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珂怒道:「輕仙,你莫要胡鬧發瘋了,如今你姐姐已是太子妃殿下,我們再去說她乃是奸生女,不光乃是沈家丟盡臉面,就是皇室也會顏面受損。」
沈皇后點頭道:「嫂嫂說得是,當初清琦也算不得是奸生女,她的生母是過了明路的通房,如若不是鍾姐姐命苦,生下清琦就沒了性命,否則清琦還能是個嫡出」
沈輕仙皺眉道:「怎麼可能呢?沈清琦的生母不過就是一個卑賤丫鬟。」
沈皇后嘆了一口氣道:「鍾姐姐可不是一個丫鬟而已,她自幼身受祖母照料,在沈家長大,吃穿用度與我無異,她也是得知前皇后懷上太子後,才懷上的清琦。
本是想着等前皇后誕下陛下頭一個子嗣,陛下定會大赦天下,鍾姐姐也能除了奴籍嫁給大哥為妻,腹中孩兒出生也就會是嫡出。
可惜啊,她懷胎剛滿七月之時就因早產而亡,清琦還先於瑾兒一個月出生,以至於鍾姐姐也沒有被扶正為正妻」
裘珂看着沈皇后道:「我倒還是頭一次知曉此事。」
沈皇后只顧着說往事,沒顧及到裘珂,「嫂嫂」
裘珂與沈禮本就是兩家聯姻而已,她自然不會在乎丈夫婚前曾想娶別人為妻,何況人都已經去世了這麼久。
「鍾氏已經去世二十餘年,夫君對她如何,我自然不會在意,不過的確是可惜,若是清琦能遲出生一個月,也有個嫡出的出身,太子妃之位也能做的更穩些。」
沈輕仙氣惱道:「母親,我才是您的親女兒!您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您要眼睜睜看着她奪去您女兒的幸福嗎?只要您鬧着說她是奸生女,她必定是當不成太子妃的。」
裘珂道:「正是因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才不會讓你如此胡鬧丟盡臉面。」
沈輕仙紅着眼眸,眼中含淚,「您就是為了想要得那個賢惠的名聲,所以寧可幫着那個搶去我夫君的卑賤短命鬼,也不願幫我奪回本就屬於我的太子妃之
沈輕仙話音未落,裘珂揚手就打了沈輕仙一耳光,她聲含怒意道:「輕仙,如今你姐姐貴為太子妃,你可知你方才那些稱呼有多不尊敬?」
沈皇后勸道:「嫂嫂,你消消氣,仙兒也是執念太深了,我勸勸她,你先回去吧。」
裘珂離了兩儀殿之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東宮地牢之中。
沈清琦穿過只能兩人通過的狹窄暗道,到了潮濕逼仄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聽到了裏面傳來容瑾的聲音。
「孤只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饒你一命,你如今既然都懷有了沈璧的孩兒,當識時務些,供出鳳清瑤的下落,孤日後還會善待你的孩子,否則」
「呸!你這陰險毒辣的偽君子,虧得你還是大安朝儲君!」紅燭淬了一口口水,「若是讓人知曉你曾經只是我們鳳尊的一個小小男寵,看你這偽君子還能不能當得太子殿下!」
容瑾皺眉輕呵了一聲道:「你是想要找死嗎?」
「夫君!」沈清琦連到了底下,地牢狹小,紅燭所在的地牢之中,只能供她一人躺下。
容瑾見到沈清琦而來,蹙眉道:「你怎麼來了?你身子骨本就不好,此處不透氣又濕冷,快快出去。」
沈清琦看着容瑾道:「我來看看我的小侄兒,夫君,此處逼仄陰暗,我的小侄兒哪能在此處長大,你換個地方囚禁紅燭吧。」
容瑾握着沈清琦的手道:「此女罪惡滔天不可輕饒,除非她願意供出鳳清瑤棲身之處。」
紅燭呸了一聲道:「狗東西,就憑你也配得知我們鳳尊的下落?你要殺我便殺了我,鳳尊定會將你大卸八塊。」
容瑾聲音凜然道:「她有本事,儘管前來便是,你淪為階下囚還如此冥頑不化,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沈清琦柔聲道:「夫君,讓我勸勸紅燭吧,紅燭,我知曉你們江湖中人講究義氣,可你也要為你腹中孩兒想想,他何其無辜,你不如就說出鳳清瑤所在之地吧,只要你願意棄暗投明,夫君一定會放過你的。」
紅燭摸了摸小腹,眼中泛起了眼淚道:「孩兒要緊,但我家尊主更為要緊。」
容瑾扶着沈清琦道:「不必與此等冥頑不化之女多說。」
沈清琦着急道:「可是她腹中孩兒經不起這等折騰的,夫君,咳咳咳」
容瑾見到沈清琦咳嗽,不由一陣擔憂,「好,我將她放出地牢轉一個好地方關押,你別着急。」
「我得要天天看着她。」沈清琦道。
容瑾依舊是依着沈清琦道:「好。」
容瑾命人取來了一副畫像,給紅燭瞧着道:「鳳清瑤可是長這模樣?」
紅燭見到便一駭,「這不是我家尊主,這畫像肯定不是我家尊主。」
容瑾收回了畫像,「算陵游懂事。」
沈清琦道:「瞧紅燭不打自招的模樣,這姑娘就是鳳清瑤了。」
容瑾點頭道:「嗯,我先送你回去寢殿,此地日後不要再來了。」
沈清琦看了一眼紅燭道:「好。」
容瑾扶着沈清琦離去後,紅燭一改方才驚駭的面色。
沈清琦與容瑾還未回到寢殿裏邊,柴嬤嬤就來過問容瑾道:「太子殿下,張側妃的住處該安排在何處宮殿裏?」
容瑾微蹙眉,昨日父皇已經賜了張沐卿為側妃,那麼她入宮也就在即。
沈清琦甩開了容瑾的手道:「夫君還是去為沐卿妹妹挑選住所去吧。」
沈清琦兀自回屋,重重地闔上了房門。
容瑾聽到寢殿內落鎖的聲音,輕嘆了一口氣道:「就選擇青蕪宮吧。」
柴嬤嬤道:「殿下,這離前殿是不是太遠了些?自古以來也沒有側妃住在青蕪宮之中說法。」
容瑾道:「就這樣吧,省得她又氣急攻心生了重病。」
柴嬤嬤嘆氣道:「殿下您會不會對太子妃太上心了些?」
容瑾道:「嬤嬤,她本就我的太子妃,為何不能上心呢?」
柴嬤嬤道:「老奴是怕您對她太上心了,她到底姓沈,這段時日以來,老奴看您好像對她實在是縱寵太過了。」
換做別的姑娘做太子妃,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敢這麼摔門給太子殿下看。
沈清琦敢如此除了不知規矩以外,也有容瑾對她的縱寵。
「嬤嬤,她是孤明媒正娶的正妻,孤喜歡她,將她放在心尖上寵着不是應該的嗎?」
屋內的沈清琦聽到了容瑾此言,只覺得可笑,就他這種陰險狠毒的偽君子,說什麼將她放在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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