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梁寧遠怎麼想,一行人很快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同志先看到梁寧遠懷裏抱着個孩子,差點把眼珠子給驚出來。
「梁,梁隊,你這,這孩子是從哪兒來的?」
總不會是梁隊瞞着所有人自己偷生個孩子出來。
「先讓張姐過來把孩子安頓好,五分鐘後讓人集合,有緊急任務要出動,隨時待命。」
一聽有任務,小同志也不跟梁寧遠貧嘴,趕緊行禮,「是梁隊。」
梁寧遠親自接待了吳秋月,畢竟他也算案件參與者,後面的事都不用闡述就能詳細地寫出來。
吳秋月也沒隱瞞,將自己如何在醫院躲平靜,又如何碰到那對人販子,還有他們的對話都說了一遍。
「梁隊長,那對人販子還有兩個同夥,我並不清楚叫什麼,不過他們現在應該是在一起行動。」
「嗯,我知道了。」梁寧遠覺得這事要找去醫院秘密調查,至於孩子,或許是個很好的魚餌。
「吳同志,之前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你還帶在身上嗎?」梁寧遠問道。
吳秋月點點頭,「在,衣服我都沒扔,想着孩子家裏人肯定會着急,還有,既然孩子在醫院丟,我怕醫院裏還有人販子同夥。」
「嗯,吳同志做得很好。」梁寧遠再次感嘆吳秋月的心細。
吳秋月把小衣服從她的背包里掏出來,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行了,情況我們基本已經了解,孩子呢先放在我們這邊,等我派人去醫院了解下情況,到時候再幫孩子尋找家人。」
抓捕人販子這事,他還得仔細籌劃一下。
而且孩子那邊的情況也得趕緊找人去排查,他總感覺這事透着不尋常。
可不能讓那孩子出了狼窩又進虎穴。
「梁隊長,我見過那兩個人販子的模樣,可以給你們提供自畫像,這樣也能更方便你們抓人。」
梁寧遠沒想到吳秋月還能有這樣的本事,有了畫像那自然是方便他們抓捕。
「行,那就多謝吳同志了。」梁寧遠立馬喊人拿來紙筆,交給吳秋月。
吳秋月略微一思索,手裏的筆就動起來。
梁寧遠原本以為要等許久,哪裏想到他才不過去安排下任務,吳秋月兩張畫像就完成了。
梁寧遠接過手一看,登時被她這一手速畫給驚艷到。
「吳姑娘好本事。」那男人的樣貌他是見過的,他敢說,手裏的畫像跟那男人有九成像。
如果他們派出所里也有這樣的速畫高手,又能破獲多少案件!抓捕住多少壞人!
「梁隊長,我也就只會這麼多了,剩下的事還要你們派出所同志辛苦了。」
「應該的!」梁寧遠也沒急着跟吳秋月詢問速畫的事,眼前還是得先找孩子家屬跟抓人販子。
吳秋月臨走前還過去看了一眼那孩子。
梁寧遠安排的是派出所的張大姐照顧,她有三個孩子,對帶孩子的事一清二楚。
吳秋月給孩子留了點麵包,剩下的事就不歸她管了,然後跟着譚城一塊離開。
譚城想趕緊帶着她回家,吳秋月覺得沒事,東西都買好了,就想着順便過去看看魏紅的父親。
不然還得再跑一趟,太麻煩。
吳秋月兩人重新回到醫院,譚城買了糕點麥乳精還有兩斤白糖,兩瓶罐頭。
這可以說是非常重的禮了。
吳秋月也是第一次見到魏紅的爸媽。
魏爸是個標準的軍人形象,即便是靠在病床上,背脊都是挺直的。
只不過臉色還略微帶着蒼白,聽魏紅提過,魏爸的病是當年在部隊落下的,肩膀處還有個子彈沒取出來,卡的地方十分危險,如果隨意取出極有可能整天胳膊就廢了,所以一直沒做手術。
年紀大了,又不能取,時不時就會劇痛。
之前在家裏疼暈過去,被家裏人發現及時送來醫院這才沒造成其他損傷。
饒是這樣,也把家裏人嚇得不輕。
醫生的建議還是要取,現在手術不像以前風險那麼大,不過也不能完全保證。
魏家人不主張取,看他疼成這樣又不忍心。
老爺子固執,一意孤行想做手術。
吳秋月過來的時候,家裏兩個兒子兒媳婦正在規勸。
「爸,您都這麼大歲數了,這上手術台是多危險的事,這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要是落個不好,你叫我們小輩怎麼辦?」
魏忠不耐煩擺擺手道:「還能有什麼萬一,剛才醫生不都說了嘛,我這最多就是這條胳膊動不了,比起我那些老夥計缺胳膊斷腿送命的,我這不知強了多少倍。
行了行了,你們也別勸我,我決定了明天就讓醫院安排手術。」
「不是爸,您這樣不也挺好的嘛,您覺得疼了咱們就多跑幾次醫院,吃藥打針都沒問題。
手術風險太大,您看您這麼大歲數,到時候恢復起來都麻煩,要是再來個併發症……我們也都是關心你!」
「你們知道個屁,這傷都疼了三十多年,疼起來不死不活的,要命。
還不如手術,咬咬牙就過去了,要是真從手術上下不來那就是老子的命。
都別說了,煩!」
旁邊魏媽紅着眼眶也不出聲,「爸媽知道你們的心意,這事我會讓你爸再慎重考慮。
你們不知道,這傷疼起來是真要人命,你爸這麼意志力強的人,晚上疼起來都能撞牆……」
「老婆子,你說這些個幹什麼。」魏爸眼睛一瞪,臉上露出一絲不自在。
他在孩子面前一直都是嚴父,就是那種威武不能屈的人。
現在在小輩兒面前被揭短,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顯然兩個兒子兒媳婦都不知道老爺子已經疼到這種地步,規勸的話就說不出口。
「爸,怎麼從來沒聽您提起過?早知道我們就早點帶您來醫院了!」他們家也不是治不起病,哪裏用這麼忍着。
「說什麼廢話,你跟你二弟都有工作,我跟你媽還沒到走不動的地步,哪裏需要你們照顧。」
魏媽趕緊道:「你妹妹也在醫院,她早就帶你爸來看過,只不過醫生也沒好辦法,只能手術徹底解除隱患。
以前你爸還能忍,現在是真等不了了!」
說着說着大顆眼淚掉下來。