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
還是余國公的女兒?那不是大皇子的未婚妻嗎?
就這麼賜給七皇子了?
婚後一個月就發往北疆,這哪是賜婚啊,分明就是給七皇子留後啊!
群臣聞言頓時默不作聲。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陛下這是應允了七皇子赴邊的請求,甚至將余國公的女兒賜婚,就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嘴!
什麼欺辱了大皇子的未婚妻?
那是他自己的老婆,也就不算欺辱了吧?最多也就是珠胎暗結,提前生米煮成熟飯了而已!
大皇子面色凝滯,慌忙跪在龍座前,哭訴道:
「父皇,這這不合適啊!兒臣冤枉啊!求父皇為兒臣做主!」
「住口!」
隆皇面色陰沉。
他心中積壓的怒氣已然接近臨界點,可老七執意赴死,自己又怎麼忍心再懲罰於他?
至於老大
「朕意已決,他日再為大皇子重新賜婚,此事休得再提,違者嚴懲不貸!退朝!」
「退朝!」
大皇子見隆皇離開,原本委屈的臉上頓時陰雲密佈。
楊開泰微微嘆了口氣,緩步走到大皇子身邊,悄聲說道:
「大皇子切莫動怒,此次七皇子以死相逼,算是下了一步狠棋。不過他人雖然沒事,不日卻要遠離京都,奔赴北疆!」
「金國使臣此次上京必為借糧而來,只要咱們咬死不給糧食,金國人絕不會善罷甘休,那北疆戰事一觸即發,到時候七皇子又怎麼可能在北疆活得安穩!」
「就算死在戰場上,也和下官以及大皇子您毫無關係!」
大皇子聞言,頓時聽出楊開泰話里的意思。
只要北疆亂了,那老七這一步狠棋就是把自己逼上死路!
就算金國南下殺不死他,難不成自己就不能動點手腳,讓老七死在戰場上?
想到這裏,大皇子當即看了秦堂一眼。
「老七,等死吧!」
感受到大皇子投來的眼神,秦堂頓時嘴角微動,衝着他做了個「傻逼」的嘴型,然後轉身離開。
走出大殿,秦堂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自己這步棋,目前來說算是走對了,最起碼保住了自己的皇子之位,不至於再落魄下去。
可是接下來呢?
北疆戰事幾乎無可避免,自己那摳門的老子也不大可能會在國難當頭之際,把救災的糧食借出去!
更何況,抱薪救火,也是取死之道!
這個道理無論是隆皇還是那些大臣,幾乎都明白!
算了,還是想個辦法先搞錢吧!
搞錢!搞錢!
等到了邊境,再想辦法把軍權搞到手,有錢有兵,才有立足之本!
想到這裏,秦堂腳步加快,回家籌備撈錢的法子去了。
於此同時,余國公府!
上上下下已經亂成一團。
七皇子將余秋雁欺辱的事情,大皇子派人把余秋雁送回來的時候就說出來了。
而且還不是悄悄告知,而是大張旗鼓,當着國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說的,就連國公府門口的商販都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余秋雁已經醒了過來,正趴在床上放聲痛哭。
而余國公的妻子,林夫人也只能站在門口,聽着女兒的哭聲頹然傷心。
一旁的老管家愁眉苦臉不知怎麼安慰,沉默半晌才說道:
「夫人,要不還是趕緊通知老爺吧?」
林夫人微微搖了搖頭。
怎麼能告訴他?
他現在正在北疆,萬一被這件事動了心緒,再出了什麼亂子,這一家老小該怎麼活啊?
可現在這件事眼看着瞞是瞞不下去了,要是由旁人的嘴裏傳到老爺耳朵里,那豈不是更讓他傷心動怒?
林夫人躊躇之下,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屋裏的哭聲卻悄然平息。
林夫人心頭一緊,急忙說道:
「不好!快把門打開!雁兒恐怕要想不開!」
管家頓時臉色驟變,慌忙開始撞門。
可是那房門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堵着,死活都推不開。
「快來幾個人,幫忙!」
話音剛落,就聽大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尖細的聲音。
「陛下有旨,請余國公夫人,林夫人,余國公長女余秋雁,接旨!」
林夫人眉頭一皺,連忙衝着房裏說道:
「雁兒,你聽娘的話,你父親貴為國公,陛下無論如何也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先開門好嗎?」
屋裏無人應答,只是傳來一陣挪動東西的聲音,隨後房門打開,余秋雁臉上淚痕未乾,手中卻握着一柄長劍,衝着林夫人低聲說道:
「娘,你別擔心,女兒不會自尋短見,只是這件事若是不能得到陛下妥善處理,女兒誓死也要誅殺那個奸賊!」
林夫人心頭一沉。
自己的女兒,自己最了解。
以余秋雁的性格,她這話絕不是說說而已!
當時陛下將她許配給大皇子,已經讓她百般委屈,現在又遭此大辱,豈能善罷甘休?
她說要殺七皇子,就一定會豁出性命誅殺七皇子!
「此事暫且不說,先接旨吧!」
林夫人心亂如麻,只能先安撫着女兒,帶人前去接旨。
大門打開,就見傳旨的徐公公邁步而入,見到余秋雁手中拿着一柄劍,頓時愣了一下。
「余小姐這是要幹什麼?」
林夫人連忙說道:
「小女平日喜歡練劍,徐公公不必在意!」
「原來如此,」徐公公也沒多想,攤開聖旨沉聲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管教不嚴,致使逆子犯下大錯,理應嚴加責罰,然錯已鑄成,對余國公長女秋雁所遭遇之事,朕深表遺憾。千思萬慮之下,做出如下處置。」
「封余國公長女余秋雁為隆慶公主,享公主待遇,賜青鸞裙袍,黃金三千兩,綾羅三百匹。」
「余國公及夫人賜免罪金牌一枚,見之如朕親至。另賜黃金千兩,用於國公府修繕。」
「另解除余秋雁與大皇子秦烈之婚約,改賜婚七皇子,定為正室,欽此!」
聖旨念罷,林夫人頓時心頭一驚,驚詫之餘,也不禁生出幾分怒火!
陛下這是想息事寧人?
隻字未提對七皇子的處置,反而借一點賞賜就想安撫人心?
還有那個賜婚是什麼意思?
我雁兒在意的是和誰結婚嗎?是自己清白被人玷污啊!
沒等林夫人說話,就聽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
「我不服!」
林夫人轉頭看去,就見余秋雁手持長劍緩緩起身。
「陛下如此處置,民女不服!」
「那七皇子欺辱於我,陛下不思懲治,反而意圖以什麼公主之位,黃金綾羅讓民女息事寧人?」
「大隆律法,怎可如此兒戲?」
「若今日被欺辱的,是陛下的女兒,人家給他這些東西,他也能息事寧人嗎?」
「倘若陛下執意如此輕視民女清白之身,那便請公公回復陛下,民女縱然萬死,也要讓七皇子付出代價!」
林夫人心頭一驚,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緩緩站在自己女兒身旁,拉着她的手,轉頭看向徐公公說道:
「徐公公,煩請告知陛下,國公府上下等候陛下拿出真正公正的裁決!」
徐公公微微嘆了口氣,衝着跟他一起前來的侍衛擺了擺手說道:
「都退下吧,咱家有幾句陛下的口諭要私下和國公夫人以及余小姐傳達。」
眾人聞言,當即退下,院子裏眨眼之間只剩下林夫人,余秋雁以及徐公公三人。
「林夫人,余小姐,陛下知道單憑這些賞賜,連賠罪都算不上,只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金國進犯在即,川湘黔北多地旱地千里,安南又生叛亂。」
「倘若此時若再因此事引得余國公震怒,那大隆天下,豈不是要亂成一團?」
余秋雁聞言頓時面色一沉,正要說話,就見徐公公擺了擺手。
「陛下知道余小姐對貞潔看得很重,所以這賜婚,其實就是為了最大程度減少失節之事造成的影響。」
「而且,七皇子也並非未曾因此事受到責罰。」
「你二人成婚之後月余,他便要去北疆找余國公請罪。是生是死,都要余國公親自發落,哪怕余國公能饒了他,他也需要在北疆立下戰功之後,方能回朝!」
「此等處置,你們總算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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