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月,丙午日,子時三刻,聖人召眾大夫入帳,傳授抗疫之法,以生石灰粉滅殺細菌」
何老手持文書,朗朗上口的念誦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縣衙都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聽着何老念誦。
這本文書上,詳細記載疫病的起因和防治方法。
這對於現在的鴻運縣來說,無疑是珍貴無比的經驗。
但就算方師爺等人,聽的入神。
縣官朱旭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態度。
百姓死活,他根本就不想理會,只要別動他的風水局就可以了。
百姓死可以,但別擋着他升官發財。
隨着何老將文獻念完,方師爺和林捕頭聽的如痴如醉。
想不到世間竟真有聖人。
這位白鹿侯當得起聖人二字!
也難怪,當地百姓會如此擁護他了。
方師爺搖了搖頭,之前他還被縣老爺蒙蔽,以為燕州如同人間煉獄。
想不到燕州出了一位活聖人,更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拯救萬民。
如此偉岸之人,難怪就連三皇子都要拜他為師了。
林捕頭聽聞何老所念的聖人傳,眼眶都紅了。
他只覺得慚愧無比,在這位白鹿侯面前,他們這些官府中人,連畜生都不如。
燕州爆發瘟疫,聖人帶領白鹿鄉眾人賑災抗疫。
在看他們泰州,官府還反過來剝削百姓,將受災的百姓逼的民不聊生。
整個公堂里,衙役們都偷偷抹起眼淚。
他們就算再壞,也是有人性的,能做好事,沒人會選擇做壞事。
「哎原來燕州百姓,早就在聖人的帶領下,過上好日子了。」
「我就說嘛,白鹿侯拿到皇商頭銜,燕州就不可能過的慘,不然拿什麼賣給外地人?」
「只怪交通閉塞,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連燕州改名白鹿州都不知曉。」
整個公堂內,眾人已經被聖人傳所打動。
打算配合沈浩防治黑斑瘟。
以前是覺得沒希望,面對黑斑瘟只能等死,現在何老說有辦法治好,說什麼,他們也要試一下。
畢竟,他們也有家人,也不希望家人染上黑斑瘟。
何老長呼一口氣,收起文書。
他雖然念完了聖人傳,但是依舊沒有說出沈浩的真實身份。
現在,眾人也只是拿他們當白鹿鄉過來的皇商。
沈浩站在一旁,也差點被感動,如果裏面說的人不是他,他肯定會對縣誌里的人佩服之至!
但可惜,那人是他,他本就算不得什麼好人。
做事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只不過,是何老給他帶上濾鏡,變成完美無缺的聖人。
「咳咳!」
何老咳嗽幾聲看向朱旭道:「現在,你還相信所謂的風水嗎?唯有用沈少爺的辦法,才能遏制住瘟疫的蔓延。」
朱旭臉色難看,他還是不願意清掃縣城,滅掉老鼠。
「何老,你說的這些很對,但是未必對鴻運縣的瘟疫有效。」
「白鹿州的那些瘟疫,都是小打小鬧,這才能防治。」
「但是鴻運縣不同,這是黑斑瘟,又叫閻王點卯,這瘟疫靠藥石可治不好。」
沈浩笑了起來:「誰說藥石治不好?若是我能治好瘟疫,你是不是就願意拆掉老鼠廟,在組建清潔隊,打掃整個縣城的衛生?」
「這」朱旭猶豫了,他根本就不想管百姓死活,他只怕風水局被破,會影響他的仕途。
這時候,朱師爺和林捕頭也紛紛勸說。
「縣老爺,還是聽沈少爺的話吧,也許他們的辦法,真能抑制瘟疫。」
「對,就讓沈少爺試試,如果他能治好黑斑瘟,我們就全力配合他。」
「是啊,如果治不好,也不會損失什麼。」
聽着縣衙眾人的勸說,朱旭也沒辦法了。
現在,所有人都站在沈浩那邊,他也只能選擇妥協。
如果,眼前這位沈少爺真能治好瘟疫。
他就找大師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重新佈置一個風水局。
「罷了,罷了,沈少爺你都開口了,下官還能說什麼?你就去治病吧,要是真把閻王點卯治好,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朱旭想起瘟疫的事就煩。
也就懶得理會沈浩。
只讓方師爺代為招待,而他則回後堂休息。
現在,整個鴻運縣臭不可聞,他哪裏也不想去。
沈浩也沒有浪費時間,在與何老換好防護服後,這才跟着方師爺前往玲瓏塔。
玲瓏塔內,管着的全是身患鼠疫的重症患者。
如果說縣城內的病人,病的還算輕的話。
玲瓏塔內的病人,全都是在等死。
沈浩來到西郊,抬頭看去,只見碩大的寶塔,如同壓在百姓頭上的一座山。
這那裏是鎮壓瘟疫,分明就是關押百姓的監牢。
在寶塔外,還有一群手持長刀的衙役看守。
這些衙役都蒙着面,似乎也意識到瘟疫會通過口鼻傳播。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黑死病是通過跳蚤叮咬傳播。
如果不滅鼠,任何防治都是無用功。
就在方師爺打算讓衙役打開大門,放沈浩進去的時候。
只見遠處一名身穿官服的人快步走來!
「不可打開塔門!」
「泰州總督有令,當下由太醫院蘇大人接管鴻運縣一切事務!」
「閒雜人等,立馬離開玲瓏塔範圍!」
就在那名侍從話語落下,只見一支儀仗隊伍快步朝着玲瓏塔方向而來。
同時過來的,還有三頂大紅色轎子。
沈浩等人見此,也只能先退到不遠處。
不用片刻,一支官兵隊伍就接管此地。
「蘇大人,我們到鴻運縣了。」
為首的一名侍從上前揭開轎子遮簾。
此時,轎子內下來一個身穿五品官服的老者。
老者頭髮花白,但整個人保養的很好,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不遠處,何老望着老者,也大吃一驚:「太醫院院使蘇伯河」
沈浩看向何老:「何老你認識這人?」
何老點了點頭:「他就是現任太醫院院使,別看只是五品官,但是天下醫者都歸他管,他也是太醫院最有權勢之人,只是不知,他怎會到泰州這窮山惡水之地。」
何老也有些搞不明白,照理說蘇伯河這種人,養尊處優慣了。
能在上京享福,就絕對不會跑泰州來。
爆不爆發瘟疫,也和他沒太大關係。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