歆然只能走到籠子旁撿球。
這給了假寐的男主可乘之機,他猛地睜開眼,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沈歆然的手。
眼看就要咬下去了,還在一旁的翠竹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驚呼,「小姐,小心。」
沈歆然只是微微皺眉,「你要想好哦,是不想活了嗎!」
本來想咬人的男主眼神閃了閃,咬一口胳膊並不能把這個女人咬死,到時候她肯定又會讓人打自己。
狼群生活準則,遇見打不過的動物要喊外援。如果找不到外援,那就跑,保命最重要。
想到這裏,狼人本來張開的嘴就變成伸出舌頭,他輕輕舔了舔沈歆然的手背。
那溫熱的觸感,讓沈歆然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天吶,男主不會被她養成狗了吧!
沈歆然收回自己的手,放在男主的頭上,僵笑道:「很不錯,讓人把他牽到院子裏吧。」
翠竹皺眉道:「小姐,會不會有危險啊!」
沈歆然一聲冷哼,說出劇情里的那句話,「那就讓人用鐵鏈拴住,我看這個畜生挺適合看家護院。」
沈歆然說完後,回過頭,正好看見男主眼裏那一閃而過的恨意。
這讓她長鬆了口氣,好在男主只是假裝的,否則劇情又崩了。
狼人經過這麼久,儘管聽不懂沈歆然說的話,但他也能大概猜到沈歆然的意思。相比籠子,用鏈子拴住,那就要自由多了。
他在心裏暗自發誓:等他擺脫鏈子的那一刻,就是這個女人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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